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没有,没什么。只是在看一些厂商从前的报价单,想当作日后审核估价的标准。」
「这么用功啊。不过还是别太晚回去,一个女孩子晚上很容易遇到危险,早点回去休息吧。」
白惠澍说完就转身想离开,忽然脚步一个跟舱,萧帆茵见状,赶紧上前扶他。
「前辈?你怎么了?」
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撑在她肩上的白惠澍皱着眉头,脸色显得更加苍白。
「可能是没有吃晚餐,又连续开会,体力透支的关系。我回去休息—下就好。」
「没吃晚餐?那怎么行呢,要吃点东西才能恢复体力啊!」萧帆茵的脸满布担忧。
「这么晚了,我懒得去餐厅吃饭了。没关系,我回去泡个面就好了。」
「泡面?不行,那种东西没什么营养。如果前辈不嫌弃的话,我煮点东西给你吃好吗?」
「这样不会太麻烦?」
「不会。我们走吧。」
萧帆茵抓起包包跟着白惠澍到地下室,坐他的车回他家,途中他们在一家二十四小时的超级市场采买食材。
回到白惠澍的住处,萧帆茵把他赶去洗澡。她提着食材进厨房,开始切切洗洗。白惠澍住的公寓并不新,但还挺大的,二十七坪大的公寓有一间卧房、一间书房和一间用来堆杂物的小房间。客厅和厨房以小吧台隔开,少了餐桌椅,使客厅的空间变得更大。
就在她熄火准备将拉面盛入碗中时,白惠澍一身清爽地换上轻松的棉衫长裤,来到开放式的吧台前。
「好香喔!」
他的笑容洋溢着率真的赞美,使那原本就英俊的睑更为迷人,萧帆茵的胸口一阵骚动。
她急忙撇开视线,按捺急遽加速的心跳,屏住气息稳住自己的手将面盛入碗中,端至吧台放在他面前。
将汤匙筷子递给他后,她说:「请用,希望合你的口味。」
「谢谢你。」
白惠澍抬头又给她一个超温柔的笑容,害她端着自己的面时差点手滑。
今天他是怎么回事,既绅士又温柔,那俊美的笑容里略带忧郁,面对这样截然不同的白惠澍,萧帆茵完全没有招架能力。
她红着脸喃喃地说「不客气」、「快点吃」之类的话,自己也坐到他身旁的位子安静地吃着面。
「好好吃,想不到你的手艺这么好。」
他说得一脸真挚,萧帆茵感到脸红又开心不已。
「没有啦!这是市售的冷冻熟面,煮法和煮泡面一样,只要放入青菜、鸡蛋看起来就很丰盛。前辈你可以买一些库存在冷冻库里,要吃时煮一下就行了。」
「我很少下厨,泡面是我唯一会煮的食物。」
「那不是浪费了这么好的厨房?这些厨具不是你买的?」
「厨具是当初买房子时附带的。因为装潢、家具、冷气都差不多备齐了,只要搬进来住就好,这样轻松多了。」他笑着说。
不一会儿,两人吃完面。萧帆茵站起来收拾准备洗碗时,白惠澍出声阻止她。
「先别忙了,碗又不会跑掉。想喝什么?」
「呃……不用了。」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的萧帆茵,一时间也想不到要喝什么。
「不介意的话,陪我喝杯酒好吗?」
白惠澍从吧台上取下两个玻璃高脚杯,置放在吧台旁的橱柜里摆满许多种类不同的酒。从他熟练地打开软木塞、流畅斟酒的动作看来,他很常品酒。
「来,敬你。谢谢你煮面给我吃。」
她紧张地接过酒杯,很少喝酒的她怕自己不胜酒力,可又无法拒绝。今晚的白惠澍心情似乎很低落,有种让人心生不舍的忧郁气息。
只喝一杯应该没关系吧?这么想的她,鼓起勇气举苦酒杯和他轻碰一下。浅尝之下,她发现红酒的味道香醇、不会呛喉,入口后微甜的滋味在味蕾上跳舞,吞下后,有一股果香溢满整个鼻间。
