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走!现在大家都去迎接少爷了,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正好有点时间……快走……”赵梦子慌张地拉着他,转向后门。
秦天动和月惊鸿互看一眼,心里同时浮起了疑问,齐家少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让赵梦子怕成这样?
第八章
“我们得快走,不能留在这个地方……”赵梦子不断地搓着双手,焦虑不安地跟在秦天动身后,走进这间小小的日式民宿。
“不行,月惊鸿的毒得马上解才行。”秦天动低头看着月惊鸿愈来愈苍白的脸庞,坚持在这间民宿休息一晚再走。
“这真的很危险……他们随时会找来……”赵梦子左右看着周遭,完全无法平静下来。
“你先去房里休息,让自己放松,睡一觉,等一下我会帮你扎针止痛。”秦天动劝她进房休息。
“我去睡觉,那你呢?你要干什么?”赵梦子多疑地看着他和月惊鸿正准备进另一个房间。
“我得帮月惊鸿下针解毒……”他解释。
“怕什么?‘秦太太’,我又不会把你未来的老公吃了。”月惊鸿明明虚弱至极,依然不忘嘲讽。
“这可难说了,你这个女人输不起,天晓得你会不会勾引我老公。”赵梦子反讥。
“我真要勾引,你防得了吗?”月惊鸿傲然冷笑。
“你……”赵梦子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论外表,她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好了,你们别吵了,时间紧迫,你们还在扯这些有的没的,梦子,你进去休息。”秦天动动怒了。
“你最好别做出对不起我的事,秦天动。”赵梦子瞪着他。
“如果你不信任我,那又何必嫁给我?”秦天动不悦。
赵梦子冷笑,“这时候才想反悔吗?你想都别想!我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死都不会。”
“如果你不放心,可以一起进来,我不介意。”月惊鸿大方地邀请。
“不用了,我知道天动懂得分寸。”赵梦子瞪着她,不甘示弱。
两个女人的眼神暗中较劲,一旁的秦天动则相当无奈,只能劝道:“好了,你们两人都需要休息,别再闹气了。”
“那么,你就好好地帮月小姐疗毒吧!我在房间等你。”赵梦子暧昧地说着,甩头进了房间。
秦天动叹了一口气,抱着月惊鸿走入另一间房,将她放在床上。
“哼,你活该。”月惊鸿瞄着他灰暗的脸色,一点都不同情他。
“对,是我自找的。”他坦承。
“那就取消婚事啊!反正你又不爱她。”她太清楚他答应娶赵梦子的原因了,这个世间少有的呆子,他会答应娶赵梦子,还不是为了救她,也为了傅止静。
“不行,她帮助我们逃出来,我怎么可以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他不受她影响。
“你……”她当真会被他气到吐血。“所以呢?为了感谢她,为了研究治疗傅止静的家族怪病,你甘心娶一个你不喜欢的女人,赔上自己的婚姻吗?”
“长生部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主人健康,如果我的婚事能帮助主人脱离病魔纠缠,那我义无反顾。”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忠字。
“难道除了娶她,就没有其他办法?”
“婚姻事小,但要找到和傅家有血缘关系的发病者太难了,赵梦子是唯一仅存的一个,我不能冒险失去她。”
不能冒险失去赵梦子,那……她呢?他在抉择时,就从来没考虑过她吗?
月惊鸿闷怒不悦,痛,像滴进心海的墨汁,又开始向全身渲染开来。
“真是个忠仆啊!为主人如此鞠躬尽瘁……呼,呼,呼……”她大声讥笑,但笑没几声,就气喘不停。
“好了,别再浪费精神和力气了,我得马上为你解毒,否则再拖下去,你会真的成为废人。”他看着她委靡的神色,脸一沉,立刻打开药箱,准备工具。
废人……
她忽然有种厌弃烦乱得想抛开一切的想法。“如果我成为废人,也许,就不能再当六韬馆的首领了吧……”
他怔了怔,不悦地握住她的肩膀,严厉斥责:“你在胡说些什么?六韬馆没有你,就不是六韬馆了!你到现在还没有觉悟,又想逃避了吗?”
“我不是逃避……”她辩解。
“分明就是!你根本还没长大,这二十六年全是白活!”他直接挖出她的弱点。
“你懂什么?你身处长生部,哪里会懂我的痛苦?哪里会懂我身负的沉重责任……”她激动地喊着。
“六韬馆不是你的责任,月惊鸿,它是你的家啊!”他朗声压制了她的怒吼,语重心长。
她浑身一震,有如醍醐灌顶。
六韬馆……是她的家?
“六韬馆从来都是月家世袭,它和长生部、金银阁不同,它的历史就是你们月家的历史,有关六韬馆的任何事,都与月家息息相关,它已经和月家合为一体,你生于斯,长于斯,为什么你到现在还看不清这一点?”他必须点破她的迷思。
她睁大双眼,这一瞬,心中的死结,解开了,被她怨恨的月家血脉,仿佛在呼应着秦天动的话,又开始在她的身体里活络跳动。
原来,这就是爸妈、爷爷,还有祖先们为什么能无怨无悔守着六韬馆的原因啊!只因他们早就明白,六韬馆不是个束缚,而是个依靠,是百年来守护着每一代月家子孙的城堡。
她胸口滚烫,被他这一席话打掉了长年来深植在骨子里的叛逆思想。
这些年,她究竟在排斥什么呢?她排斥的是六韬馆,还是她自己?
她还要什么平凡和自由?身为月家一员,六韬馆就赋予了她不凡,而因为不凡,才能主导命运,这就是自由。
“你并没有失去太多,你也不孤独,因为,你还有无敌他们一大群‘家人’,他们全是你的背后最强大的支柱。”他温言善导。
她深受震撼,感动激荡,可就是不想让他太得意。
“……你几时也兼差当心理辅导了?”她刻意板着俏脸,掩饰内心的澎湃。
“长生部的工作就是治所有的病,包括心病。”他淡淡一笑,把她的反应全看在眼里。
“哼,我的心又没病。”她倔强地道。
“我倒觉得病不轻,而且从六岁就发病……”他调侃。
“够了,别再提那件事。”感动稍纵即逝,她蹙眉气骂。
“好吧,不提,不过等一下你最好通知六韬馆,我想,我们会需要支援……”
“不行!不能通知他们!我不想让六韬馆的成员看见我现在这个样子。”她脸色微拧。
“但我们的处境很危险,齐家人马随时会找上门……”他当然明白月惊鸿的心情,但这种时候骄傲和面子根本不该摆在第一。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要是让无敌他们知道她受了伤,六韬馆不大乱才怪。
“你……”
“齐家人我应付得了,只要你帮我去毒。”她冷哼。
“算了,先帮你治疗比较重要。”他知道她劝不听,只能先救她再说,因此备好了水与毛巾,直接下了指示。“现在,把衣服脱了。”
“脱衣服?”她傻眼。“你要我在你面前脱衣服?”
“我必须在你胸口的穴道上扎针。”他说得好像只是要在一只小狗小猫的胸前扎针一样简单。
“别开玩笑了!”她红着脸怒斥,胸口耶!她月惊鸿的胸口岂能随随便便就给一个男人观看?
“我并没有开玩笑,如果你不想让全身武功全废,就快点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