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你该回去了。”从他带她去看完病回来,她就一直催着他回去,后来吃了药就昏沉沉的睡着了,没想到一醒来他居然还在。
他们的关系有好到他可以放下所有事情跑来照顾她吗?
“你感冒了,而且营养不良,我想……你感冒也许跟我强迫你洗澡有很大的关系。”这答案实在是逊毙、烂透了!
他知道自己太多管闲事,可一看她那张惨白得像是随时会没了呼吸的脸,他就是走不开。
奇怪了,平常时候的自己,有这么同情心泛滥吗?
“我早就感冒了,只是懒得理。”生病的时候旁边有人,令她很不习惯,可……她不讨厌,只是担心养成这样的习惯并不好,“我好多了,你快回去。”
她并不是这样一生病就有人愿意陪在身边的人。
还赶他!“喂,从我出现到现在,你除了水和药,连一点东西都没吃欸!该会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去买。”
“我不饿……咕~咕噜噜~噜噜噜噜~”严恕苍白的脸顿时飞上两抹红,这算不算自掌嘴巴?
说不饿,可她的肚子马上高呼“这女人说谎、这女人说谎”~
好……好丢脸!
池熙失笑。“要吃粥、面,还是……”
他的关心不知道为什么,让她想起了以往她和杨恒予的相处,她还记得有一次她生病,杨恒予在安裘莉夺命连环Call后不得不来看她。
“喂,你还好吗?”杨恒予一出现脸就很臭。
“嗯。”
“还好干啥要我这么晚了还过来?安裘莉是不是神经病?拜托,我明天一早要开会欸!”
“我肚子有点饿,你可不可以帮我去买些东西?”
“你厨房不是还有泡面?那个拿去泡一泡就好啦!”
“……好。”
严恕摇了摇头,心中好酸、好痛。“不用了,谢谢。”
“不行,你得吃东西,待会儿你还要再吃一包药。”
她清了清紧缩的喉咙。“厨房……我的厨房还有泡面。”
“小姐,我想你营养不良的最大元凶应该是那些泡面吧?”虽然有些自作主张,可他明早就会让那些东西跟着他去上班,然后中途让它“人间蒸发”!“如果你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那我就出去帮你带点清粥小菜回来。”说着他伸手去拿放在茶几上的钥匙。
“那个……我想吃法式土司。”
“啊?”
她强人所难了吗?这种东西大概只有早餐店会卖,消夜没人会卖这个吧?
她小小声的开口,“我想吃法式土司。”所有的材料她冰箱里头应该有,可她现在真的已经虚到没把握能安全抵达厨房。
其实她可以选择客气的没有什么选择性,反正人家买什么,她就吃什么,严格说来池熙和她什么也不是,顶多有几次“孽缘”,能做到三更半夜替她买吃的就已算仁至义尽了,可……
他的过分关心激起了她体内的叛逆和任性,她想知道,前男友做不到的,他这外人又能做到多少?
“就是将土司切块沾蛋汁去煎,装盘后淋上炼乳的那种吗?”
“你知道?”她以为那种东西他大少爷大概连听都没听过。
“我外婆在我小时候常弄给我吃。”那也是他唯一端得出来的“厨艺”,“我去买食材。”
“不用了,如果你会做,我冰箱有食材。”他不会真的要做给她吃吧?
“不会又是坏的吧?”
严恕的脸又红了,想必早些时候桌上那些恶心腐败的东西给他的冲击很大吧!“那些东西是安三天前带来的,没有坏,只是你真的可以吗?”
“当然。”
池熙消失了一阵子,厨房陆陆续续传来些许杂音,约莫二十分钟后一盘热腾腾、香气四溢的法式土司就出现在严恕面前。
“锵锵锵锵~”
他夸张的出场方式逗笑了她,“看起来很不错。”是真的!堪称色、香俱全,至于好不好吃,她还没吃,所以不好评论。基本上法式土司算不上什么艰难的料理,看起来不错的话,味道应该也不会差太多。
他替她垫高了枕头,严恕坐了起来,拿着叉子叉了一块吃。
“如何?”大少爷难得下厨,吃得到的人就该额手称庆,他难得心情七上八下的。
“你贤慧到可以嫁了。”她开玩笑的说。
真的还不错吃。
“啧,嫁给我也吃得到这顶极料理。”
即使知道他仅仅只是针对她那句“可以嫁了”驳正他是男人,该用“嫁给我”,可乍听之下严恕的脸还是红了,她尴尬的笑了笑。“总之我想说的是,这土司弄得很好吃。”
“那就多吃些!喂,我可是难得下厨,要是你没把盘子里的土司全吃完,我会伤心的。”
很多欸!即使她没生病也不见得吃得完。“你当我是猪。”
池熙拿了一块吃。“呐,一起吃完的话就是一块儿当猪了,这答案你可以接受吧?”
盯着盘子里的土司看,她的眼泪忽然一滴滴落,接着掩面低泣。
“喂,才吃一块而已,你没必要这么激动吧?”
严恕摇着头哭。
“还是你觉得我陪你当猪还不够格?”
她原本是难过的哭,可听到这里却被他逗笑了,“噗~哈哈哈……”
“想来当猪也挺寂寞的厚?”
“什么意思?”且不说她现在还些微的发着烧,就算正常时候的她,对这种“暗藏玄机”的话也不是这么在行,所以她才常常会被安裘莉吃得死死的。
“有人陪你当猪,瞧你立即破涕为笑了。”
严恕脸红得更厉害了,她好气又好笑的抡起拳头打了他一记,之后发觉这动作好像太亲密,只有小俩口在打情骂俏时才会有这种亲密互动吧?
“我、我才没有呢!”
打是情,骂是爱,是有人这么说过,可他和严恕明明不是这样的关系啊,为什么方才她那花拳绣腿的一拳,打得他……咳,还满爽的!
感觉他的心被什么东西咬住了,咬得心好痒、好痒。
“虽然你叫严恕,可说真的,你不太适合严肃,还是适合笑。”她的右嘴角有一个可爱的梨涡,不笑的话可就浪费“资源”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赶快吃吧!这东西冷了就不好吃了,而且你待会儿还得吃药。”
“池熙……”她好像是第一次唤他的名字,感觉上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嗯?”
“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她看着他。“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可起码你是在我最惨的时候,少数对我好的人,我真的很感激你。”分不清是心酸还是感动,她的泪水又涌现,一发不可收拾。
严恕梨花带雨的模样映入池熙眼里,在胸口间幻化成千百根柔软的羽毛,不停的在他胸口搔呀搔的。
这是不是叫心痒难耐、蠢蠢欲动?
他的脸在不知不觉中一寸寸的接近她,每接近一寸,内心的羽毛就等加速度般的滋增,那种痒化为一种渴望,就好像被蚊子盯了,即使知道搔抓是不智之举,还是会忍不住的……想加以碰触。
最后他的唇触及了她的。
严恕吓了一跳,连动都不敢动,她悄悄的咽下口水,紧张得不知所措,他……他想干啥?
一个男人不经她的同意就大大方方的这样碰触她,她知道她有理由生气,以她严谨的性子,也的确会恼怒,可奇怪的是,她除了讶异他的突来之举外,恼恕?有吗?
没有!她完全没有被侵犯的不悦或气恼,反而对他接下来的行为有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