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会啊!以前都是逸风处理的,你们年轻人胆子大,我看你好像也不怕的样子,快打死它!”
不怕?老天爷,她简直怕死了啊!
不能尖叫,不能尖叫,尖叫是不优雅的……她下意识地举起菜刀对准蟑螂,每次触须的晃动都让她胆战心惊。“奶奶,那个,杀生是不道德的,我们想个办法赶它走好吗?”
“螃蟹都杀了还管他个蟑螂,快杀快杀!”
咽了口口水,小强兄突然往左飞了三十公分,两个女人像老鹰捉小鸡般跟着转了个方向,还是没有人敢上前打。
抖动着手上的菜刀,岑祎伦忍不住口出威胁,“蟑……螂先生,你千万不要过来喔……啊!”
小强这次笔直地朝着两个女人飞来,谁也管不了优不优雅了,全尖叫着往门外冲,这时一直站在门边憋笑憋到肚子痛的颐长身影终于现身,一手一个将她们抱个满怀。
“蟑螂啊──快跑啊!!”
“别怕别怕!”段逸风大手拍着两女的背。“我来处理。”
吓得泪花乱窜的岑祎伦这才看清楚是他,一手揪着他的领带。“你终于回来了,赶快去杀、杀蟑螂……”另一手将菜刀硬塞给他,“快去,快去!”
“好好好,我就去了,你要先放开我啊!”他好笑地看着失去冷静的她,连忙接过凶器──拿菜刀杀蟑螂,未免也太大手笔了!
好不容易安抚好怀中的两个女人,段逸风踏着从容的步伐,拿起一张餐巾纸,眼明手快地将蟑螂捏死,然后处理掉它的尸体。他猜想此时她们应该害怕得簌簌颤抖,回头一看,却差点没大笑出来。
段奶奶的反应尚属正常,站在门边喘着气,但岑祎伦就有趣了,她恍若无事地拍着段奶奶的背,一派镇静的模样。“奶奶,没事了,只是蟑螂,没什么好怕的……”
“是吗?刚才是谁吓得叫我拿菜刀去砍蟑螂?”他兴味盎然地盯着她。
“谁?”睁着无辜的大眼,她决定装傻到底。“奶奶,你有看到吗?”
段奶奶惊魂甫定地摇头,她刚才连拦住自己的是谁都没看清楚。“逸风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才,我就跟在你们屁股后面,只是没进厨房。”
所以刚才她帮忙煮菜的蠢样都被他看到了?
他嘴角那股打趣的笑,煞是气人!岑祎伦粉脸微红,硬是转移了焦点。“消失了那么多天,你终于舍得出现了?”说到这个她就有满腹牢骚,“居然把奶奶一个人丢在家里!”
“谢谢你帮我照顾奶奶。”他真的没想到她会和奶奶变得这么麻吉。
“我才不是帮你呢!我跟奶奶交情本来就很好。”她才不会承认自己真是为了帮他。
“是,你说的都对,不过我还是必须慎重表达我的感谢。”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将她搂过来,在那倔强的小嘴上重重一吻。
他……他居然……
虽然马上就被放开了,但她依旧小脸爆红,不知如何反应。这个气人的男人居然在奶奶面前吻她,还吻得那么理所当然,教她连呼他一巴掌都没办法。
“你真的很讨厌!”她重哼一声,在奶奶看不到的死角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痛痛痛……俊脸微微扭曲,他偷这个香付出的代价真大啊!
“逸风,女孩子脸皮薄,你这样真是太不应该了!”即使心里叫好,段奶奶还是板起脸。“祎伦,你说要怎么处罚他?”
不怀好意地瞪着他半晌,她勾唇笑了。“奶奶,你今天煮不煮大锅汤啊?”
“有人想喝我就煮。”段奶奶明白她想做什么了,暗笑在心里。
“那好。”岑祎伦趾高气扬地斜睨着段逸风。
“这位先生,小姐我今天想喝大锅汤,你……”纤手指了指看起来很久没生过火的灶,“去劈柴吧!”