「好好喝。」她惊讶地望着酒杯,她竟然一口就喝掉一半。「我不曾喝过这么好喝的红酒。」
白惠澍笑着又为她斟了些酒。「很高兴你喜欢。告诉我你最近在忙什么?」
不知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还是待在白惠澍身边带来的晕眩感,为了掩饰她怪异的感觉,她比平时热络地说出这两天帮桂彧楷打扫秘密总部的趣事。
她生动地形容从那垃圾堆里挖出多少恐怖的垃圾,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白惠澍有时会笑出声,但大多时间他都只是噙着笑听她说。
萧帆茵有股冲动,她想逗他笑,想让他再振作起来。
不知说了多久,她才惊觉都是她一个人在说话,白惠澍只是安静地望着她,眉宇间仍有股化不开的淡淡忧愁。
她忽然住口不说话,空气突然静默,隐隐浮现一抹教人窒息的尴尬。萧帆茵低头努力思索还有什么可以拿出来讲,好填满这段沉默。
白惠澍伸出手拨开覆在脸颊的发丝,那深邃的黑眸紧瞅着她的视线,仿佛要将她吸入般,让她情不自禁地泛起轻微颤栗。
「辛苦你了。以后不要再替阿桂打扫了,这不该是你的工作。」
他是在心疼她吗?萧帆茵的呼吸在瞬间停止,胸口又涌起那股甜蜜的暖流,这种狂喜得像要飞上天的感觉是什么?从不曾有过的情绪和感觉,在两人相处时不断冒出来,这种莫名的悸动教她不知所措,心里有股直觉叫她赶快离开,如果再待在他身边,她会变得越来越奇怪。
尤其她发现自己一直情不自禁地凝望着那双神秘的眼,当他也专注地回视她时,似乎连地面都在摇动。
她深吸一口气,低头看了看手表,惊觉已经十点多了。
「已经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
她才刚站起身,他就捉住她的手腕。萧帆茵一回头,他的眼睛像两泓无底的深潭,教她心一紧。
「还不要回去,再陪我一会儿……」
他的语气里有令人怜惜的寂寥,她被他孤寂的神情定在原地。他叹息地靠在她的肩上,她心底泛起不舍。
他一定累极了,忙到连饭也没好好吃,又得付出加倍的精神在工作上,他有好好休息吗?
「前辈……」
「只要一会儿就好。」他埋在她颈间轻声低喃。
看他这么落寞,她怎么忍心拒绝。她抬起手,轻轻抚摸他柔细的头发,她曾猜想他的发丝摸起来是否和看起来的一样细,指间轻柔的触感证实她的揣测。
他的头发有些长,长到覆盖了颈部,却无损他的魅力。
他栖息在颈间的头微微转动,倏地,他炙热的唇印在她肩颈的交会处,她的身体瞬间冻结,电流从他唇下的肌肤迅速在她体内蔓延开来。
她的心跳忽然停止,隔了好几秒才又重重地跳动,所有神经末梢因为这轻浅的一吻全都苏醒过来。
等等,她想太多了。他只是不小心碰到罢了,她没必要反应过度。她深呼吸一口气,想保持冷静。
「前辈?」
但白惠澍仿佛没听到她的叫唤,贴着她的唇缓缓沿着脖子的弧线来来回回地摩挲,阵阵麻痹般的愉悦感泛开来,她全身禁不住轻轻颤栗。
他灼热的气息和唇搅乱了她的呼吸,不断传来的搔痒感使她的喘息越来越急促。
白惠澍在此时伸出舌轻舔她柔嫩的肌肤,萧帆茵像触电般弹动了一下,不过他的舌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变本加厉地顺着脖子往上滑。
强烈的晕眩感袭来,萧帆茵本能地低下头想避开那灼热的舌,反而给了他机会攻占她敏感的耳后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