“你突然冲过来,吓了我一跳。”夏植茵笑着解释,笑眯的眼看不清神色。
“说过多少次不要这么莽撞。”宫少卿立刻敲了敲言悦的头,后者一个劲地点头道歉。
“小京,她是……”海言悦有趣地打量着夏植茵。她可没有忽略,刚刚那一瞬间,这个看似笑容满面的女孩对自己的敌意。
“茵吗?”京维瑟转头看着夏植茵,一只手覆上她的发顶。“我们在交往。”
“你好像是在跟我炫耀喔。”海言悦若有所思地睨着他。
“小子你是炫耀你有洋娃娃女友吗?哼!我家冰山可是打败天下无敌手!”
“言悦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枉费你跟在宫少身边这么久,连一点沉稳气质都没有感染到,你果然还是无可救药。”京维瑟调笑着取笑她。
“说我的时候你先检讨自己吧,论堕落懒散,你京少爷也不会输给我啊。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最喜欢要见色忘友的损招,整天流连花丛。”海言悦的话也很毒。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听似针锋相对,却不可忽视其中深厚的情谊,若是没有以此为基础,对彼此有足够的了解,断然不可能随心所欲说出这些话。
“要说见色忘友,言悦更有资格,宫少的绝色是太和国数一数二的,不知道是谁像黏虫一样整天黏在人家身上,寸步不离的?”
海言悦不屑地冷笑,在瞄到他脖子上的项链和指环时,笑得更是阴险。“我是黏虫,那你还带戴黏虫送的生日礼物?而且还一戴就是十几年都不拿下来喔……”
她的话使一直站在一旁、安静不出声的夏植茵,浑身颤抖了一下,只是正专心“对抗”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
夏植茵的目光随着言悦的话语移到京维瑟的脖子,在看见那枚银亮的指环时,眼中闪了一下,仿佛破那银光刺到。
收回视线时撞上宫少卿冰冷的眸光,他似乎在打量她,夏植茵警觉地笑了笑。
“海小姐每年的生日都忘不了从我这里讨礼物,也不见你怕沾染到什么不干净的花粉。”
海言悦一愣。臭小子,讲歪理他也能一套接着一套。
“宫少,还是把她带回家,奸好调教吧。”京维瑟朝宫少卿笑着说道。“不过你们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路过,进来看看。”宫少卿言简意赅的回答,便上前握住言悦的肩膀,将她往外面带。“不打扰了。”
“冰山,我还没有说完……”
“你的废话不说完也没关系。”
京维瑟好笑的看着他们离开,心想也只有言悦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他没有注意到,夏植茵一直在观察他,将他脉脉的眼神、愉悦的神情,每一个细微变化都收进眼底。
“你们之间有着无法替代的感情。”
夏植茵轻微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听起来异常清晰,但京维瑟却仿佛没有听清楚一般,愣了一下,偏头朝她看去。“什么?”
“任何人都不可介入的,没有间隙的感觉。”夏植茵微笑着平静陈述,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我和言悦,是好朋友。”
“嗯,好朋友……”夏植茵随意找了一处坐下,没有再说什么。
京维瑟的眼神微暗,几缕探询的眸光瞟向她,见她仍无动静,似乎在想什么。
他的心思一转,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走到她跟前蹲下,握住她平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夏植茵,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呵,我从来不胡思乱想的,因为只要一想事情我就会睡着。”她似乎也完全恢复到平日的状态。
京维瑟转了个身坐在地上,后背靠着她并拢的双腿,头仰高枕在她的腿上,再拉过她的手,交叉环绕着自己的脖子,闭目假寐。
他跟言悦之间,他不想讲太多,因为早就决定这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尽管茵是个很好的女孩。
夏植茵的手指在他的脖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她看着他的笑脸,一副很享受的模样,她的目光却被那枚指环刺了一下。
夏植茵的手指下意识地朝那条链子缓缓探去,在接触到的那一刻,他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这让她无故松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希望他有所表示,但他一如往常的平静,她可以将他的反应视作无所谓吗?无论是链子、指环,还是人,无所谓是吧?
夏植茵更大胆地朝那枚指环抚去,很漂亮、很别致,戴在身上十几年都没有拿下来,可见主人有多么爱护和珍惜它。
“可以拿下来给我看看吗?”她轻问。
“什么?”京维瑟微微直立起上身。
“这条链子、这枚指环。”夏植茵的手指还停留在那上面,却感觉到他似乎愣了一下,好似没想到她有这样的要求。
京维瑟不着痕迹地移开她的手指,反握住她的手。
“没什么特别的,而且很难拿下来,你摸了这么久也应该看清楚了。”
“想拿在手里看看。”夏植茵笑看着他。“我可以帮你拿啊。”
京维瑟的瞳孔收缩了一下,脸上闪过短暂却很明显的变化,立刻又笑着安抚她道:“算了,很麻烦的。”
“是很麻烦,还是不愿意?”夏植茵脱口而出,
两人同时为了这句话怔愣了一秒,来不及躲避的目光,望进彼此错愕的眼中,互相对视之下,竟然看不清也弄不明对方眼神中透出的含意。
夏植茵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笑得腼腆而单纯。
“差点忘了!乔恩要我中午和她一起吃饭!”
她的语气听似平静,但匆忙起身的动作却隐约带着慌乱,在经过他的身边时,差点跌倒,但就算这样,也无法阻止她急于离开这间屋子。
“我先走罗!”夏植茵忙不迭地打开门走出去,不再看他一眼。
随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京维瑟的脸色毫不掩饰地阴沉下来,暗沉的双眼流动着让人心慌的眸光,凌厉地注视她近乎逃亡的背影,仿佛要穿透她,将她定住。
而当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后,他又叹了一口气,起身坐在她刚才的位置上,脸上尽是揶揄的笑,神情已然放松。
难道她察觉到什么了吗?不过就算察觉到,又能怎么样?
京维瑟的唇边挂着一抹嘲弄的微笑。茵虽然很好,但还没有好到可以左右他的思维,让他忘记某个人。
夺门而出的夏植茵,愣愣地在门口呆站了一会儿,似乎在等待什么,笑意完全褪去,那张不笑的脸上,是让人心惊的成熟以及空白。
现在怎么办?他错?还是她错?还是两个人都没有错?明天见面也可以如往常一般,自然的相处?
可能吗?夏植茵看了大门一眼,毅然离开。
京维瑟一接到夏乔恩的电话,便急忙赶到医院,见到夏乔恩时,正想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破她的话震住。
“如果不是茵要求,我会狠狠的打你一巴掌,管你是什么身分,是什么人。”乔恩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但是你也不要以为茵是为了你,她只是不喜欢暴力。”
“什么意思?她出了什么事?”京维瑟眉心紧皱,他不明白乔恩话中的意思,只是很担心夏植茵的情况。
“你没有必要知道,无论现在还是将来。”
京维瑟对夏乔恩的冷漠感到异常烦躁,忍不住反唇相讥。
“那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想打我又不能打,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