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邵末。刚才夏非宁说……”
“哦,是你啊,那小子来过电话。帮你开门了,上来吧。”不待我回答,对讲机已被挂断。
推开大门上楼,一拐弯就看见一身休闲装,懒懒斜倚着门的易帆。我顿时又紧张起来。
半僵硬的挪到他面前,只见他一脸的疲倦显是没精神招呼我,我只能硬着头皮主动开口:“大……大表哥。”
“噗!”他听见了居然笑出来,“这么快啊。”
“啊?”
“这么快就跟着那小子喊我‘大表哥’了,嗯,看来的确不能低估他。”他摸着下巴,做大悟状。
我大窘,想辩解却语无伦次:“不是……你误会了,我……这个……我……”
“呵,好了,逗你玩的,进去吧。”说话间,他已经打开夏非宁家的门,领着我进去。
“要喝什么?”他熟门熟路摸进厨房找到冰箱:“我看看……啧,这家伙的冰箱怎么只用来放啤酒啊!”
我还来不及说啤酒也可以,易帆已自动否决了此可能性,转身倒了杯水递过来:“没别的东西,只能请你将就下了。”
“没、没关系……”我小心啜饮着杯中液体,只觉得面红耳赤——因为易帆的视线。
他抱臂靠立着,俯视着浑身不自在坐在沙发上的我,那眼神略含笑意,也带了点了然,虽不能称为“直勾勾”,却也坦白得让人不安。我承认自己道行不够,这人的心思不是我所能看穿。
“你哭过?”
“……嗯。”我点点头,将脑袋垂得更低了。
易帆叹了口气,“其实,有不少人为了非宁那小子哭过。”
“啊……你误会了,不是夏非宁他……”
“我知道。”易帆微微一笑,那笑容与之前见过的不同,有了点人情味。“他当然不舍得你哭。”
听了这话我真不知该如何接口。
“邵末,我无法代替那小子向你保证什么,也许有天,他也会害你哭。但我还是想请你相信他。”
我一瞬不瞬的望着他,他的眼中满是严肃认真。
垂眸,我坦白的回答:“抱歉,我现在真的无法去相信谁,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那,至少不要去伤他好么?这笨小子看起来是很强,不像会受伤的样子。可再强的人,终究会有那么个劫数。一旦痛起来,就是伤心伤肺的一辈子。我不想看他有那么一天……”
他这话……我微微讶异的抬眼,只见易帆望着窗外晴空,那满脸复杂的表情中混杂着脆弱。难道他……
不清楚缘由,我突然内心一阵冲动,脱口而出:“我会的。”
“嗯?”收回视线,易帆挑眉看着我。
“我会努力去相信他。哪怕他伤害我,我也不会去伤害他。”
勇敢的回视,看着他漾出笑容,向我道谢:“谢谢。这种时候,还要来应付我这任性的要求。呵,那小子果然没看错人。”
“没什么。”被一夸,我又害羞了起来,之前的落落大方不知飞哪去了。
“不过你可以放心,我家出品的夏非宁同志,有着绝对的品质保证,耐劳耐苦经久实用,请尽情使用。有任何质量问题,欢迎来我处投诉。”
***
和易家表哥这场意料外的谈话后,再面对夏非宁有了层新的感觉。
“你表哥对你很好呢。”
“嗯,我知道。”他出人意料的没有反驳。
“真羡慕你们……”
“羡慕什么?”他从背后拥住我,暧昧得磨蹭着我耳际,喃喃自语道:“快一个月没见过你了……我究竟是怎么忍下来的?”
“羡慕你们有个关心的人在,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在最关键的时刻支撑对方。”
他突然不语,将头埋在我肩窝,只感觉拥着我的臂,越来越用力。
“你怎么了?”我好奇的耸耸肩膀问他,可他还是低着头,根本看不清表情。
随他去吧,我放松的任他抱着,感觉体温熨帖的安心感。
“小末……你真的在这里了……”
“我在啊。”莫名其妙的家伙。
“别走了好吗?”
“嗯,是不走了,明天……”
他猛得将我转过身,语气带了点焦急:“明天你又要走?我,是说你能不能一直留下来……”
“好。”
夏非宁双眼蓦的睁大,有丝惊讶的再度确认:“真的?你是指……愿意留下跟我一起?”
我慢慢点头,“是真的,让我留在你身边吧。虽然不能保证什么,但我会努力的来相信你。”
因为……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别的人可以相信了。
“我明白了。”夏非宁微笑起来,轻轻的环住我。我顺着姿势,也拥住了他。这温度,哪怕是虚假的温度,也是此刻我所需的。
就这么静静的相拥,有些语言无法表达的东西,在我俩之间滋生、缠绵、消弭……
我只愿——此刻永恒。
***
考试一结束,学校里人就走得差不多了。尤其我们大四的,很多人早就受不了宿舍的破条件,搬到校外另租房子。就算是留守人士,实习时也大多会三三两两结伴在外租房。
决定和夏非宁一起住以后,第二天就被他催着搬家。他请了假跟我一起去学校收拾行李,幸好宿舍的人都已打包回家过年,没撞见了尴尬。原来,我就不过是临时回学校住一阵,没多少东西,一会就收拾完毕。
夏非宁很有兴致的想逛两圈校园,顺便怀念下旧时往事,奈何我心虚无比,拉着他作贼似的自原路迅速溜走。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离学校后门不到三米时,那一声“邵末!”喊得我惊心动魄。
硬着头皮回身,苦瓜脸也在回身的一刹那变得春风满面。
“嗨……是你们啊,怎么还在学校?”面对方秋暇和陈琳两人,我竭力表现自然。
“哦,我们刚才去问分数。”
“成绩已经全部出来啦?”我努力扯开话题,只可惜不太成功——在看到我身后那人时,我发誓,我绝对看到姓方的女人眼中陡增的三尺狼光,就连陈琳这么沉稳的人都眼睛一亮。
“哈……那个……邵末,那位是你朋友?”
我左右张望,“啊?你说谁?”
没想到可恶的夏非宁主动拉近了我好不容易磨蹭开的距离,和蔼和亲的向两位女士伸手:“你们是小末同学?我是他朋友,敝姓夏,夏天的夏。”
“呵呵,呵呵……幸会幸会。”方秋暇一副的口水快掉下来的样子,让我狂不爽。偏偏夏某人还一个劲的笑得亲切动人。
我恶狠狠的瞪过去,换来她状作无辜的疑问:“咦?你瞪我这么凶干什么?
这个变态女人……平时就最爱“照顾”我的隐私,今天这么倒霉给她撞见了,简直可以想像以后被她荼毒的惨况。呼,幸好接下来大家分头实习,她想骚扰我也没这么容易。稍微定定心,我继续恶狠狠的瞪她。
“嗯不好意思啊,刘竹还在等我,要先走一步了。”陈琳适时的出声解围,方秋暇自然表示自己也要走了。
在客客气气的道别后,错身而过的瞬间,姓方的魔女凑在我耳边道:“嘿嘿,你这次找的老公真不错的样子,要是哪天你更新换代淘汰下来的话,记得先留给我哦。”
暴……“你做梦!”我怒吼,她已咯咯笑着逃出老远。
“她跟你说什么啊?”夏非宁好奇的问。
我不爽的看着他,逼问道:“说!你刚才干嘛对她笑得那么亲切?”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