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没有特别去注意时间,他也可以从双腿发酸的程度知道老师已经训了快一个钟头,瞧数学老师说得口乾舌燥、气喘吁吁,一股歉意从心头油然而生,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考这么差丢老师的脸。
终于,数学老师这场漫长的训话在历时一个小时十五分钟后结束了,就在他庆幸的同时,一旁的班导却突然叫住他,要他明天考完试后别顾著玩,要乖乖跟凛绍枫讨教,补救自己的算数能力。
班导并一脸欣慰地告诉他,凛绍枫不愿看著他濒临被当的危险,因此非常热心的主动说要帮他复习功课,希望他下次可以考出好成绩。
说真的,他虽有点意外却也满感动的,对学生而言没什么比放假更让人高兴的了,特别又是在刚考完试的时候。
而凛绍枫竟然愿意把美好的假日浪费在他身上,真是让他感到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惊讶。
以同班二年来他对凛绍枫的了解与认知,这还真是一桩有如天方夜谭般的怪事呢!
野羽烈拧眉深思,莫非……这是天灾异相的前兆。
他不禁摇摇头,天气已经够热了,他实在不想再多想些有的没的,想得自己晕头转向的又没啥好处。
不过这栋房子的地点还真偏僻,他找得都快中暑了才发现目的地。
还跟他说什么走没几步就到了!
原本他是打算考完试后跟凛绍枫一起走的,反正不管早去还是晚会都得去,倒不如一起走,省得他还要找路。
岂知,人算不如天算。
凛绍枫那家伙竟然说他临时还有事得跟黑泽武先走,要他先到他家来等,不等他反应就递了一张纸条给他,然后转身走掉了,连给他开口说-个字的时间都没有,才会害他找得如此辛苦。
而且,凛绍枫那个趁火打劫的黑心鬼还跟他收了一千元的“跑路费”。
听清楚,是一千元不是一百元耶!他乾脆去抢银行算了。
现在他钱交了、人也来了。既然不可能把钱要回来,当然没有白白送钱给他花的道理。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没有不劳而获的事。
下定决心后,野羽烈走向前伸手按下门铃。
眼前充满日本明治时期风格的建筑物给人一种庄严宏伟的感觉,设计虽有些老旧,但每一个细节都环环相拙顾虑周到,且有种复古稳重的典雅感。
没想到在东京这个地方现在还能看到这种古色古香的建筑,还真是教他大开眼界了。
在暗自赞叹的同时,野羽烈的心底突地出现几朵不解与好奇的疑云,隐约中他就察觉到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不凡风采、有如贵公子般的凛绍枫家世必定不错。
只是……不知怎地,他就是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感觉怪怪的。
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就是觉得凛绍枫身上所散发出的气质跟这间房子极不搭调。
说得更明白一点,就是他并不认为凛绍枫是住在这儿。
仰望眼前这栋独树一帜的传统日式风格房屋,一个不经意的人影蓦地跃入他的脑海中,想不通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想起那个人:不过若是说这是那个人所住的地方,说不定他还比较相信呢。
凛绍枫那家伙总不会连自己家的地址都会搞错吧?
喀的一声,蓦地传来的开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轻轻敲了下头,他不禁暗骂自己老爱胡思乱想。
不管怎么样,他想没有人会笨到连自己家的地址都写错,况且凛绍枫那个聪明的家伙可是一点都不笨耶!
所以,自己应该不会弄错才是。
快速地再瞄了手中的地址一眼,确定无误后,野羽烈放心的抬起头来。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由于惊吓过度,野羽烈张大了嘴巴,未竟的话却像是哽在喉咙一样,怎么也吐不出来,只说出一个字后便很自动地消音。
他没想到方才跃上脑海的人影,会这么突然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该不会是在作梦吧?
“进来。”仿佛没瞧见野羽烈的反应,索伦煌亚毫不意外他的到来,他面无表情的淡淡说道。
野羽烈呆愣地点了下头,本想问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凛绍枫家里,却因他冷淡的表情又将话塞回肚子里。
无法问出口,或者该说他没有那个权利这么问吧!人家想去哪儿根本没必要跟他说不是吗?
索伦煌亚一直带著野羽烈进到玄关。
不晓得是心不在焉或是野羽烈跟凛家的地板八字不合,他前脚才踏入门口不到半步,就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绊著,眼看就要与地板来段难分难舍的近距离亲密接触——
“啊!”他不由得叫出声音来。
见状,索伦煌亚立即伸手去拉住他的手臂。
野羽烈的动作硬是快了一拍,索伦煌亚不但救人不成,反倒被野羽烈反射性的一抓,当场跟他一起摔倒在地毯上。
意外的,野羽烈并没有感受到预料中会有的疼痛,连那原本看似很硬、很讨他厌的地板,非但不硬,躺起来还挺舒适、挺柔软的,这上面铺的地毯质料还真是好呀!
有钱人家的地毯果然与众不同。
尽管心底隐约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沉醉在这股温暖感受的野羽烈却懒得去多加思忖。
当然,他更没注意到一直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的索伦煌亚,若不是他反应迟钝,他八成方才就被撞昏了头吧!
野羽烈到现在为止还是躺得舒舒服服,压根儿没想到自己之所以安然无恙的原因,是来自身下的人形救生垫——索伦煌亚。
“哎呀,两位真是欲火焚身迫不及待耶!”
一声口哨声刺耳的从门口传来。
“大白天的就在门口亲热拥抱起来,认识你们这么久,没想到两位不但热情开放,还不避讳的公开让人参观呢!但是,门外风大两位可得小心注意点,千万不要著凉感冒以兔乐极生悲喔。”
不知何时蹲在一旁看戏的凛绍枫给予非常贴心的意见后,就从容洒脱地站起来、伸伸懒腰打算走人。
“啊!”
这下子就算野羽烈神经再大条、反应再迟钝,也不得不正视眼前的状况了。
很不愿意的、极不相信的,野羽烈有些僵硬的把视线往身下一瞟。
呃……这不会是真的吧?
要不是所受到的冲击太大,被吓了一大跳的野羽烈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大叫出声。
前几秒,他还在赞叹这有钱人家的房子不但摆设装潢漂亮,地毯躺起来更是又软又柔的,舒适感简直跟沙发没什么两样。
哪知,他现在躺卧的根本不是地毯,那舒服的靠垫当然也不是什么沙发啦。
而是——噢……
眼前的这副景象,不管他怎么看都觉得很暧昧。
他不但把索伦煌亚强压在身下,还大剌剌的把人家的胸膛当枕头躺,最让他脸红的是,他的手竟然还勾在他的脖子上。
一阵羞赧的热潮袭上他全身,虽然看不见,但野羽烈敢打赌自己现在肯定脸红得无法见人了。
他该怎么跟凛绍枫解释事情并不是他所看到的那样?又该怎么跟索伦煌亚道歉呢?
果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既然这儿已经没我们的事了,我跟武就先走罗!”凛绍枫好整以暇地笑著说道。
该帮的忙都帮了,他自然没必要还死赖在“别人家”不走,坏人家的好事可不是他会做的事,况且他也没兴趣和黑泽武留下来当电灯泡,接下来的事就得靠他们自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