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凯不过想逗逗她,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浑身僵得像石头一样,难不成她讨厌他?
“这怎么可以?”她深吸了口气,直摇着脑袋,眼眶微润地说:“我只是个奴婢,怎能代替那位你一直放在心上的康兰姑娘?”
“你哭了?”他半眯起眸。
这个小婢女不但全身紧绷,还因为他的抚触和拥抱而落泪,难道对于他的肌肤之亲真的感到严重屈辱吗?
这个想法让秦非凯心底隐隐泛起怒焰,扣在她腰间的大手也因而更狂猛有力,还当真快折断了她!
“三少爷,放开我,你扣得我好疼。”她蹙紧眉头。
“疼你也得忍耐,别再让我不开心。”他都为她改变了那么多,她居然还想躲他。
“你怎么了?”宛奴不明白三少爷怎么突然这么生气。
“你为什么一直避着我?”他的语气发沉。
“三少爷,我怎么可能避着你?只是……只是这种事绝对不要再发生了。”她垂下小脸。
“你是指什么事?”秦非凯愈听愈不舒服。
“刚刚你……你……”这种事,该怎么说呢?
“我怎么?”他眉心微敛,突地拉住缰绳,“是这样吗?”
马儿停下,秦非凯倏然垂下脸,堵住她的小嘴,深深吻着……
宛奴的呼吸赫然一窒,全身血液流得好快,在这宁静时刻,仿佛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瞬间,“不可以”三个字闪进脑里,宛奴心慌的推开他,微微喘息地说:“三少爷,你……你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行?”这个吻算是个教训吧!
“因为……”她该怎么说。
“因为你根本看不起我,对不对?”他勾起嘴角嗤笑,“因为我最狼狈、最不堪的模样全被你给看见了。”
“为什么这么说?”她完全不知道他会这么想。
“不该问我为什么会这么想,而是你们都是这么想,认为我没救了、我只是个败家子,连工人们都这么想,所以连工都不上了!”他的口气含着愤懑。
“我绝对没这么想!”她急急辩解。
“算了,旁人就算会这么想,还会做做表面功夫应付我,但是你却连应付一下都不愿。”猛一甩鞭,马匹立即朝前直奔。
宛奴闭上眼,被这种似电掣般的速度吓得全身僵住,上身俯在马背上,好怕会被这样的劲风给吹下马。
秦非凯瞧她即便害怕也不肯抱住自己的固执模样,一股闷气更是强烈的在胸口翻腾,不知不觉中更加快速度。
“害怕就抱着我呀!”他半眯着眸提醒她。
“不……我不怕。”
天,才抬起脸,迎面而来的就是阵阵狂风,说不怕真是骗人的,可是害怕又能怎么办呢?难道要她真的转身抱住他吗?
他温暖的胸膛、宽阔的肩膀是她向往又奢求的依靠,如果他不是秦府三少爷、不是有其他姑娘在爱恋着他,她一定会不计一切的扑进他怀里。
可是……她还有好多事没做,要照顾爹的身体、要重振镳局……沉重的担子压在肩上,像这样的她又怎配得上他?
直到秦府大门外,他终于停下马,沉着嗓说:“下去吧!”
宛奴跳下马背,仰首望着坐在马背上的他,“三少爷……”
“什么都别说了。”他喝了声,立即转向马厩而去。
“天,怎么会这样?”宛奴站在原地,喃喃自语着,望着他漠然的背影,她顿时觉得鼻根好酸。
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她这么做不也很难过心痛?为何就没人了解?
在回灶房的一路上,她不禁一一问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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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宛奴又到那家卖麦芽糕的小店买了碗回去研究。
在裘姨的帮忙下,已可以调制出相仿的味道,问题是只要加入杏仁果或杏仁片,味道就全走了样!
唉~~该怎么做是好?
“宛奴,三少爷当真都不管点心的事吗?就靠你一人,真的太辛苦了。”裘姨下工后赶了来,看见的还是她一个人的身影。
“不会啦!他得忙商行的事,来了也不过是给我压力。”她一直这样安慰自己,再说也是她告诉他,他可以专心于商行,做点心就交给她了。
“尽管如此,也该来瞧瞧吧!”裘姨直觉不对。
“别这样,三少爷其实人很好。”
“是呀!喜欢上了,对方什么都是最好的。”
裘姨的话让宛奴会心一笑,没错,她是真的喜欢上三少爷了,但这不过是场没有结果的爱恋罢了。
就算没有康兰,还有康兰的妹妹;至于她,不过是秦府的一名奴婢,和他的身分如同云泥之别,倘若这次做点心成功,离开秦府之后,她将有许多事得做,两人也将渐行渐远。
“裘姨,就算喜欢,我也不会奢望,只要他幸福就好。”她甜甜笑着。
“傻丫头!”裘姨睨了她一眼,随即摇摇头。
“唉!这道点心看似容易,可做来真难,我得再去多买些杏仁备用了。”宛奴叹了口气。
“别叹气,有时候看开点儿反而能领悟出什么。”
“我也希望如此呀!”她甜腻一笑。
“对了,我要去市集买点东西,杏仁让我去买好了,这些菜你拿到屋外晒一下,你不是说想学做菜,以后我可以每天教你一些。”裘姨解开身上的布围裙。
“谢谢你,裘姨。”当初想学是因为三少爷直说要她打理他的三餐,可这阵子他没再来过灶房,她就不知是为谁而学了。
算了,就当磨练自己的厨艺,以后她也可以做饭给爹吃呀!
将裘姨嘱咐的青菜拿到外头晒,可是这儿背阳,得拿到另一头才有充足的阳光。
正当她来到园子,低头将菜叶一片片铺好时,林根走了过来,“在晒干菜?”
“对。”她甜甜笑着。
“怎么这么多?”
“裘姨说了,这多晒也会坏呀!”她抬起头脸对他一笑。
“那我帮你。”林根也跟着蹲下来帮她。“点心做得怎么样了?”他关心地问。
“嗯……还差临门一脚。”虽这么说,可是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说,别客气。”
“放心,我一定会告诉你的。”宛奴望着他笑得很自然。
这时候,已好些天没踏进南沁苑的秦非凯,来到灶房时所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蹙起眉,静默的站在树丛后,看着他们交谈的欢笑模样,一颗心狠狠揪紧。
上次不欢而散后,他将所有心力用在经营商行上,这阵子生意终于有了起色,他这才有空闲回来一趟。
可没想到他一回来,映入眼帘的竟是她和林根开心谈笑的模样!
揉揉眉心,他正准备返回寝居休息,突然从一旁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宛奴……宛奴……”是门房跑了来。
“什么事吗?”闻声,她立即站起,吃惊地看着来人。
“外面有人找你,说……说你爹被打伤了!”门房气喘吁吁地说道。
“我爹!”她呆滞片刻后,猛然清醒便往外头直冲。
“宛奴——”林根想陪她过去,可是他负责南沁苑的一切大小事,根本走不开身呀!
这时秦非凯走了出来,凝眉望着他好一会儿,“你负责晒好这些菜,我去看看。”
“是的,三少爷。”林根诧异地望着三少爷,疑惑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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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奴急奔回家,见到家中门板已被踢坏,爹则靠在一旁不停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