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小星!”他呻吟。真是糟糕的教育示范,他们都太失控了。
他压抑太久,六年的渴望,六年的酸楚,迫切想寻个宣泄的出口,再加上她配合度太高,回应如此热情,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放肆纵情。
过程中,她一直喃喃喊著他的名字,在她的最深处时,她紧紧抱住他,颤抖、泪眼蒙眬,以及极致瞬间的呼喊——
她叫得那么忘情,他一点都不敢指望小星会完全没听到。
她微窘。“小星……在他干妈那里。”
他眸色转深。“你的意思是,今晚随便我了?”
“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啊!感觉好像她很饥渴邀约似的……
关梓修倾前,啄吻她一记。“放心,我不是没分寸的人。”
她有些疑惑,抬手轻抚他平静温和的面容,眸底寒意褪去,此刻温柔的他,真的好像回到过去,还相依相恋、相知相惜的那段岁月。
“梓修,你怎么会……我不懂。”
关梓修抓住她的手,五指交握。“没什么,只是想通了。”
“想通?”
“大哥说的没错,再拘泥下去,我痛苦,别人也不好过,自苦又伤人,何必?我不想再这样僵持下去。”
所以、所以……他的意思是……
“还不懂吗?”他轻轻叹息。“意思就是,我们重新开始。”
夏咏絮张大眼,震惊、错愕,好半晌无法反应。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真的没有!她现在,连原谅都不敢奢求,他那么怨她,她根本不敢想,那样力求完美、对感情要求绝对专一与忠贞的他,还愿意再接纳一段有了污点的感情,她知道,要他做到这一点,有多困难……
泪水,一颗又一颗往下掉,却没有喜悦的样子,他困惑地皱眉,指腹划去泪痕。“怎么了?”
“对不起……”她不知道他是抱著这样的决心来找她,但是……她怎么可以?她没那个资格,不配也不能再接受了……
“对不起什么?”他有预感,她说的不会是他想听的。
“对不起,真的很谢谢你,但是……我不能。”
他面色一沉。“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不能?!如果不能,刚刚算什么?不想在一起,为什么要跟我上床?!”
“我以为……以为……只是一夜……”
她把他,当成一夜情的对象?!
“夏咏絮!你再说一遍!”他火了,六年前都没这么火大!
苦苦挣扎了半天,决定放下一切,好好珍惜她和他们的未来,谁知他捧上真心,她却说:“不需要,我们玩玩就好!”
还有没有什么,比这更可笑、更悲哀的。
原来,一直都是他在自作多情,她根本不稀罕他们的未来。
“我以为……这样对你比较好……”他值得拥有更美好、更纯净的感情,她给不起了。“你不用勉强自己承诺什么,我真的没有关系,如果你一时还放不下,我一直都在这里,哪天有更适合的女孩子,你就去,好好把握你的幸福……”
所以,他的爱情、他的真心、他的婚姻,她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稀罕?!
“你是说,只要我有需要,你随时可以张开腿,不需要承诺,不需要真心,廉价得比妓女还不如?!”他冷嘲。
她无法反驳,沉默落泪。
她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六年前分手那一夜,他都不曾那样用话伤害她……
“这样算什么?你把自己当妓女,也得问问对方愿不愿意当嫖客!你未免太一厢情愿。”他跳下床,迅速穿回衣物,当她是什么毒蛇猛兽,远远退开。
“梓——”
“不要叫我!”他怒吼,一腔愤恨无处发泄。“真的够了!夏咏絮,我受够你了!你总是这样,任意摆弄别人的感情,爱情不是游戏,可以收放自如,任你说收回就收回,转移就转移,我不是你!如果你真的知道什么对我最好,就不会用这种方式羞辱我!”
嫖客?呵——他悲讽,不知嘲弄的是她,还是自作多情的自己。他怎会把自己搞到如此可悲的地步?“我真是犯贱,才会任你这样一次又一次糟蹋我的感情!”
她不语,泪水静静泛流,难以解释,也——不能解释。
他恍若未闻,只是瞪视著她,一字一句,重重地吐出:“知道吗?我真的好恨你,六年前都没有这么恨。”
不再多看她一眼,他走得决然,重重的甩门声,震痛了她的心。
“对不起,梓修,真的对不起……我不是不爱你……不是不想要你给的未来,而是……我不能再让你委屈了……你知不知道?”泪湿的颊畔贴上枕畔,感受他残留下的余温,紧紧地,抱著有他气息的被子,就好像紧抱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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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好恨你,六年前都没有这么恨。”他临去的那一眼,决绝而冰冷。
“你总是这样,任意摆弄别人的感情,爱情不是游戏,可以收放自如,任你说收回就收回,转移就转移,我不是你!”没有,我没有,梓修,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我真是犯贱,才会任你这样一次又一次糟蹋我的感情!”不是!我比谁都珍惜你给的一切,梓修……
“梓修!”她惊醒,喘息,一脸的湿,分不清冷汗还是泪痕。
她紧抱住自己,痛苦地缩成一团。
她没有办法,脑子里一直浮现他那晚说过的话,心痛的眼神……只要想起一遍,围困的心便慌乱痛楚,无法平静,仿彿回到六年前……
她无法安稳,总是想著他,哭著睡去,又哭著醒来,直到发现自己另外有了活下去的目标……
腹间阵阵痛楚又袭来,她紧咬著苍白的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他们也许没有未来了,但是,真的要让他这样走开,一辈子怨恨吗?
她想起大哥说过的话……伤他一次,几乎要毁掉他,还有他对爱情的信心,这六年间,始终无法释怀,这样的他,怎么能幸福?他没有多少六年可以蹉跎。
就算真的要分开,是不是该把话说清楚,让他明白,她很珍惜他给过她的一切,从无意玩弄,让他可以释怀,笑著分开,平静的心无怨无恨,这样,他才能够坦然地再去面对下一段恋情。
思及此,她忍著痛,颤抖的手探向床头,缓慢、吃力地拨号。
铃声响了又响,他没接。
她不死心,一拨再拨,然后,另一方接起,她急喊:“梓——”
“夏咏絮!我真的很希望自己不曾认识过你,过去的,我认了,能不能请你放过我。”他已经无力喘息了,真要逼死他,她才甘心吗?
他愤然切断通话,连带关了机。
从那天起,号码成了空号,再也拨不通。
前往医院找他,医院同仁说,他休了长假散心,去向不明,归期不明。
她想,这一次她是真的让他寒了心,决意断得干干净净,分毫不留。
他,再也不会原谅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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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懒猪,起床了!”一团粉红色的不明物体扑向床铺,朝床上的入耳边大喊。
“被你喊聋了啦。”拉高被子,杜绝噪音。
“起床、起床、起床……”小粉红不死心,一再重复。
“你唱盘跳针啊!”被骚扰得没办法,关梓修睁开眼,简直想呻吟了。
明明是回来休假的,为什么上天还要派这个魔物来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