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什,你在干什么?”羞死人了,这家伙竟如此好色,不顾男女之别侵入她净身的地方,还玩弄她的贴身衣物,下流、无耻、卑鄙。
罗什没回答她的话,又看了肚兜半天。“这是你的?”
废话,这温泉里只有她,不是她的是谁的?“放下我的……”她羞得说不出“肚兜”二字。
“这应该是姑娘家穿的……肚兜吧?你穿这个……你是女人?”
他瞎了吗?……好吧!这温泉水是奶白色的,掩住了她女性的丰满;但她好歹也眉清目秀的,虽比不上姊姊明艳照人,也被赞过可爱的,哪里像男人了?
罗什继续他的疑惑。“你是女人,为什么没穿裙子?”
“谁规定女人一定要穿裙子?”行走江湖,穿男装更方便,不行吗?
“你们那队人里所有的女人都穿裙子。”
花无颜一窒,他们一行四十五人中只有四名女子;花无瑕及随身两位侍女,还有她。
两名侍女是最早死的,因为她们身手最差,地位又低,在危险情况下,大家只能集中力量保护重要人士,比如花无瑕、司徒兴等。
而她可以幸存则是因为功夫好,从小她文不及大哥,容貌远逊姊姊,只能在武学中寻求成就感。
她练武练得很勤,每天除了睡觉,就是不停地锻炼自己。
“你你你……”她纤手指着他,气得浑身发抖。“你早就看见我们被狼群围攻,为什么不出手救人?”
“你认为我可以一个人救下四十余人?”他神情平淡得好像她说的只不过是些被踩坏的花草树木。人们会因为不小心踩死一株野草而歉疚伤心吗?不会。
“至、至少有你出手,我们可以少死几个人。”
“好吧!假设我在你们遇险时出手救你们,请问我事后又该如何脱身?”
“以你的轻功,想摆脱青皮狼的围攻易如反掌。”
“也就是说,只要我打开一个缺口,让你们跑出来,你们就有办法在玄冰山上生存?”
“这……”当然是不可能。他们之中有名门公子、世家千金、天皇贵胄,以及二十来名护卫和十多个仆从、侍女。护卫有武功,可以保护主子逃亡,但剩下的随行人员就得自求多福了……罗什是对的,在那种情况下想要救全部的人是不可能的。
佛家说,众生平等。但很多时候,生命依然有贵贱之分。
“是你们自己要在冬天上玄冰山,有此下场,咎由自取。”
花无颜说不出话来,只能咬着唇,任泪珠一滴滴落进温泉里。
是她的错,她应该坚决阻止姊姊上玄冰山游玩的。
她明知道只要姊姊一开口,无论是小王爷、侠士、公子……人人都会听她的话。自出江湖,第一美人的愿望就没有被违逆过。
结果,闯祸了,她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人以及死者家属?
“喂,让个位置。”突然,罗什一句话打破花无颜的懊悔与悲伤。
她抬头,茫然地看着他脱去兽皮衣、裤子……“等一下!”
罗什的手停在裤头上。“干么?”
“你想做什么!”她双手环胸,缩呀缩的,把自己缩成球一样,泪已经忘了流。
“洗澡。”他脱下了裤子。
“不行!”她闭上眼。
“为什么?”
“我先来的,你怎么可以再过来!”他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还是故意戏弄她?
“这是我家,我的温泉,我为什么不能来?”他跳下温泉。
扑通一声,花无颜察觉身边多了个粗浓的呼吸,一股硫磺和着硝石的味道直窜她鼻端。
“啊!”她尖叫,下意识挥掌攻向他。
“吵死了。”罗什皱眉,扬手与她对了一掌。“咦?”他面现疑色。
“呃……”花无颜双目圆瞪,胸口被掌间传来雄厚的力道震得发闷。这个人……好强横的功力。
“你真的是女人?”迄今,他确认为女子的只有花无瑕和她两个已故侍女,全都手脚软趴趴,弱毙了。
而花无颜……奶白色的温泉让他无法看清她的身体,但她既然穿肚兜,那应该就是女人没错。
但为什么她能接下他两成的功力?其他女子可能连他一成功力都接不下,她却例外,不会是……假姑娘吧?
“真的、真的!你快走,男女授受不亲!”她脸红似血,想跳出温泉逃走,又怕被看光,但继续待着,谁知道这野人会干出什么事?天哪,姊姊跟司徒兴躲哪儿去了,怎不出来救她?
花无颜不知道,她发出第一声惊叫时,花无瑕和司徒兴就赶到了,但一瞧见罗什,两人便怕了,很有默契地携手躲进竹舍,能多活一时是一时,他们不想成为罗什的手下冤魂啊!
“女人也有这么强的?”罗什想不通,所以他直接伸手去证明。
花无颜看见他探向她胸怀,哪还顾得了会不会被看光,先保住清白再说。她跃出温泉,纤掌朝泉畔的衣物一拂,劲装落入手中。
罗什见到她玲珑有致的身材,丰胸、纤腰、翘臀,全都跟自己不同,果然是女人没错,而且身手还不弱。
“跟我打一架。”
“什么?”她真气一泄,从半空中掉下来。
罗什也不管自己身上有没有穿衣服,直接跳出温泉,对花无颜挥出一掌。“我以为女人都很弱,原来也有强的,我倒要看看女人习武能强到什么地步?”
花无颜快疯了,他不能穿好衣服再来比武吗?这家伙,果然是个野人!
第二章
“慢着!”花无颜两手紧捉衣物遮住身体,闭上眼睛高喊。
罗什可以无视于她的赤裸,她却不敢看他光溜溜的身子。
“你不想与我比武?”罗什停下脚步。“习武之人光自己躲起来演练招式,哪怕把身形、步法练得再熟,缺乏与人对敌的经验,仍然不可能成为真正的高手。”
“你说的我都知道,但你不能等我们两个都穿好衣服再来过招吗?”她现在清楚罗什对她没邪念了,可那种诡异的观念更恐怖。
“有差别吗?”他与金儿、甚至是玄冰山上的野兽拚搏,谁也没有在乎过他穿不穿衣服。
“你可曾读书习字?”
“读过。”四书五经、论语孟子,他可谓读遍诸子百家了。“但读书跟比武有什么关系?”
“你读过书就应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虽然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也没如此离谱的。”
“这么麻烦!”
“这是常识。”
“好吧!”他随手拿起兽皮衣往身上一套。“我穿衣服了,来比吧!”
她微微睁开眼缝,见他果然衣着……不能说“妥当”,太诬蔑这辞儿了,但总算该遮的都遮住了。
问题是,他目光炯炯盯着她,难道要她当着他的面穿衣服?
“罗公子,我还没穿衣服。”她提醒他该避嫌。
可惜他听不懂。“那你快穿啊!”
“你不转过身我怎么穿?”
“我穿的时候你也没转身。”
“但我闭上眼了。”
“女人的规矩都这样多吗?”他不耐烦地闭上了眼,只觉得……女人好麻烦。
“是你太没规矩了吧!”她手忙脚乱地着衣、穿鞋、束发。
“你好了没有,这么慢。”早知道不比了,反正她也不可能打赢他。只因为她是他见过唯一身手还算过得去的女子,他才起了比试一番的念头,如今……女人的麻烦磨尽了他的兴致。
“快好啦!”系妥腰带,她检视一番,除了脸跟手,其余部位都包在衣料中,完美。“你可以睁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