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你似乎愈来愈嚣张、放肆了。”待味道诡异的药汁滑入口中,他衔着她的唇哑声道。
在他深邃黑眸的注视下,她粉颊嫣红、结结巴巴地窘道:“是……是你逼我的,谁让你耍赖不喝药。”
她羞得低下头,一张粉脸儿赧红得似天边红霞。
厉炎扬眉,看着她羞怯的反应,修长的指抬起她柔美的下颚,笑得狂放。“我都没羞了,你窘个什么劲?”
耳底落入他的取笑,苗千月有些懊恼地蹙起眉,明知道他是故意戏弄自己,她还是气自己禁不住他的撩拨。
“放……开,你要把药喝完!”
两人的距离太贴近,当他挺直的鼻梁抵着她凝脂般的肌肤时,让气氛都不自觉暧昧了起来。
“可以。”厉炎顿了顿,灼热的呼吸缓缓拂过她的发:“不过……待我抱你、吻你、爱完你之后再说。”
下一瞬间,不给她思索的空间,厉炎健硕修长的男性身躯已将她紧紧圈抱在怀中。
缀着火苗的薄唇恣意游走她的每一寸肌肤,让她情难自禁地微颤着。
状况的演变有些脱轨,她原本只是想亲亲他、抱抱他再哄骗他喝下药,怎料现下她滚进床,任他对自己做那些羞人的事。
“等……炎……”
话未能尽,她的声音最后已被厉炎略凉的唇瓣吞没。
“嘘,别说话。”
大掌压下她的抗拒,与她十指紧紧交扣,而别有意图的唇霸道却又温柔地放肆汲取着她的甜美。
在炙热薄唇的强势索取下,她脸儿嫣红、气息紊乱地反把住他的掌,她不由得思忖着,麻穴的效力过了吗?要不他怎么还能有这么大的气力,让她怎么也挣脱不了他的钳制,身体每一寸肌肤反而与他更加亲密地紧贴着。
这一刻,彼此的眼、彼此的心相互交缠,相互吸引的同时跌进欲望的漩涡当中。
白纱帐内春意正浓,而晨光洒落入屋内,一日正将拉开序幕……
微风徐徐,轻轻带起白纱帐,呈现出一股怡人的沉谧气息。
白纱帐内,稍早前激狂的爱欲已平复,而苗千月仍懒懒地枕在榻上,思绪迷迷蒙蒙。
平抚那意乱情迷之后,她的思绪条理清明了许多,心里的担忧却矛盾又迷惘地更加深了些。
虽然这几日来,她隐约感觉厉炎对她的态度已有逐渐软化的趋势,只是……他们会一直维持这样的关系吗?
她清楚感觉到厉炎对她的渴望与日俱增,再这么下去,她总有一天会怀上厉炎的孩子。
那……她会永远被囚在这个小屋,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吗?
还要多久,厉炎才会真正抛开过去,洗心革面、改过自新?
不知所措与惶恐塞满了脑子,紊乱沉重地让她脑门发胀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一抹熟悉的曲调在耳畔盘旋——
“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谁说花衣……银装赛天仙,情郎偏偏醉心驰天边……”
伴着嬉戏穿梭在湖面、芦花间的风声,歌声缥缈,若有似无、似远似近,教她辨不清这是否出自于自己的错觉。
这首歌是所有苗家姑娘又爱又恨的曲调。
拍着鼓,姑娘轻轻吟唱的歌声伴着眼泪与远古的咒语,会不疾不徐随风飘向很远、很远的地方……落入情郎的耳底,引发情郎的相思情蛊发作为止。
在努拉苗寨里,好姐妹雪蝶儿只要一想起未婚夫,就会哀哀地唱着这首歌,表达心中的思念。
苗千月屏着气息,那歌声却消失了。
她静静地愣在原地,却始终再也捕捉不到任何歌声,难道这一切只是出自于她的错觉?
“蝶儿……是你吗?”
