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裘莉神秘一笑。“那就要看‘君临天下’的是明君,还是暴君了。”
“什么意思?”
“遇到‘慈悲为怀’的国王,他可能只会要某个数字的人,学着贞子爬出电视的匍匐前进的诡异动作,由聚会地点爬到大马路去。”
“啊?这还叫慈悲为怀?”严恕掏出手帕拭汗,她以为这已够心狠手辣、泯灭人性了。“那、那暴君呢?”
“这个啊?那发出的指令可就毛骨悚然多了,我之前曾看过一个整人专家当国王,结果在一个寒流来袭的冬天,他叫两个男人剥得只剩内裤,在浴缸里泡冰块浴,还得做出销魂的表情!”安裘莉笑咪咪的看着已经笑不出来的好友。
“那个……”天呐!她抽中的数字牌是3,铁定当不成国王,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那……那还是走为上策!“安,我……”
拿到20王牌的人亮了牌,马上“宣旨”,“宾果!嘿嘿嘿……3号8号请出列。”欸,每次都这样,总有人不干不脆,没关系,那他就把“圣旨”先宣读一下!
“我要你们一方用手把一条鳝鱼丢进对方的内衣里头,然后再将滑不溜丢、受到惊吓的它给逮出来!”
有人听完国王的指令后忍不住尖怪叫连连,也有人大声叫好。这根本是极度没人性嘛!
想一条湿滑如蛇的鳝鱼在离了水受到惊吓之际,基于求生本能一定到处滑行窜逃,而另一个人要将湿滑的鳝鱼逮出也不容易,势必在对方的身上摸来又摸去……
哇~光是想象就给他粉刺激!
严恕的耳朵嗡嗡作响,脑袋空白成一片,她极度虚弱的说:“那个……这种地方没有鳝鱼吧?”
“为了今天的国王游戏,我可是买了鳝鱼来了!”这回的联谊公关亮了亮一只不怎么大的小鳝鱼,要逮它的难度更高了。
“原来你早有所准备,怪不得方才你会起哄玩国王游戏。”
严恕的微弱希望当场破灭。
“3号、8号是哪两位?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有人催促,当然就有人落井下石的起哄。
安裘莉见好友的脸色怪怪的,遂小声的问她。“你几号?不会你就是3或8吧?”
严恕现在只能期待,抽到8号的是个女的,但她才这么想,就有个大个儿的男生站了起来,她渺小的希望再度破灭。
“我是8号。”
她听到那声音像是被雷击了一记。我的天……是那个人!那个方才在自我介绍时说他叫池熙的男人!
那颗秋天的橘子?!
很多女人一看到8号是哪位都忍不住发出扼腕的叹息声,失望为什么抽到3号的不是自己?而男人们的起哄声更是震耳欲聋。
“好吧,可爱的小33,管你是男人女人,今天你是绝对逃不了被摸、或摸人的命运的。”
完了,她死定了!
难道她真的得为了捉一只鳝鱼,就要将手探进他胸口摸来摸去?不要啊~
还是,她要把鳝鱼放进自己的衣服里,任由那颗秋天的橘子在她胸口游来又滑去?她更不要!
呜~她今天到底是招谁惹谁?
第二章
一家历史悠久的大企业通常有间偌大的资料室,里头有一堆各式各样令人眼花撩乱的资料,以往那些资料都是人工书写再予以分类归档,后来资讯科技发达,这些资料大多都用电脑归档。
当然,那些旧有的资料还是很有份量的一叠叠存放着,毕竟资讯越发达,骇客也就越厉害,真正重要的文件,一般还是锁在资料室的保险柜里。
资料室一般时候没什么人,一柜柜比人高的柜子更增添了隐密性,打个比方,假如有人在A区静静的查着资料,在B区的人绝对不会察觉到除了自己外,资料室还有人。
也因为这样,有一些奇怪的讹传正慢慢的在员工中传开──
传闻资料室是公司偷情的好地方!
当然,想偷情的人职位可不能太低,毕竟资料室可不是任何员工随随便便就可以进去的。
“你今天要进资料室啊?”夹了块青椒吃,安裘莉暧昧的向严恕挤眉弄眼。
现在是中餐时间,一般而言公司职员不是在员工餐厅用餐,就是叫外卖。
员工餐厅的东西俗搁大碗,也因此在用餐时间是一位难求,就算外带也得大排长龙,因为这样,外卖反而是不错的选择。
“干么?你眼睛抽筋呐?”严恕吃着饭包。
“你是打算进到里头偷情吗?”
早习惯安美人恐怖的说话方式了。“我?你饶了我吧!”
“对厚,根据‘严氏家训’,无论男女在婚前是不可以发生性行为,否则要浸猪笼的!”她取笑她。
其实严家没有那么恐怖的规定,只不过好友的老爸是个很保守又严肃的人,家教严到不可思议。
“只是……实在太可惜了,自从我看了上一次你玩的国王游戏后,我发现你挺有潜力的说。”
严恕打从她提到“国王游戏”四个字,她的胃就开始紧缩,原本极好的胃口也变得食不知味了。
“那个……”那天之后,她已经成了笑柄许久了,有时在等电梯的时候,她会听到以下的对话──
“就是她,就是她!”极压抑的声音,却很难被人忽略。
“谁啊?”
“就是那个去玩了国王游戏的那个女的!”
“她?真的假的?看不出来欸!她真的那么凶残喔?竟然把那个男的……叽哩呱啦……叽哩呱啦……”
“就是说嘛!听说那个男的后来还进了医院急救……叽哩呱啦……”
“夭寿哦~叽哩呱啦……”
“就说人不可貌相呗!”
有时在洗手间,她也会听到──
“就是她,就是她!”
“夭寿喔!看不出来呢。”
在茶水间也不能幸免于难──
“就是她,就是她!”
最夸张的是爬到公司顶楼透气还可以听到──就是她!就是她!
哇哩勒,再继续下去,她可能会忘了自己叫严恕,而改名叫“就是她”了。
事情也过了一段时间了吧?她真的很希望……
麦搁贡啊──
她没有那么残暴好吗?那场国王游戏……那场国王游戏……厚!
“我不是故意的!”她已经解释不下一百次了,可一想到那天的情况,她还是忍不住的脸红。
安裘莉托着下巴,一双大眼往斜上的角度调,一看就知道根本不听她解释。“可怜的池大少,那天的事他想必身心受创,不知道会不会一蹶不振喔?”
“我、不、是、故、意、的!”那天……
那天经过一阵协调后,其实也不算协调,不就是猜拳,由剪刀、石头、布来决定谁牺牲得多。
三战两胜的结果,池熙三次都出石头,她出布,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首先他得先淋水制造鳝鱼易游动的环境,然后由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滑不溜丢的鳝鱼捉进他衣服里,接着……因为观众起哄得厉害,又是尖叫又是暧昧大笑的,害她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是不断的告诉自己──
池熙是根大柱子,他是非生物、活化石,他是……总之他是什么都可以啦,只要不是人就成!对自己心理建设好了,她才硬着头皮将手探入他的衬衫中。
她豁出去了!反正都到了这步田地,已经不是尴不尴尬、丢不丢脸的问题,现在她脑袋里所想的是怎么结束这场闹剧?
没错!就是尽快将那条鳝鱼给逮出来!
下定决心后,她眼里就只有那条鳝鱼了,外头起哄、讪笑、暧昧的怪笑声已不能左右她,她下手快、狠、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