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这孩儿孤傲难驯,根本不屑李姓!”福妃撇撇嘴,似乎极为不满。“当他十五岁那年我告诉他真正的身世后,要求他为母报仇,这孩儿却冷笑以对,反骂我蠢,说什么连武媚娘也斗不过,还夹着尾巴逃了,让他从此蒙羞,这话让我一怒之下离家,直到这不孝子用计才将我骗回。”她忿忿地说。
话落即受到公孙谋冷冷的一瞥。“你离家并不是因为本官不愿为你报仇吧?而是因为你追着男人走了,不是吗?”他不忌讳的挑明。
福妃脸色一变。“你!”她羞红了脸,不敢再见人。
“本官这亲娘,别的不爱就爱男人,为了男人多次隐姓埋名,就怕本官找到将她监禁,这回要不是要证明身分,本官还懒得找她。”他持着羽扇,态度冷清。
“啊!”众人心惊连连,原来公孙谋真是先祖高宗的儿子,那么……
“公孙大人……不,您也是本公主的弟弟,合该也是一位王爷,如今再无人敢说您篡了李氏王朝,名正言顺的,您要继位吗?”太平公主干脆直问。
就见他满脸不屑。“不想!”
“不想?您连福妃都找来印证身分了,却说不想?”李隆基不解他的心意。
“本官找来母亲确实曾想过要恢复身世以利登基——”
听到这里大家已然屏住气息,等候他接下来的话。
徐徐的扫了在场的人一眼后,他才又开口,“但是为了水儿,本官打算放弃了。”他将目光柔缓的瞧向不知何时已悄悄到来的暖轿,轿子里的人探出头来,露出苍白的小脸,亲切的冲着众人笑。
“公孙夫人!您怎么来了?”李隆基吃惊。她不是病危休养,公孙谋怎可能让她出门?
公孙谋含笑走近暖轿,一把抱过娇妻后道:“本官答应水儿陪她上长白峻岭生活个四、五年,但国怎能一日无君,本官瞧来是当不成这个皇帝了。”
“没错,爷说了,这个皇帝就留给临淄郡王来做。”鸳纯水轻俏的指着一脸愕然的李隆基。“爷说你的天资聪颖,正适合收拾目前韦皇后母女留下的烂摊子。”
“我?我怎能,若要论辈分,我上头还有个爹呢。”李隆基惶恐的表示。
“那就让安国相王李旦暂时登基吧,由你辅佐着,过几年再要他退位让你登基便是。”公孙谋迅速下决定。
“可是……咱们父子俩,何德何能?”李隆基看向面容已经发沉的太平公王。
他知道她的野心也不小。
公孙谋眉目一敛。“你当本官非要你不可吗?那是念在你对水儿不薄,又在本官出事时帮助过水儿,念及这般,才勉为其难的交出皇位,你敢不从?”
李陆基闻言惶恐起来。“不敢,不敢,侄儿这就领命了。”算起来公孙谋也是他的皇叔,他更加恭敬上几分。
另一方面也暗自心惊,果然又是为了鸳纯水,他当初是用对心了。
但一旁的太平公主可就脸色不佳了。
公孙谋哪里不清楚她的心思,瞅了她一眼。“长公主德高望重,本官盼你能够好好辅佐郡王,让天下尽快平定。”
“公孙大人此言差矣,要论恩情,您也太过健忘,您忘了本公主曾助您解决夫人的心结,帮您收容了不少后宫的女人,人如今还好生眷养在本公主的府邸,这份恩情,怎不见大人问上一句?”太平公主故意提起。
“讨人情来了?”他犀瞳精闪。
“长公主放心,爷对您另有安排的,他说欠您的人情自当要还,但皇位只有一个,公主的声望还不足以称帝,不过为还您人情,爷可以答应您一件事,倘若将来您性命有危,只要修封书信,爷定保您平安。”鸳纯水窝在公孙谋怀里,笑嘻嘻的说。
“什么?公孙大人料到本公主将来有危机?”太平公主瞬间白了脸。公孙谋料事如神,莫非……
不由得心慌起来。
“长公主这野性子,能不出事吗?”他冷眼睨去。
“您!”她涨红了脸。
“长公主,你只要记住,若想活命,求救要及早,晚了,本官也鞭长莫及。”他语重心长的提醒。
太平公主说不出话来,心里还倔强着不相信朝廷少了公孙谋这劲敌,以她长公主的地位,能有什么危机,“本公主知道了,在这多谢公孙大人。”她说得不情不愿,显然对公孙谋的决定不满,但此刻敢怒不敢言,只得暂时认了兄长李旦当皇帝,等他一定,她自然会想办法夺回皇权。
公孙谋精锐的敛目,也不再多言,命运造化都是她自己造成的,他恐怕是救不了她了。
“水儿,我事情都已经办完,咱们该起程上路了。”他将怀中人儿细心牢抱,缓步走回暖轿。
“等等!”韦皇后突然惊天喊叫。
他冷笑的停下步子。
“水儿,是哀家对不住你,几次害得你几乎丧命,哀家知错了,求你饶了我们吧!”韦皇后哭诉,明白只要鸳纯水的一句话,她们就能重生,因此厚着脸皮也要求救。
“是啊,是啊,一切都起因于我的妒恨,你原谅我吧。”安乐公主也赶紧表示。
鸳纯水一脸的为难。“你们两位对我做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杀夫弑父的逆行,我实在无法原谅,一切但凭大人处置,我无法过问。”她这回难得铁了心,实在是因为这对母女作恶多端,留在人世只会遗害更多黎民百姓,所以让她们受刑,才是唯一正途。
“啊!”两人愕然,这女人一向心最软,如今——
瘫在地上,她们必死无疑了!
公孙谋看都没看两人一眼,抱着鸳纯水直接进了暖轿后,才又回身附在李隆基耳边说了些话,接着就朝韦皇后母女绽放出许久未见的晶灿笑容,在众人毛骨悚然中回到轿内,起轿,一行人远行。
而福妃则是让老妇押着上了另一顶轿子,大人交代,夫人希望一家团圆呢……
轿子一走远,太平公主便迫不及待的问向李隆基,“公孙大人向你说了什么?”
“公孙大人说,韦氏母女竟敢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烦扰公孙夫人,狼嗥狗吠,要我在对她们行剥皮、刮肉之刑前,先割了她们的舌头,拔光她们的利牙,用盐水漱口后再行刑。”
太平公主听了忍不住作呕,这公孙谋比之母亲武则天的阴狠劲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旁的韦皇后母女,当场惊骇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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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寒的长百峻岭上,一处奇特暖地傍着暖泉在高山寒地里形成旷世绝景,暖地一方有着一座新建殿堂。
由远处仰望这异常壮丽宏伟的殿宇,穿越雕梁画栋的飞檐廊柱,走进满是奇花异草的广阔园林,林中立了一名女子,腰间系着环佩铃铛,白皙的脸庞泛着一抹微红。
巧笑倩兮……
“爷,快来,这蝴蝶真美,您也来瞧瞧。”鸳纯水追苦蝶儿,俏皮的身影随风起舞。
长树下,暖榻上,静默的浸淫在柔美气氛下的男人,嘴角轻扬,光滑的脸颊瞧不出年纪,唯有犀利的俊眸,些许透露出阴狠的本质。
“爷,快来呀!”她挥舞着小手,再度催促。
公孙谋这才尊贵的挪动身子朝她走去。“谁许你奔跑追蝶的?”他有些不悦的低斥。
吐了吐小舌,她拎着裙摆跳上凉亭,朝他笑得很皮。“人家觉得精神很好,小小跑一下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