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电话铃声响起,兰玉过去接起电话。
「喂!好,请稍等。」接著手按话筒朝里喊著:「大姊头,电话,唐伯母找你。」
碰!欧仙琪打开房门,一阵风似的冲过来,夺过电话。
「喂!我是仙琪。咦!真的?什么时候?好,我要去接他,谢谢伯母,谢谢!」她放下话筒,拉起兰玉的手兴奋不已地笑著。「太好了!他明天就回来了。」语毕转身又-阵风似的奔呀房间。
这时,荷玉摇摇头似自语著:「有没有人说恋爱中的女人都像疯子?」
「依我看啊,只有大姊头有这个症候而已。」菊玉细语地答。
只有兰玉明白大姊头是真的、真的很在乎唐若华,因为她刚才看见大姊头眼角竟闪著莹莹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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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欧仙琪中午不到就领著四玉到达火车站,买了月台票进入月台等候他的出现,虽然比唐母所告知的时间早了几个钟头,但她却不愿错过与他见面的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月台上开始广播三点二十分北上的复兴号要进站了,要上车的旅客请准备。
欧仙琪听了广播,立刻由椅子上弹了起来,一双美目死命盯著逐渐驶进站的火车。
四玉见状立即明了大帅哥是搭这班火车回来,四人相视一眼立刻散开等人,以免一个不留神让他给离开月台了。
火车靠站后,唐若华怀著沉重的心情步下火车,离开近月的时间,回到祖父的身边,除了向上帝忏悔之外,满脑子就是思考该如何解决那件事,因为摆在眼前的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大帅哥,你终于回来了。」
唐若华定眼一看,是梅玉那天真甜美的笑容,正想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时,她却朝他背后的方向猛招手嚷著:「大姊头快来,我找到大帅哥了!」
她也来了?唐若华侧过身望向她招手的方向,那时时萦绕心头的影子正快速地朝他接近,在那件事情发生后,内心对她的感觉起了非常微妙的变化,似乎有了一种夫妻情分的感觉。
欧仙琪在距他两步近的地方停了下来,看著那消瘦一大圈的面容,眼中尽是疲惫与不安,仿佛对她有著千万的不该与过错,心口又是一阵阵的抽痛,内心挣扎著是要托出全盘的事实,还是拿出已构思好的妙招得到他……经过一番挣扎与取舍,她选择了后者。
「我怀孕了,是你的孩子。」
怀孕?孩子?唐若华拎在手中的包包掉落地上,面如死灰,嘴巴张合数次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双眼一合,人向地上瘫倒。
而一旁的四玉,在欧仙琪口出惊人之语时,个个皆睁大眼睛、张大嘴巴,全给惊呆了。
欧仙琪看他脸色不对,正想问怎么了,却见他双眼一闭昏厥了过去,连忙上前扶住他。奇怪!怎么和电视演的不太一样?他应该要很高兴地抱著她转一圈,并高兴地大喊要当爸爸了,也或许该给她个深情之吻才对呀!难道是高兴得昏倒了?
荷玉首先回过神来,看著大姊头怀中的大帅哥,摇头感叹。
「哦喔!大帅哥因刺激过度而昏死了。大姊头,这下你惨了,等他醒过来后,一定会搭太空梭到月球去当吴刚,永远不再回来了。」
她这番打趣的话,直把此刻已心乱如麻的欧仙琪,吓得更是六神无主、魂不附体,只是紧抱著唐若华不知所措。
「你少夸张了!」兰玉白了荷玉一眼,捡起地上的包包,催促著欧仙琪。「大姊头,我们赶快带他回家,然后找黄伯伯来看看他。」
「对!对!」兰玉的话像黑夜中的一盏明灯,欧仙琪这才醒悟应该先把他弄回家才对,她让菊玉和梅玉先扶著他,然后转身蹲下将他背在背上,快速地离开月台。
走在后头的荷玉趋近兰玉身边,在耳边轻语。
「大姊头瞎说乱扯,我看她将来怎么收拾这局面,我们准备看好戏吧!」
兰玉点头微笑。
第七章
「黄伯伯,他到底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欧仙琪焦急不已地询问一个年约六句,头发已花白的老者。
黄医生慢条斯理地收起听诊器,打开医事包放进去,才缓缓地转过身来面对她。「没事啦,只是有点营养失调而已,好好休养几天就会恢复健康了。」
欧仙琪轻吁一口气,这才放下一颗担忧不安的心。
黄医生瞄了眼床上昏迷末醒的唐若华,轻咳一声问:「这个年轻人是你什么人?瞧你刚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看来他对你来说应该是相当重要的人,是男朋友吗?」
欧仙琪被问得双颊轻泛酡红,粉颈低垂,螓首微点。
黄医生抚著颔下稀疏的山羊胡点头微笑,他和欧父称得上是莫逆之交,欧仙琪是他从小看著长大的,有时候也会为她的终身大事感到担心。虽然欧家早已淡出江湖,但以欧家目前在商场上的雄厚实力,想为唯一的掌上明珠找个好对象,仍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她父母并不急著为她找婆家。现在,她既然已找到了好对象,家人自然就少替她担这分心了。
欧仙琪的视线越过他投注在床上脸色苍白无比的唐若华身上,仍是担心不已地问:「他真的不要紧吗?为什么脸色还那么苍白?」
「这个啊--」黄医生回头看了他一眼,沉吟了片刻才答。「依我经验来判断,大概是惊吓过度,你知道原因吗?」
「呃!这个嘛--」欧仙琪不自然地笑笑。「我也不太清楚。」
黄医生见她神情不甚自然,揣测大概也和她脱不了干系,既然她否认,也只好故作不知地点点头。
「我该回去了,诊所那边还有病人等著我呢。」
「我送你到门口。」
黄医生摇手。
「不用了,你还是好好地照顾他比较要紧,我走了。」当走他到房门外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又探进头来叮咛。「我还是老话一句,赶快戒烟。」
「好啦!我知道。」欧仙琪仍是习惯地随口敷衍,反正烟瘾也不大,对健康还不至于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很快地,她又把注意力移到依旧昏睡的唐若华身上。
轻抚著他略微消瘦的脸颊,俯首轻吮一下他无血色却依然触感柔软的双唇,她趴伏在床边,下巴顶著棉被,美眸瞬也不瞬地盯著他,深怕他如荷玉所言,醒来后会跑去搭太空梭上月球,一辈子再也不回来了。
约莫十余分钟后,她看到那如小扇般的睫毛似乎微动,惊得她立刻抬起头靠上去想看个清楚。
只听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地睁开眼睛。
那声叹息虽轻,但给她的感觉却是如此沉重,听得她竟不由自主地感到心痛,开始烦恼著该不该对他表白,刚才在月台上的话只是她胡诌的而已。
唐若华凝视近在咫尺,一张娇美无比的芙蓉玉面,抬手轻抚著细滑晶莹的脸颊,眸含怜惜,轻语著。
「对不起,这些日子苦了你,我一定会对你和孩子负责的。」
凝视著他微罩薄雾般的眼眸满蕴著歉疚,听著语中深浓的自责,看著他因自我责备而消瘦的面容,这一切都让她感到心疼与不舍,忍不住就想说出事情的真相;可是,他口中的「负责」所隐含的意思,是一种无限的诱惑力,那正意指著她将不费吹灰之力即可得到他。
她内心一番挣扎后,恶魔终究战胜了良心,就让他负责到底好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来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