涩涩地拿起挂在颈上的雪玉笛,苗千月抵着笛,轻轻吹着属于她们好姐妹之间互通信息的特定音律。
在云贵地区,她、雪蝶儿、洛翩翩、及桐普晴被称为“边域之花”,四人更是情同姐妹。
桐普晴出生在努拉苗寨里制作芦笙的世家,年纪轻轻便成为寨内一等一的制作芦笙高手。
因为四人情比姐妹深,却常处在不同地方。
为了联络方便,桐普晴制作了雪玉笛,编了属于她们的特定音律,佩带在身上,成为彼此互通信息的暗号。
洛翩翩甚至把雪玉笛拿来当鹰笛使用。
“蝶儿……是你吗?”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苗千月抱着一丝希望吹奏着。
好半晌过后,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同时,那歌声又飘来了——
“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谁说花衣……哟、哟,蝶儿心儿碎……哟、哟……梦里魂里牵……哟、哟……”
因为期待,苗千月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迅速下了榻,她不假思索地走向那一扇隐形的石室,虽然歌声飘晃不定,但她知道,雪蝶儿就在不远的地方……
而这个地方,或许就可以带她找到雪蝶儿!
苗千月深吸了一口气,依着上一次的方法转动了石室的机关,取了一只烛台,笃定地走进黑暗当中。
她走进石室,待石室关上后黑暗便迅速将她包围,紧接着一股冷冽的风由地道袭来。
“不怕……没事的……”她敏捷地扬起手遮住烛台,成功地挡住了阴阒的冷风,维持地道中唯一的光亮。
风声回荡在地道,揉着阴冷的气息,给人一种诡谲的感觉。
苗千月暗咽下口水,谨慎而小心地移动着脚步,不知走了多久,她悚然一惊地怔住脚步。
光线不足,她无法肯定映入眼底的情景代表什么。
不远处有间小牢房,牢房角落里蜷曲着一团传统苗族服饰,在幽阒的光线下,模糊地让人分辨不出那是人……或只是一推脏衣服。
“蝶——”方逸出的语音因为一股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咽下。
苗千月还没厘清发生什么状况,下一瞬,她感觉自己被钳制住,倒抽一口冷气,她的心跳跟着漏了一个节拍。
“别再靠近了!”
一听到那熟悉的嗓音,苗千月僵挺的背脊陡地松懈地唤:“炎!”
“噤声!”厉炎扯着苗千月的手,拽着她往外走。
“放开我!”她挣扎着,在他耳畔嚷着。
“不配合,你看看雪蝶儿会怎么死。”下一瞬,带着厚茧的男性巨掌捣住她的口鼻,教她几乎要喘不过气。
心一凛,苗千月手中的烛台因为她的震惊轻轻颤抖着,倒映在地道的微光跟着扭曲变形。
“她……真的是雪蝶儿吗?”她定住脚步,仰起脸瞅着男子戴着银色鬼面具的脸庞。
“是不是又如何?”俊逸的脸部线条顿时僵冷,厉炎没想到苗千月比他想象中还聪明。
由这个情况看来,她很可能不止发现了地道,更窥尽了石室里的秘密,连同他藏压在心底深处的创痛也一并揭开。
气氛陡然沉寂,好半晌苗千月诧异地迎向他恢复冷漠的态度,咽声道:“因为我在乎,雪蝶儿她……”
“与我无关。”厉炎冷冷地打断她的话,思绪紊乱,心里暗自为她骤转的态度做了合理的解释。
哑声冷冷一笑再道:“这就是你对我态度大转变的原因?因为同情所以出卖肉体接近我,再伺机救回你的好友,这是你的打算吗?”
他眸底的寒意、语气里的悲冷直直底穿透进她的心,让她遍体发寒地打着冷颤。“为什么要这么说?”
“事实的确是如此。”他面无表情地扳动机关,沉重的石门跟着缓缓移动,顿时四周大放光明。
凝着他宽大的背影,苗千月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眼前的男子是她心爱的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