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十年来,她的生命多了些什么,错过了些什么,她从来没有留意,只是专注的等候着一个人。
偏偏那个人却以另一个姿态出现,陌生得让她认不出。
得不到回应,贝语锡转动门把,开了门,与坐在水里的人对望着。
韩芙晴从浴缸里慢慢站了起来。她穿着连身黑色棉质长裙,身上的衣服因为湿透而紧贴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原本盘在脑后的发髻也松开了,长发凌乱的散在胸前和身后,此刻的她看起来有另一种美,
颓废的、不受拘束的,美得令贝语锡忘了该如何呼吸。
随着她走一步,地面上就多了一摊水渍,最后她站定在他眼前,指尖顺着他的眼眉落到他刚毅有型的下颚上。
「你……」
「嘘——」韩芙晴的手指停在他的唇上,水眸滑下了水晶般闪烁的泪珠,温柔地漾开一抹笑。
果真是他,竟然就是他。
像松了一口气,又像是叹息,她闭上眼吻上了他的唇,带着珍惜还有爱怜,心悦诚服。
贝语锡的手停在她的柳腰上,对于她过分的柔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可是,他喜欢她这个样子,就像她心甘情愿地奉献自己,专属他一人。
她的唇贴在他的唇边,魅声低喃:「怎么办,我愈来愈爱你了,已经不能停下来了。」
她的话就像带着十万伏特的电力,穿透过贝语锡的身躯,让他发不出声响。
「这一次,换你逃了。」韩芙晴笑了,对于角色的对换显得毫不担心,甚至还噙着不一抹容忽略的自信。
他该转身离开,可是身子却不听使唤,只能傻儍地看着她,甚至期待她接下来的举动。
她的水眸里全是对他的深情,毫不保留的完全付出。
韩芙晴的手松开了他的领带,从衬衫最上面的钮扣开始,一颗一颗解开,抽出他的皮带,拉下西装裤的拉链,之后,她停下了动作,抬起头看着他。
贝语锡的呼吸声沉重,气息乱了,低头看着温柔的她,蓦地,他脑海里像是闪过了些什么,但是现在不是回想的时候。
他欺身向前,将韩芙晴压在门板上,惩罚般用力地吮吻她的唇,不顾她是否疼痛,也不理她的内心正盘算什么。
此刻他只是一个男人,而她是他最想要得到的女人。
这次的占有不同以往般单纯,不再只是男人想要征服女人那么简单而已。
他连同她的心一起进攻,不过,是谁让她开启了心门,他无从得知。
这场游戏已经慢慢变质,随着他投入愈来愈多的时间,花费愈来愈多的精力,结局是胜是负,他已经没有十足的把握了。
看来失控的、沦陷的不会只是她而已。
第八章
「董事长,今天晚上有空吗?」韩芙晴将所有的文件放在贝语锡的桌上,伫在在一旁礼貌地问道。
「有事吗?」他连头也没有抬一下。
「你的妻子询问是否可以跟你共进晚餐?」她就像个称职的秘书,完全公私分明。
他拿着钢笔的手顿了一下,接着道:「她爱等就让她去等,你先下班吧。」
「是。」她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一如以往。 ;
走出他的办公室,她拿起公事包,搭电梯离开,没有再回头看过他一眼。
她离开了公司,一个人漫步在人行道上。飘着细雨的春天,总是特别容易令人感觉到忧伤。
站在转角的红绿灯前,看着绿灯不停的变换,之后她突然转过身子,又走回公司大楼。
她就这么站在大楼前,等着。
「韩小姐,需要伞吗?」大楼的管理员看她站在外头,好心地上前询问。
「不用了,谢谢你。」只不过是些细雨,不会造成什么大碍。
韩芙晴从七点等到十二点,细雨绵绵下个下停,她低下头,看着脚边浅浅的水滩,突然将脚踩了进去。
小小的水花溅上她的小腿肚,随即传来一阵冰冷的寒意,她忍不住缩了缩肩膀,两只手交互摩擦着。
真的好冷,或许她该回去了,晚餐时间已经过了太久,他看来是不打算与她共进晚餐了。
韩芙晴低垂着头,沮丧的走着,没有发现正有个人从大楼走出来,朝她迈步。
「等我?」贝语锡冷冷地问。她一点也不适合做这种蠢事,这种站在雨中等人的情节只会发生在十七、八岁少女的身上。
她并不奢望他会感动,真的,但是看见他无动於衷的脸,她心里还是掠过一阵刺痛,只不过是瞬间罢了,不会痛太久的。
该死的见鬼了,他一点也不想看到她此刻如此柔弱的样子,活像是他逼迫她做些什么一样。
「不是,等你的人不是我。」她还穿着上班时的套装,她还是那个冷面无私的秘书,她可以武装起自己。
她不要他有负担。
「明天见。」她轻扯嘴角,强迫自己冰冻的双腿走动着,可惜,她的身体不听她的使唤,一个踉跄,她就像没被母亲牵好的孩子,跌进了一摊和着雨水还有泥沙的污水中。
贝语锡紧握拳头,看着她的故作坚强,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把双方搞成这样的局面。
韩芙晴知道没有人会来扶她,所以便自己站起来。她没有费力整理身上的污渍,反正她从来不在乎别人是怎么看她的。
终於贝语锡还是上前,拽住她的手臂,「你这场戏未免也演得太过蹩脚。」
「是吗?」她在演戏吗?什么时候她变成剧中人物了,她怎么不知道?
「跟我回去。」他拉着她,要她跟他离开。
「董事长,我可以自己回去。」她定眼看着他,她没有他想像中那么脆弱。
「韩芙晴,你现在是以什么身分跟我说话?」贝语锡皱起了眉,不满地怒瞪她,痛恨她嘴里那「董事长」。 .
「是该用秘书的身分,还是妻子的身分?」这一点她还需要他来解答。
他们互相看着,长长的沉默之后,他甩开她的手,力道大得差点让她的手臂脱臼。
「随便你。」他转身就走,管她要不要淋雨,那是她的事。
韩芙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哑声开口:「如果真的随便我,那么是不是什么决定都不足以影响你?」
她不会轻言放弃,这只是刚开始而已,她会奋战到最后一秒。
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公事包,她搭上计程车回家。
回到家后,她洗了个热水澡,喝杯热茶,抱着大抱枕,躺卧在沙发上发愣。
凌晨两点了,贝语锡还没进家门。
这样的生活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他对她愈来愈冷淡,甚至应该说是残酷了吧,到手之后,果真已经没有新鲜感了吗?
对于已征服的游戏,他已经厌倦了吗?
韩芙晴趴在抱枕上,关上灯,却仍了无睡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门的锁被开启,是贝语锡回来了。
即使在黑暗里,他还是很快能适应环境。沙发上多了道身影,是她。
扭开了小灯,沙发上的人沉沉地睡着,没有发现身边多了个人,更别说他此刻眼里的痛苦挣扎,她看不到,也不会感觉到。
「总是一直等着我,不累吗?」贝语锡轻微的叹息惊醒了她。
韩芙晴不动声色地装睡,渴望能多听听他的声音,感受他的气息环绕着她。
「都等了二十年,怎么还是这么傻?」他的手停留在她的眼角,随即感受到一股热意。
他都知道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想睁开眼看看我吗?」贝语锡的嗓音更为低沉,指尖拂去了她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