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等一下,我到楼下去接你。”
转进电梯,我来到一搂。开了门,只见一个影像伫立在那里。
不知是酒精的关系,还是灯光太昏黄,我看不大清楚她的面容,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应该条件不差,毕竟再怎么蒙胧,有些气质还是藏不住的。
“上来吧!”我向她示意。
从她的举步我就知道她有些顾忌。
“嗯……趁现在逃跑还来得及。”我故作风趣地说。
或许是因为我看透了她的犹豫,她不禁低下头。
“我不会逃跑。”她说。不知道她这句话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她自己听。不过她迈开了她的脚步尾随我倒是真的。而一个令我更讶异的是,她的声音也很好听,虽然我已经有点昏沉,但这样一点基本的听力还是存在的。
开了门,她环视了我的房间,像个刚换地方的动物,警觉地看着环境的变化。
“还可以吧!”我礼貌性地问。
“嗯”
“那我们……”其实我也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嗯……对不起……”
“嗯?”
“我想跟你借厕所洗澡。”
“没问题!你用吧!我刚洗完澡,地上有点湿,你小心点。”我顺手帮她开灯。
“谢谢你。”
正在她要跨进我的个人浴室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浴室那条浴巾我用过了,我拿条新的给你。”
“谢谢。”
当她从我手中接过浴巾之后,我就开始听到莲蓬头的水又再哗啦啦。
刚才我们近距离接近的时候,她的身体就有一种淡淡的清香,那又何必来我这里洗。或者她跟我一样需要清醒?如果是,我是为失恋而清醒,而她呢?
我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毕竟这是我第一次把陌生女子带到家里,而一见面,就将是最赤裸裸的袒胸露乳,这让我有一点不安,有一点仿徨。
仿徨什么呢?应该是我游走在道理理性与寂寞感性的边缘吧!我仍觉得自己有点做不到这样的事。
不久,水声消失了,她从我的浴室中走了出来,伴随着一股向外扩张的水蒸气,慢慢地充斥整个房间,就好像我跟她之间生涩的尴尬。
她不是像电影情节般,至少是我认知的电影情节般,只包裹着浴巾,就走向男主角,而是仍然穿着我初见她的那套服装,除了她进去前脱下的外套,一件都不少。我注意到她的头发并没有湿,是没有洗过澡吗?可是不洗澡,刚才的水声又是怎么回事?或许只是没洗头发吧!今晚的天气算冷,即使是高雄也只有十多度的低温。但这都不是今晚的重点。
我痴傻地坐在床上,只是无言地看着她,但并不想加快我们的脚步。
其实我自己也了然于心,我要的不是肉体上的发泄,只是想找个人陪,只是不想孤单。因为在这样萧瑟的冬夜,一个人的体温暖不了一床的被。
她似乎也没有想要催促我。只是漠然地站在那里,仿似我家的一个装饰品,低头无言。
是想营造点浪漫的气氛吗?却好像不是这样的感觉,让我感觉到的只有从刚刚就开始的犹豫。
她终于抬起了她的头,她的眼睛很漂亮,可能是因为在水蒸汽中,可能是因为我有着近百度的近视,我总觉得她的眼睛很蒙胧,似乎有泪在眼底流转,就好像有薄雾的星夜。
“你怎么一直这样看着我,我很奇怪吗?”她终于打破了沉默。
“没有,你不过来吗?”我终于开口。虽然不是那么有‘性’致,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嗯。”她像是下定决心般跨出第一步,无声地坐在我的身边不远处。
我轻轻地将我的双手放在她的肩上,我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她的颤抖,看来就像我当初猜想的,她或许只是只粉蝶,而不是已在0ns圈子里打滚多年的彩蝶。
“害怕吗?”我问她。毕竟她不是羔羊,我也不是恶狼,我不希望我们必须在这样不堪的状态下发生关系,这样的困窘让我有点我强暴她的感觉。
“没关系,你不要在意。”看来她是口是心非,因为她的身体比起她的言语更加真实,她颤抖得更厉害了。
只是已经得到了她的允许,我缓缓地将我的双唇像她的唇瓣靠近。就在贴近的那一瞬间,她的身体达到了最大的震动率。
“不要……”她低吟着。
“什么??”我一时间无法反应清楚。
“不要”……“她几近尖叫,像受害者,在遇害前想呼唤最后一道曙光。
她奋力地推开我,低头哭泣。
其实那时候我的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在她的面前我无法表露。看到她这样子哭泣,又让我想起了那个晚上,雅文的眼泪。
“对不起。”她呜咽。
“无所谓,你不用道歉。”
“对不起。”
我想,对不起真是个好词,当人无法表达什么的时候,总是可以用这三个字轻轻带过。
“对不起。”她说出第三次对不起,伴随这句话,她逃离了我的房间,逃离这样尴尬的画面。
其实我也想逃,只是这里已经是我最后的港口,逃难这里,天地岂有我容身的地方。
我笑了笑,关起了她来不及关上的房门,顺手又开了一罐冰啤酒,我卧倒在床上,失神。
今天晚上的床,显得好空旷。
香丹尼尔电话响了。
也不知道昨天喝了多少,喝到多晚,甚至我连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一晚的宿醉,让电话声在我的耳里听起来像重金属音乐。
不想睁开我疲惫的双眼,只想用手不断地摸索声音的来源。
只知道今天的阳光刺眼,更加深了我不想让眼睛暴露在光线下的决心。
“现在几点了。”我不禁喃喃自语。可是不会有人回应我的。
终于摸索到那恼人声音的源头。拿起了话筒,慢慢地靠在耳边。
“喂!你在千嘛。上课了耶。你忘了今天下午是普生实验,老师要点名的。”是阿智。
“嗯……”我依然恍惚。只觉得那声音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好像是梦的精灵在我梦境里的低语。
“嗯什么嗯。上课了啦!老师刚刚已经点过一次名了,赶快来啦!你这猪头,要睡到实验教室睡啦!想被当吗?”我终于睁开了我的眼睛,阿智那咆哮的声音让我不睁眼也难。
“现在几点了?”看来我还是比较开心这问题。
“你真的很猪头,你管他几点,快点滚来教室就对了,我不鸟你了,快点来啊!”
挂掉了阿智的电话,坐起身子,走到浴室,发现我昨天拿给j的浴巾以豆腐形状好好地躺在马桶盖上。让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情境,看起来她好像真的没有洗澡。可是,这似乎不该是我要深究的问题。
转开莲蓬头,让水流拍打肩背,想借此消去我的宿醉。
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颓废得不像自己,我突然有个念头,我想让雅文看看现在的我,我希望她能同情我,最好为我掬一把同情的眼泪,或许这样会让她回到我身边。
开上房门,我匆匆地赶到学校,阿智看到我,向我招手,一直以来我们在实验课都是同一组的。
“猪头!你终于来了。”
“嗯。”我不想多说什么,因为我看到了雅文,从我进来到现在,她只看了我一眼。跟昨天一样,她似乎还是在逃避我的眼光。
我放下了书包,倒头就趴在桌子上睡。
“喂,猪头勋,你好歹也去跟老师补点,然后去拿个显微镜装个样子再睡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