工作人员们在段家老宅度过了愉快的一晚,当段奶奶笑嘻嘻地宣布这顿丰盛的大餐岑祎伦也有参与制作,还引起众人的欢呼,而段逸风突如其来的加入,更增添了欢乐的气息。
养精蓄锐了一整个晚上,隔日,拍摄工作正式开始。
岑祎伦仔细地教导段奶奶如何读剧本、走位等基本的概念,段逸风也在一旁替她打气,在一番折腾后,段奶奶便硬着头皮上场了。
今天的场景是在老宅的露天长廊上拍摄,他和她避着太阳站在树荫下,一边监督,一边享受着蝉鸣鸟叫的好天气。
“喂!”默默无语了许久,岑祎伦止不住好奇心地问他,“你这几天真的出国了?”
“嗯,我去了一趟美国。”他促狭地眨眨眼,“夏威夷。”
“夏威夷?”她低呼起来,“所有人都找不到你,以为你到‘美国’出差,结果你跑到夏威夷度假?”
“夏威夷的确是美国啊,我也没骗人。”他佯装无辜,“如果不去夏威夷的话,怎么当得成捕蚊灯呢?”
“捕蚊灯是什么意思?”跟他说话,脑子必须多转好几个圈。
“捕蚊灯的原理你知道吗?利用蚊子的趋光性和光线特殊的波长。”他耸了耸肩,“我这么大的目标,又肩负着并购大联银行的重任,自然是走到哪里,那些‘害虫’就跟到哪里喽!”
她恍然大悟,“原来你把美升……把那些人都吸引到美国,然后自己跑去地球的另一头玩乐,难怪你敢把奶奶一个人丢在家里!”
“好说好说。”他忽地将手搭上她肩头,把人搂近了些,“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我才没有等你!”她拨开他的毛手。
“是是是,成天和我奶奶混在一起,还搬到我老家来住,你一点都没有在等我……”
“哼!”娇哼一声,为了掩饰自己的羞窘,她转头就想走,结果又被他搂了回来。
“你看。”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盒,递到她面前。
光瞧那锦盒的质感,岑祎伦的心就先猛跳了一下,故作大方地接过,缓慢打开盒盖──
那是一对天然粉红珍珠耳环,珍珠的色泽优美光洁,周围还镶了圈碎钻,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喜欢吗?”他看出她惊喜的表情。
“很喜欢,好漂亮……”她双眼都发光了。
“我可是挑了很久。”在她爱不释手的将锦盒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之后,段逸风突然笑嘻嘻地冒出一句,“很适合奶奶吧?”
岑祎伦差点没岔了气,笑容瞬间消失,眼底浮出失望,却又有着一丝丝的气愤。
老是来这一套,他又来耍她了!
啪的一声盖上盒盖,她将锦盒塞回他手中,沉着脸道:“刚好奶奶拍广告少一副首饰,现在正好用得上。”
他送奶奶首饰本是天经地义,但他拿给她的方式分明是在误导她,让她从天堂突然掉到地狱,真是太过分了。
“你在生气吗?”他明知故问。
“哪有。”她低头不看他。
恰好此时广告暂停,她闷着声走到段奶奶身旁,向化妆师讨了化妆箱,自个儿开始为她补妆。
“奶奶,我帮你上一点粉色系的腮红,段逸风他……有惊喜要给你喔!”只是对她而言是有惊无喜。
“是啊,美国来的惊喜。”段逸风走了过来,细心地帮奶奶别上耳环,岑祎伦随即递上小镜子,两人的默契天衣无缝,都睁大眼等着她的反应。
段奶奶显然很满意,但还是有些担心,“会不会不连戏啊?”
站得不远一处的导演连忙答腔,“不会!这样正好,奶奶的形象看起来更高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