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在这儿过夜,不会再有人冒出来发飙了。”他不禁想起上一回夜宿她家,隔天早上发生的状况,忽然感慨地说。
“……嗯。”她愣了愣,才意会的轻应。
那……仿佛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孟震笙见她没多说什么,仅是端起酒杯,敛眸浅酌,一股冲动催促他问出心底疑虑。
“你……还爱他吗?”他迟疑地问,刻意避开孟祖铭的名字,不想在这时候加深她的记忆。
叶朋萱停了几秒,似是思考,旋即才摇了摇头。
“这段时间足够我收拾自己的感情,所以已经不爱了。”她牵起几不可察的惆怅笑容,咕噜噜一口,酒杯见底。
心中有的,只是对他英年早逝的遗憾心情,至于爱情,在得知他欺骗劈腿时,就已经很理智的展开回收动作。
不想伪善的假装,坦白讲,听见她这个答覆,孟震笙心里真的是大放烟火。
已经不爱,那就太好了!这是否代表她的心已经空出一个位置,等待另一段恋情的递补?
“那你有打算再接受一段新的感情吗?”他不知道自己在问这个问题时,有多么的期期艾艾。
“新的感情?”她蹙眉嘟嘴,侧著脑袋瓜迟疑的想。“没特别想过……”
“总是要想的。”他催促,想听到答案。
被问急了,酒意又让她头昏脑胀的,索性凑近他,挑眉反问:“那你呢?你怎么不想?”
“有啊,谁说我没想的。”慵懒的目光锁定那娇美脸庞。“我心里早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只是对方好像很迟钝,一直都不知道罢了。”
“你有喜欢的人了?”不知为何,听见这话,她心口一窒,不舒服极了。“我怎么都不知道啊?”
就算是冷战那段时间,他还是会三不五时就跑来,如果有喜欢的人了,怎么还有心思顾虑她原谅不原谅?
他忍不住伸手宠溺的捏捏她的脸颊。“因为你迟钝啊!”他讲的就是她,还不知不觉!
她突然眼睛一亮,笑开。“欸?你喜欢的人和我一样都很迟钝,那我们也可以做好朋友喽?”这叫物以类聚。
孟震笙绝倒,被打败了。
她对他难道连一点点喜欢都没有吗?居然还有跟他喜欢的人交朋友的念头?!
自信受到打击,他不禁问她:“朋萱,你觉得我怎么样?”
“很好啊!你长得体面,个性正直善良,成熟稳重,只要是女人,应该很容易就会喜欢上你的。”她微笑数著他的优点。
俊眸深情的凝视著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晶灿如星,又带著一丝慵懒娇媚,单纯的笑靥像花一样令人心醉……
她就在他身边,伸手可及!
醺然醉意绑架了他平时的理智和自制力,他的情感轻易就受她勾动,防卫的界线已然崩溃。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没有喜欢上我?”他霍地攫住她纤柔的肩膀,懊恼地问。
“我喜欢你啊,可是……”酒意让她卸除了防备,没有多余心力遮掩真心,直言坦承。
她承认喜欢,令他喜出望外;“可是”二字却又害他的心在高空中悬挂、摆荡,像是走在绳索上,等著她的答案,决定他是否摔落的命运。
“喜欢就喜欢,还有什么可是的?”他没好气地问。
“当然有可是呀。因为你是祖铭的堂弟。”她苦恼的说出症结了。
其实她对他是有感觉的,毕竟她从一开始就很欣赏他,只是因为身边有祖铭,才从来不作他想;而后来她不断逃避心中产生的怪异情愫,一直不愿深究,他的堂弟身分就是唯一的原因。
“见鬼了!堂不堂弟根本不关你的事啊!”孟震笙不平的低啐。
“怎么会……啊——”她才想反驳,他的动作就将她的话改成了惊呼,旋即又被吞没。
想要拥抱她的欲望烧融了孟震笙仅存的理智,攫住她肩膀的大掌使劲一提,他倾身吻住了她。
叶朋萱屏息,震惊得化成石像,眨著眼睫看他的俊脸在眼前放大,才反应过来,却发现他封住了她的呼吸,她只得本能的启唇从他口中汲取氧气,但这个举动反而给了他长驱直入的契机。
陌生而好闻的气息,热情而不失温柔的攻势,一阵阵窜过四肢百骸的颤栗,使得她神智更加昏沉,让她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柔顺的任他巡访、占有。
孟震笙将她放躺在沙发上,忘情的、细细的品尝著她甜蜜的唇,撩拨那羞涩的粉舌回应他炽烈的情感。
他虽然热情,但并不躁进,长指在那爱恋的容颜上徘徊流连,描绘著她漂亮秀气的五官,另一手则抚摸著她洁白细致的肩颈。
他喜欢她、爱她,已经好久好久了!
渴望吻她、抱她,已经好久好久了!
曾经,一度以为这辈子不会有机会拥有她,如今,一路走来,虽然还没有真正得偿所愿,他也已经很感谢老天的厚待了。
他温柔的指掌,缠绵的亲吻,令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被宠爱著、疼惜著,仿彿将她带向了软绵绵、轻飘飘的空间,既梦幻又真实。
她应该是睡著了吧?所以才会有这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是啊!她就是渴望有个人能这样宠爱她、疼惜她……是震笙吧?
叶朋萱星眸半睁,望见一双令人心醉神迷的深情目光之中,她微微的笑了。
倘若是在作梦,就不用再对自己限制压抑了吧?藕臂搂上了他的颈项。
倘若是在作梦,何不随心所欲呢?红唇主动的吮吻住他。
她的变化激励了孟震笙,他欣喜不已的拥抱她,仿彿想要将她揉入骨血般那样用力。
他想要她,想要用自己的全部,好好的爱她。
第九章
翌日,叶朋萱在浑身酸软又头疼欲裂的痛苦中醒来,她皱著眉,忍不住发出了呻吟。
“噢……我的头……怎么会这么痛!”她静止不动,等待不适过去,没想到却等到一只大掌抚上她额头,在她两边太阳穴压揉。
喝!她的床上怎么会有第二个人?是谁?!
猛然睁眼,一瞧,赫见熟悉俊脸近在眼前,骇得她弹坐起身,震惊错愕的闪到床边。
“小心,你要掉下床去了!”孟震笙长臂一捞,缩短她费事拉开的距离。
“你、你、你怎么可以睡在我床上?”她伸手抵著他,一双眼瞠得像铜铃那么大。
“你同意的。”春色无边,他专心欣赏,分心回答。
叶朋萱循著他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这才发现身上竟然一丝不挂!
“啊——”石破天惊的尖叫声,撼动门窗,连三楼的曹映荭都吓一跳,赶紧飞奔下楼。
“朋萱,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曹映荭在外头又是敲门、又是旋扭著门锁,紧张追问。
叶朋萱一脸慌乱,手足无措。
“没、没事,只是看到一只大蟑螂,已经不见了。”她随口掰了理由,打发映荭离开。
要是让映荭瞧见她和孟震笙脱光光在房间里,她还有脸见人吗?
“厚,叫那么恐怖,吓死人啊!”映荭嘀咕了句才回三楼。
一旁的孟震笙危险的眯起眼,冷声质问:“我是蟑螂?”
“没办法啊,我怎么能让映荭知道你在我房里?”她胀红脸,拉起被子盖紧自己。
“我们是成年男女了,既然互相爱对方,发生亲密关系,睡在一起有什么好不可告人的?”他理所当然地说。
“谁说我爱你了?!”她反射地问,忽略了此话一出,孟震笙的眼眸掠过了一抹受伤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