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察觉到自己对他的感觉后,除了短暂的迷们外,面对这份不该有的情愫,野羽烈并没有产生一般人会有的担忧、忐忑、恐惧、害怕。
他唯一担心的只有索伦煌亚会讨厌他而已,谁数自己过去老爱和他唱反调,现在回想起来他不禁怀疑,说不定自己就是从那时候起喜欢上他也说不一定。
照理说,像索伦煌亚这种认真又严肃的人,他应该是不可能会喜欢上的:因为他这种类型的人和他是回然不同的,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才好。
再加上这家伙三不五时就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吓了他好一大跳,还一直挑剔他的毛病。
其中最过分、最令他忿忿不平的,莫过于那次被罚连续好几个星期的劳动服务。
想来他也没犯什么天大的错事,他这样做简直是欺人太甚,看他不顺眼想整他也不是这种整法吧?
在学校里运动量最大、被操得最惨的三大社团就属足球社、棒球社和他们的篮球社了,尤其这学期教练应邀前去美国,临危受命的队长只好赶鸭子上架被迫成了他们的代理教练。
也因为维斯宇拓的责任感重,对他们的要求自然也比以往高,每回社团结束后被操得筋疲力竭已是家常便饭,在这种情况下可恶的索伦煌亚竟还要他留下来劳动服务。
他简直是过分到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地步了。
他其实也不过是在他的严厉警告下连续迟到一星期而已,就得接受这惨无人道的处罚,他自然不服。
据理力争的结果,当然还是什么都没改变,除了自认倒霉、背地骂他以外,他根本无计可施。
斗智斗不过人家,挑衅也对他起不了什么作用,打从他和索伦煌亚杠上那一刻起,他就不断居于下风,现在居然连自己的心都一并沦陷;虽然很不甘心,他也只能认栽了。
明明不是自己会喜爱的类型,甚至说是自己最最讨厌的类型也一点都不为过。
至于他的个性嘛……啧!只能说根本就是一个怪人。
可是,想想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谁不去喜欢偏偏喜欢这个老是爱欺压处罚自己的讨厌家伙。
莫非……他有被虐的潜在性向吧?
野羽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随即猛烈地摇头否定这个推论。
第一次的初恋就喜欢上一个和自己同性别的男人,就算他的个性再怎么大而化之,还是被这个事实吓得魂都不附体了。
即使他可以找上千百个理由去说服别人,但心是诚实的,他无法欺瞒自己的心啊!
真伪难辨的现实社会有太多难以捉摸的变局,让人习惯隐藏自己的情绪而忘却真实的心意,只因唯恐自己变得与周遭人不同会过得很辛苦。
所以一旦发现自己的感情异于他人的时候,因为害怕会失去更多,最后大多的人都选择了逃避或欺瞒。
然而,野羽烈认为人生本来就是要有失才会有得。
倘若连自己的心都要欺骗,那不是活得很可悲、很可怜,不是吗?
要他如此,他宁可辛苦些却快乐点,幸不幸福全由自己来作决定,至于后不后悔是另一回事了,至少对得起自己,俯仰无愧。
或许就是因为这种价值观,才能让他在明了自己感情的同时,亦能轻松地敞开心胸去接受!
和索伦煌亚互道晚安后,野羽烈依然愣愣地杵在原地呆望著空无一人的街道,迎面而来的风拂向脸庞,唤回了他的神智,也让他发现了不知何时站在门边笑著睇他的妹妹。
“人都走得老远了,你干嘛还站在这儿相思个没完!”野羽雅奈双手抱胸,站在门边椰榆地说著。
平时吵闹归吵闹,好歹他也是自己的哥哥,基于手足之情,她总不能让他就这么呆站在外头喝西北风。
她自然得适时的出来关心关心他罗!
当然,看好戏的心态占了一大半就是了。
“谁啊?我才没想索伦煌亚那家伙呢!”被人直接说中心事,野羽烈的心瞬间漏跳了一拍。
“是吗?”野羽雅奈小巧的红唇勾起一抹甜美的笑容。
那抹涵义不明的笑容让野羽烈感到很不对劲,眼皮也像在提醒他有什么坏事要发生一样的跳了好几下,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下一秒他发现他的预感是对的。
野羽雅奈漂亮的晶眸闪了闪,好笑地看著一脸不安的哥哥,轻柔地开口:“我可没说你是在想谁喔!是烈自己不打自招说漏嘴的。”
“刚才我会那样说是因为……”糟了!他找不到话接下去了。
野羽烈想反驳回去,却硬是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谁敦自己做这种自掘坟墓的傻事呢!
天!他真的很想拿一支铁锤把自己敲聪明点,这样就不会老说错话;不行的话,敲昏自己也行啊!至少,他能避开这尴尬的话题。
他真是个大嘴巴!
野羽烈总觉得他的嘴巴好像不是自己的,不该说时老是不受控制地说个没完没了,为他惹来一堆麻烦;像现在需要它时,它又选择性的给他罢工,这不是存心和他唱反调吗?
唉!被自己的大嘴巴陷害以致无端飞来横祸,这话讲出去,恐怕不会有人同情他。
在惊慌之中,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之所以没办法反驳妹妹的话,全是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
就算她说的是事实、就算他真的喜欢索伦煌亚好了,他也没必要召告天下吧!
他想太多了吗?不,才不会。
虽然不晓得这跟遗传有没有关系,但是雅奈小嘴的传播功力绝对不能小觑,尤其是她能把没事变有事,小事变大事。有事就要凑上一脚的个性,万一要是给这个“麻烦制造机”知道事情的真相那还得了!
明天……不,或许还要更快,他相信没多久他和索伦煌亚交往一事,一定会传遏学校每一个角落,到时不仅队长会知道、班上的同学会知道、篮球队里的人会知道,说不定只要他一踏进校门,就会引来大家好奇与注目的诡异目光。
他并非害怕面对自己的感情,只不过,他不想因为这事给索伦煌亚带来麻烦或困扰。
况且,他们的感情幼苗才刚生根发芽,太多的蜚短流长是很容易让这段恋情提早结束的。
为了避免他最不愿意发生的情况出现,野羽烈说什么也绝不会在妹妹面前多泄露一个字。
打定这个主意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甩一甩头,刻意忽略掉妹妹兴奋的脸上带著戏谵的笑容。
决心来个死不认帐的野羽烈忙不迭地开口道;“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我们刚才除了那个吻之外什么也没做,更没有在交往。”
把要说的话一古脑儿全讲了出来,野羽烈顿时感到轻松不少,却完全没发现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
“喔!我还想说你怎么出去送个人送这么久呢。”
“我……”我真的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笨蛋。野羽烈在心里默哀著。
“没想到你们已经到了二垒,我还以为依你的个性来说不可能那么快的说。”
野羽雅奈略感讶异地微挑眉,眼里有一抹了然的神色,然后以一副似失算的口吻继续说:“没想到,煌亚哥还挺积极的呢,对吧!”
噢,完了!
野羽烈的表情在瞬间僵住,整个人有如人形石像般动也不动。
雅奈她究竟知道了什么,又知道了多少?
发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事情,做了大大傻事的野羽烈突然很想一掌劈死自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