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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在冥思苦想的当口,肩头被人重重一拍。回头,我大惊,死了死了!
张丽鸣!居然一上来就遇到这么个女魔头,真是天要亡我。
果不其然,她一手搭着我肩,笑得乱没形象一把的,“周成同学啊,你怎么能可爱到这个地步?我还想着看看你是不是长进些了,居然一点没让我失望,这么早就竖在这地方,啊哈哈!”
气……气煞我了!我就差作仰天喷火状。“张丽鸣你不要太过分,当心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好好好,你就是那乖乖听话的小白兔,我是万恶不赦的大灰狼好了吧?”
不爽,继续万分的不爽!我怒得话都说不出,把她的手挥开,转头就走。
这次我真的——生、气、了!
“哎哎,别这样嘛。”她追了上来,拖住我胳膊不肯松手。
“撒手!”我怒目瞪她,“我警告你啊,现在我火头上,你别再惹我!”
“你也太小气了吧。好好好,是我不对,正好我约了小姐妹喝茶打牌。我们都是初学者,只会打八十分啦,还三缺一,你就一起来吧,算我请你好不好?”说着,她就硬是把我朝茶座方向拖去。原来我是被拉来凑人数,顺道被她消遣的?
“喂,你要道歉那也太没诚意了吧,就这么顺便请我喝口水?起码专门请顿饭吧。”我不满的抗议。不过一想到,能和众多MM们一起喝茶聊天打牌,胸中的怒气就渐渐消平。
半推半就的被张丽鸣拖进了茶吧大门,我随意的打量起四周。这地方我应该是来过,就是想不起什么时候来的。嗯,总之怪眼熟的样子,就连那边的人也怪眼熟的……
等等!那边的人……赵挺!
我惊得没了话语,当视线飘到他身边那位三十岁开外成熟艳丽气质绝佳的女子身上时,我所有的语言及交流功能全部暂停。
石化三秒后,我终于能扭头平静的望向张丽鸣。可惜她也是一副呆滞的样子,直到我伸手推了推她,才算回过神来。
“原来你没骗我啊,对不起,我错怪你了。”我冷静的向她道歉。
“不……这、不是……周成,我、我也不知道……”
要是平时能见识到张丽鸣这等惊慌到连话都不会说的样子,我早乐飞上天了。只可惜,现在是一点心情也没有。
我们在这石化的时间,足够对面那两人发现我们。准确的说,是赵挺眼尖的看见我们,小小的吃惊后,就大大方方走了过来:“周成你怎么会在这?刚才你不是要先回家吗?”
我以平常的模样,把张丽鸣往前一推:“我刚上车,就被这家伙喊了出来。没想到这么巧。”
“哦,是这样啊。”赵挺意味深长的打量起张丽鸣。
我回头,就看见张丽鸣讪笑着,顺便大滴大滴的汗珠延着后颈滚进了背后的上衣领内。哈哈,活该!
“对了,周成,我来介绍下,这位是……”
我抢在前面打断了赵挺的下文,“啊——我们两个搞错了店名,其他人还在别的地方等。来不及了,我们先走了,晚上再聊!”
只见赵挺挑了挑眉,没什么表示。
乘这空隙,我赶紧抓起张丽鸣,迅速的从紫藤撤退。
***
太阳照在我身上,在地上形成一团黑影。我埋头走路,但始终赶不上前方黑影移动的速度,于是越走越快。
“周……周……周成……你……等等我……”张丽鸣快断气的声音从后传来。
不理,我继续飞步而行。
“周成,我求求你了,先歇会好吗?我鞋跟快断了!”
听她话音中带上了几分哭腔,暗自叹口气,我还是收住了脚步,冷冷回身看向她。
“你、你走得……太快了……”张丽鸣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死死扒着我肩,像是防备我再度逃走似的,“真、真看不出,你体力这么好啊。”
哼,我好歹初中、高中时都从田径队磨练出来的,当年还差点去吃体育饭,这点体力根本是小意思。
继续努力体会着所谓冷冷的感觉,我以冷冷的眼神望着她,然后冷冷的开口,吐出冷冷的话语:“这就是你要的结局?”
“你少给我翘尾巴了!”冷不防,下一秒张丽鸣就地复活,揪着我耳朵大吼道:“你以为我想遇到这场面啊!刚才赵挺明明要给你们介绍认识,你逃什么逃!看见人家是美女,你就怕了啊?”
我捂着耳朵,气势立马打了三折:“我、我哪里有怕……”
“你还没怕?刚才逃命一样拎着我出来的人是谁?”张丽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这算什么意思么,你和赵挺是什么关系,凭什么非得你落荒而逃?真是!那女人长再漂亮又怎么样,说不定根本是她一相情愿,赵挺对她一点意思也没!”
“赵挺肯定对她没什么,或者说现在没什么。”我朝天翻翻白眼,然后才无奈的接了下文——“因为那是他前妻。”
……
望望天,今天真是好日子啊,难得能在半小时内连续两次看见张大姑娘目瞪口呆的表情。
“前妻?”
“嗯,是啊。”我配合的点点头,顺便好心的提醒某人,当心嘴巴再不合起来就要口水洗大街了。
“你怎么知道的?”
“赵挺给我看过照片,肯定没认错。”
张丽鸣一阵乱摇头,似乎要摆脱一头乱麻似的:“你是说,赵挺和他前妻见面,然后遇到你了,他还要为你们介绍认识,结果你落荒而逃。结果的结果我们两个现在好好的茶馆没法待,只能在这晒太阳?”
“唔……大致总体基本上陈如你所述。”
“……”
沉默适时的驾临,让我俩能有充分的时间来体验这一刻的静谧……“你有毛病啊!”可惜某个不解风情之辈,又开始揪着我耳朵大吼。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我就算有毛病也不关你什么事吧?”
“你、你……”张丽鸣哭笑不得望着我:“那你究竟逃什么呢?这不好好的见着了就见着了么。”
不想开口,我用脚尖拨弄着人行道上的小石子。刚才一瞬间作出的反应,放到现在硬要来剖析一番,却成了一团死结。
为什么会突然产生那么强烈的逃避冲动?这其中的心思我自己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或者该说,是不想去明白。
“唉……”反倒是张丽鸣先开口叹气,她含悲带怨的忿忿然看向我:“你们这都什么事啊!搞得我都跟着头疼了!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啊!惨了,赵挺要是知道我跟你说了什么,一定会报复我!周成,你一定要救我,拜托千万不要跟赵挺提今天的事。拜托拜托!”
她一脸“糟糕”的表情,双手合十求我保密。
“五顿。”
“啊?”
“封口费。”
“啊??”
“封口费,五顿饭。”
“……啊!你也太狠了吧。”
“哦,那就算了,反正我回去了总归要挨赵挺整,拖你一起下水我也没损失。”我一脸的无所谓,欣赏着张丽鸣悲惨的模样,内地里暗爽到暴。
“好、好吧……不过先说好,是盒饭哦。”她可怜兮兮的被迫接受不平等条约,凄惨得让我想仰天大笑三声。
农奴终于翻身当地主啦!解放区的天空果然蓝那!心情大好,我让她把两个小姐妹一起叫出来,然后四个人开开心心打了一下午牌,除了愁眉苦脸偶尔幽怨望我一眼的张丽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