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的是……”司机转过头,像看到鬼似的直盯着她,你了半天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相信就算了,这是我跟他之间的秘密,我也不想说太多,你听过就算,不过你最好嘴巴闭紧一点,要是让冰德队长听到什么闲言闲语,我可是记住了你的车号哦。”冰纱掏出皮夹,大方地抽出五十元美金的纸钞给司机,“喏,你的酬劳,不用找了。”
一直到她下车,那司机还是语无伦次的样子.她甚至觉得,那辆计程车在离开的时候,快得就好像后头有鬼在追一样。
被她这么一威胁,那位老兄应该没那个胆去召开记者会吧?否则这种事真要传开来,可真是“国丑”一件了呢!
“哈哈——”冰纱扶住皇家侍卫队队长宅邸围墙边的一棵树,笑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
该进家门去了,接下来谁会是第二个被她整的人呢?害她都有点期待起来了。
***
“老爷子,吃药了。”爱丽兰——也就是冰纱的母亲,端着托盘坐上床沿,叫着床上头发已半白、闭着眼仍是一脸威武的老人,他就是皇家侍卫队队长,年近六十的冰德,也是冰纱的父亲。
老眼半睁,看到托盘上的东西后立刻眉头一皱,脸也跟着撇到一边,“不吃!”
“不吃药伤怎么会好?”爱丽兰语气充满无奈。
每次吃药时间一到,她就得使尽浑身解数,跟丈夫打起攻防战,而丈夫是天,她是地,她也不敢违逆他……谁来叫他乖乖吃药呀!
“军人该战死沙场,不是躺在床上混吃等死,我要下床,我要进宫里去要求陛下取消我的假!”冰德一古脑儿坐了起来,掀开棉就要下床——
“嗳、嗳——”爱丽兰连忙将托盘往床头柜一摆,急急忙忙扶住冰德,“老、老爷子……不可以呀!陛下是体恤你劳苦功高,才会要你休几天假的呀!”
“不行!我身为皇家侍卫队队长,陛下的安全就是我的生命,我怎么能休假呢?!有人想暗算我,就表示现在政局不稳定,我更不能丢着陛下安全不管,自己放假,我……”
正当爱丽兰就快要阻止不了一心想冲出门去的冰德时——
“报告队长、队长夫人!”护卫兵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宏亮地响起。
“什么事?”冰德停下动作问道,爱丽兰为了顾及丈夫在属下前的形象,也立刻噤了声。
“外头有人求见队长。”
“是谁?”
“他说……他说是——”向来报告简洁又俐落的护卫兵,竟然破天荒出现了结巴。
“不认得的一律赶出去!要申冤的叫他们滚到公平司去,我是军人,我不处理那种事的!”冰德以为又是上门陈情的老百姓。
“报告!可是对方说只要说一句话,你一定会见他。”护卫兵继续以宏亮的声音报告着。
“什么话?”
“他说他是你的私生子!”
夫妇俩瞠大眼,不约而同地互看着对方——
“混帐!我哪来私生子?!是哪个王八蛋说的?!叫他立刻滚进来见我!”中气十足的咆哮声紧接着从房内传出。
“是!”
五分钟后。
“嗨!老爸、老妈,好久不见!”冰纱提着行李袋,悠哉悠哉地从外头晃了进来。
“纱……纱纱!我的纱纱!”爱丽兰已经顾不得形象,高兴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揍过去抱住唯一的女儿。
女儿难得回来,冰德本来还很高兴的,但一看清楚她那副打扮,所有高兴的心情立刻不翼而飞,气得只差点没爆血管。
“你、你……混帐!你那是什么德性?!不像话、太不像话了!还不赶快给我换下来!”一个女孩子家不嫁也就算了,还变成像极了男人的样子!要不是女儿的声音他还认得出来,他差点就以为女儿去变性了!幸好他早把那些属下遣到外头去了,否则让那些属下知道他冰德有个这么奇怪的女儿,不光是他老脸没地方摆,他的女儿还嫁得出去吗?
“不行、不行,”冰纱皮皮地伸出食指摇了摇,“这是任务。”
“什么任务不任务的?你这回又在搞什么鬼?!”
“咦?BP派员来维护拉普达拉新上任国王的安全,这件事老爹你不知道吗?喏,”冰纱从旅行袋里拿出了公文,“这可是你们那位国王的亲笔笺函,同意让BP派来的人暂代皇家侍卫队长一职。”
“什么?!原来陛下口中说的,那个即将暂代我职务的人,就是……”冰德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没错,老爹,你女儿现在是新任的皇家侍卫队队长,请多指教。”脸上挂着令人生气的恶作剧笑容,冰纱手指放到右眉上头,朝冰德行了军礼。
“咚——”
冰德这次再也咆哮不出来了,因为他已经直接昏倒了事。
第二章
拉普达拉的皇宫虽然美仑美奂,却只是招待元首级的贵宾、供其参观的地方而已,至于国王和大臣们商议国事的地方,则是在皇宫旁的另一座哥德式建筑的宫殿里,名为“议事殿堂”。
冰纱百般无聊地在偏厅等了又等,却一直不见有人请她进去,她看见雕花的玻璃窗外已经飘起了细雪,殿堂内的温度却有如春暖花开般舒服,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并非只是装饰用、一遇危险完全毫无作用的雕花玻璃而已,那可是耐热度、硬度最高的防弹玻璃!相对的,它的价格也是最高的。
她也想起了皇宫里所有的宫殿,几乎都是用那种玻璃,甚至连她老爹的家也是……老天!那要花多少钱?!而且她所在的偏厅和会议厅只有一门之隔,她原想偷听一下里头正在说什么的,但一凑到门边才发现,就算只隔了一扇门,居然也听不见里头的一丁点声音!数量和价格都难以估计的防弹玻璃、最完善的隔音设备……她总算见识到这个全世界国民平均所得最高的国家,有钱到什么地步。
也许这就是仿效中国禅让制度的好处吧!传贤不传子,唯有贤明的君王,才会为百姓带来福祉。
不过拉普达拉新任的国王,却是上任国王的儿子……这不就和当时人们因为感念大禹治水的恩德,而拥戴禹的儿子启为王一样?!于是王位之争,就此开始——
“可恶!谁敢在我头上兴风作浪,看我不宰了那些沙猪才怪!”冰纱瞪着窗外喃喃念着,浑然不觉一道身影,已至身后。
察觉到身后有一股热力和气势,冰纱霍地转过头——老天!她觉得好像有座小山矗立在自己面前。
自己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已经算是很高了,在日本,比她矮的男性也不在少数,但眼前这个男人,从他足足高她一个头来看,他起码有一百九以上。
他高也就算了,身材也相当魁梧,要不是她把自己包得厚厚一层,身形跟他比起来才勉勉强强是他的三分之二。这一照面,光是体型上的气势,她就矮上三分了。
充满压迫感的身高、粗壮的手臂、结实贲起的肌肉、配上一头狂狷不驯的棕色头发、飞扬跋扈的剑眉、左脸颊还有一条疤、抿成一直线的薄唇,还有一双不知道到底是在看人,还是在瞪人的黑眸……又是一张会吓哭小孩的脸。而他竟就这样双手环胸不出声,任由她打量个够?!
冰纱一眼就认出来,眼前这个像头猛狮般的男人就是伊克尔·拉普达拉,三十二岁,也就是拉普达拉新任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