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你还温婉娴淑,伉俪情深耶,真是不简单呀!”
“呃?”柳丹诗好不容易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哪家的夫妻感情那么好,伉俪情深,真羡慕呀……”
“还哪家夫妻,就是你和你相公呀。”
“嗄?真的?”
看她还是一脸茫然的模样,这让曹芷倩感到越来越困惑,总觉得似乎有哪里非常古怪。
她从白莫堂怀中站起身,来到柳丹诗身旁。“小祖宗,我不得不说,你真的怪怪的。”
“我本来就这样,哪里怪了?”
“就……哎呀,我也说不太出来。”
柳丹诗太纯真了,纯真得完全不像已经嫁为人妇,甚至比认识白莫堂之前的她更像不解情事的清纯少女。
“算了,你一定是嫌我烦,想赶我走了,是吧?”她微嘟起嘴,继续瞧著池面,“我也想回去呀,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那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摔下池子来到二十一世纪的,或许我可以帮你找出线索也不一定。”
“真的?”
“总而言之,你先告诉我就对了。”
“喔,好吧。”
瞧著头顶上的圆月,一回想起那天的情况,柳丹诗显得有些恍惚。“对了,那天晚上也是像现在一样,圆月当空,就照映在池子里,波光粼粼的,看起来非常漂亮。”
缓缓的站起身,她继续说著,“而我就站在池边,瞧著池子发愣,然后突然……”
突如其来的一阵昏眩,让她的身体开始摇摇晃晃,有些站不住脚,她不舒服的轻摇脑袋,那昏眩感却越来越强,让她难受到了极点,脚步一踉跄,就往池里跌了进去。
曹芷倩吓得赶紧抓住她衣袖,忍不住惊叫出声,“小祖宗,小心……啊──”
咚的一大声,柳丹诗整个人落入黑暗的池子里,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力将她往下拉,抓住她的曹芷倩也跟著狼狈落入池中,两人拚命在水底挣扎,和那股奇怪的力量对抗著。
坐在草地上的白莫堂急忙起身跳入池子里救人,不料池面除了他跳水泛起的涟漪,已无两人身影……
费了好一番力气,曹芷倩终于挣脱开那奇怪的束缚,拉住小祖宗死命往上游,唰的一声破水而出,忍不住拚命大喘著气。
“天哪,我差点以为自己游不上来了……”
她赶紧将柳丹诗也从池底拉出水面,频频呛咳,然后使力游回池边,用剩余的力气将柳廾诗一并扯上岸,两人累得瘫在池岸边,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小姐,你在哪呀……小姐?”
没见到柳丹诗在房内休息,小春急急忙忙的出来找人,当她好不容易来到柳荫大池边时,就见到小姐和曹芷倩一身湿透的坐在草地上,还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
“天哪,小姐,你怎么全身湿透了?”她担心的来到柳丹诗面前,“小姐跌到池子里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错愕的抬起头,柳丹诗瞪著她,简直是不敢相信,“小春?”
难道她又回到清代的曹园了?
“小姐,没瞧见你在房里,小春简直担心死了,幸好小姐没事,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听小春的口气及反应,她似乎没离开多久,柳丹诗马上询问,“卢婉婉她人呢?”
“她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刚才连夜出曹园,神秘兮兮的,还不说要去哪。”
真的是同一个晚上,离卢婉婉“行凶”的时间点差没多少,所以她真的成功回来了!
曹芷倩在一旁瞧著,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她居然一起被扯回清代的曹园,这……难道叫礼尚往来?
瞧著依然高挂在天空的圆月,她突然灵光一闪,有种奇怪的想法,“该不会是月亮的问题?”
或许是满月和池子之间有什么奇怪的引力存在,才会出现时空裂缝,将两百年前和两百年后的曹园给连接在一起,让她们误打误撞来个穿越时空之旅。
这一点小想像力难不倒曹芷倩,因为在她那个时代,各式各样穿越时空的故事多得很,她已经见怪不怪啦!
在确定小姐没有事情之后,小春马上将注意力放在曹芷倩身上,“你是谁?怎么会在曹园里?”
“我?呃……我可是你家小姐的救命恩人,就是我把她从池子里捞起来的。”
“那你又是从哪跑来的?”还穿得奇奇怪怪,怎么瞧都有问题。
“这个嘛……”瞄了池后围墙一眼,曹芷倩硬掰,“爬墙进来的,我刚好今晚睡不著,出来散步,突然在外头听到有人喊救命,就马上翻墙进来救人。”
“真的?”这、这也太扯了点吧?
“小春,她真的是我的救命恩人。”好不容易恢复了点力气,柳丹诗才慢慢站起身,“你快点回房去帮我整理行李,我也要出门去。”
“嗄?小姐,你要上哪去?”
“当然是──台湾府!”
好不容易回来了,她当然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就像白莫堂所说的,她必须主动出击,亲自弄清楚所有的来龙去脉。
任谁来劝阻都没有用,她柳丹诗是追夫追定了!
第五章
台湾府,清朝时期台湾最繁华热闹的重要城市,不管是经济、文教、政治,都是从此地开始,才慢慢向北延伸,扩展到全台。
总管盐务的“盐馆”就设在台湾府,所以曹堇睿特地南下,除了寻找能和他合伙包办盐务的人之外,这里也是各种资源人脉汇集的地方,多结交一些在各个领域有势力的人,对曹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许多跟曹家在商业上有所往来的商家也都在这里,所以他常来这,此处也设有曹家的别庄,方便他休息。
热闹的茶馆内,曹堇睿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对面坐的是盐商沈爷和他的女儿,沈爷是他考虑合作的对象,两方都还在试探彼此是否有合作的机会。
豪爽的沈爷天南地北什么都聊,他只在需要回话时应几句,其他时间都保持沉默;而婉约的沈姑娘则是一直漾著淡笑,眼神直瞅著他瞧,显然是看上他了。
沈爷知道女儿的心思,在闲话之余,顺便也想探探曹堇睿的口风,“曹爷,你瞧瞧我这女儿,一见著你,连话都说不出半句来,就像是魂被勾走似的,能让她瞧上眼的,曹爷你可是第一人。”
脸上见不到任何得意的神色,他只是淡淡的回应,“沈爷,是你抬举了。”
“我可是实话实说,这丫头从小就被我给惯坏了,眼睛长到头顶上,我帮她物色了好几个对象,她都看不上眼,才会拖到现在都二十了还没出阁。”
沈姑娘脸蛋微红,轻声抱怨著,“爹爹,你这样损自己的女儿,教女儿的脸面还能往哪儿摆呢?”
“你瞧你瞧,害羞啦。”
“令千金的条件好、姿色佳,不愁缺乏爱慕者,总会找到如意郎君的。”曹堇睿客套的虚应。
“是呀是呀,眼前就有你这么一个条件好的人出现,如果有机会能和曹爷亲上加亲,那真不知道有多好……”
没等到沈爷把话说完,他毫不犹豫的断然拒绝,“曹某已经娶妻了。”
“啊?”沈爷错愕,“什么时候?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他尴尬的顿了一下,也难怪,台湾府和淡水厅相隔遥远,消息还要过一段时间才会传来,况且他还在新婚之夜就……跑了,“就在不久前。”
经过这几日来的沉淀,他开始后悔做出这种让柳丹诗难堪的事情来,只怪他一时被气昏头了,才会完全不考虑后果的连夜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