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是否把握住了真正的你?
无法出口的话,因为深知先交心的人就先失利,所以只能藏在心间暗暗揣摩。他不相信身下那人的动情表现,只是单纯享受肉欲刺激,应该有一丝真情缠绕吧。
就算体察到自己的心思简直是在渴求对方的爱情施舍,他……也不在乎了。
***
2004年12月11日,西斯塔·克罗所的心情很不错,甚至在让·哈博特提出了无理到极点的条件后,他还是没有动怒,打算等对方气平了之后再冷静的谈判。
上次昆廷塔·琼斯确实太不给让·哈博特面子,拒绝了他主动提出的合作,反而找上他的对头一一新起的「坏小子」头头「无赖皮塔」。
让·哈博特雇佣兵出身,脾气暴躁,做事冲动,但他就是喜欢充老大,容不得别人驳他面子。争不过生意,还要暗中使绊,要的无非巴黎黑帮老大的虚名。
就算是西斯塔·克罗所自己,也会选择和「无赖皮塔」合作。皮塔虽然绰号叫「无赖」,在做生意上倒很讲义气,不像让·哈博特心太贪。可惜皮塔一个月前被流弹打中,到现在还下落不明。至于谁下的手,道上的人都心知肚明。所以,最近两帮之间的火药味很浓。
这种局势下,西斯塔·克罗所不敢冒险,毕竟关系到一千万美元的货,他亲自出面坐镇。一方面是来调解纠纷,一方面是为以后的出货途径铺顺路。
他提出的方案是,以后让·哈博特这边和「坏小子」那边,各拿五成的货。「坏小子」那边群龙无首,几个副手也成不了大气侯,就咬咬牙答应下来了。反而是让·哈博特不肯见好就收,胃口大得吓人。
反正让·哈博特这种角色,他还不放在心上。可能要多费些工夫,不过最终能达到自己目的,这点是无庸置疑的。
回到位于巴黎郊区的别墅,西斯塔·克罗所就和昆廷塔·琼斯关在办公室里,秘密讨论了一下午。
抬头看看窗外,夜色开始浮现,他怎么还没回来?不禁有丝担心。
正想之间,就见办公室门被打开,那个俊秀非凡的人招呼也没打就冲了进来。脸上的神色是兴奋的,「还在工作啊。真是辛苦!知道我今天……」
这就是西斯塔·克罗所最近心情奇好无比的根源。来了巴黎这一个礼拜,诸侗灵的状态一天好过一天,慢慢恢复到受打击前的那个活泼聪颖的样子。看见他这样,西斯塔·克罗所就不自禁地让柔情溢满心田,对他的宠爱更甚往昔。
昆廷塔·琼斯见自己化身为隐形人,自觉的不想当电灯泡,「老板,你们慢慢亲热,事情明天再谈吧,我先走了。」自己孤家寡人的,哪受得了这种刺激?
「晚上你想要干点什么?」诸侗灵被圈在那人宽阔的怀中。
「当然是和你做运动啊!你不用提醒我的。」理所当然的回答。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晚上能不能有点新安排?」
「我懂了!你想要用道具?我怕弄疼你。」恍然大悟!
过了三秒,诸侗灵反应过来他在指什么,立刻怒气腾腾挣开他的臂膀。
「我是说我们要不要去外面约会!你想到哪去……」倏然住口,竟吐出「约会」这词,连他自己都被吓到。
还好对面那人毫无所觉,「好啊!那我们在外面吃饭,然后去赏夜景。」
其实他根本听得很清楚,但怕诸侗灵恼羞成怒然后反悔也就只能在心里偷着乐。
这顿法国大餐实在是吃得诸侗灵痛苦无比。那么多的刀又看得头都晕了,而且西斯塔·克罗所又弄到巴黎最高级餐厅的位子,看着四周人一派优雅的进食,顿时让他胃口全无。
呃,这领结快勒死他了,稍微吞大口点,就会堵在食管。椅子怎么那么硬?而且不能靠,让他一路从脖子酸到屁股。
更可恶的是,那不知道什么的肉,老得要死,他动刀沿前后方向切。盘子就跟着在桌上做前后方向的运动。他是切也不是,不切也不是!怒!
最让他想爆发的,是那闻名已久的鹅肝酱!他兴冲冲一大口吞下,半秒钟后,就见泪水浮上眼眶,这绝对不是他精彩绝伦哭技的重现。嗯嗯嗯!从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啊!别说咽下去了,连刚才下肚的东西都差点返出来。
于是他只能含着一大口,那味道还不断刺激着他的味蕾。
西斯塔·克罗所见他一脸痛苦,还不断问他怎么了,没看见他没法开口吗?
最后是跌跌撞撞冲到盥洗室拚命漱口,才获得解放。
等回到餐桌上,只见西斯塔·克罗所一边津津有味的品尝着鹅肝酱,一边恍然太悟的说原来你是内急啊。
结束了灾难般的一餐。在诸侗灵的提议下,他们来到塞纳河畔欣赏夜景。
此时的塞纳河畔一片辉煌,这里的夜景是艺术的代名词。
夹岸的建筑被灯光点缀的如梦似幻,这里陈列着自十一世纪以来风格各异的建筑精品。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建于万国博览会时期的艾菲尔铁塔。优美的线条、直入云霄的气势,在夜幕的烘托下,发出灿然的金色光芒。
「好美……」诸侗灵不禁失神赞叹,就算已经在白天亲自攀登过,此刻不由得再次被震慑。
「是啊。」西斯塔·克罗所表示赞同,视线所在却是自己情人的脸庞。
艾菲尔铁塔的灯光不断变幻着,塞纳河只是静静的流淌。河面上三十六座桥,默默展现着自己的身姿,与水中倒影合为一体。
两人信步走上其中一座,诸侗灵轻轻巧巧坐上栏杆。
双手围着西斯塔·克罗所的脖子,对方则双手圈在他背后。
两人相视片刻,诸侗灵弯下腰,双唇相触,之后是一个从未体验过的甜蜜之吻。
桥上没有其他行人,让他们无所顾忌的不断加深这个吻。
「呵……」诸侗灵终于抬起头不断喘气,双颊醉人的嫣红,削薄的短发被揉得凌乱。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对上西斯塔·克罗所那认真得令人畏缩的灰褐色眼眸。
「没有……啊!」脖子被猛得压低,离那双饱含浓浓意味的眼眸更近了。
「不准再逃避我的问题!你爱我吗?说!」此时,他无法继续压抑自己的心情。
如果先表达感情的人注定是输家,那他不认输也不行了,只因为他早已陷进去。
「我……我不知道。」闪烁不定的眼神,泄露了诸侗灵的挣扎和犹豫。
「是这样吗?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来弄清这个问题。」继续拉下他,但这次只是两人额头相抵。
之后是长时间的静谧,有一种气氛在周围流转着。
杂乱靠近的脚步声,让两人同时警觉。刚分开,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枪声已起!
一共三个人从左侧靠近,西斯塔·克罗所迅速确认,同时握枪在手。
保镖已经发现变化在跑过来了,但等他们来不及。电光火石间,举枪三发,三人几乎同时应声倒地呻吟。
「没事吧?」转声想询问仍惊呆在桥栏上的诸侗灵,却听到他先吼出一声:「当心!」
背后的枪声几乎在同时响起,自己被猛得踢开,没有预期中子弹射中肉体的疼痛。
只听见一声痛苦的闷哼,还有片刻后的落水声,等他视线移到桥栏上时,已经看不见诸侗灵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