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因为这话而爆红了脸,嘴巴上说出来的还是有些懊恼:“那如果他愿意跟你做呢?大概根本想不起我这个人了吧?”
“那是不可能的,你不用想了……他那个人是绝对的忠犬型。为心爱的人守身,一心一意忠心耿耿的忠犬。你别那么多废话了行不行……给我专心点!”
第十章
睁开眼,夏日午间明亮的阳光透过淡蓝的窗帘落在眼上,仿佛有呱噪的蝉鸣,有盛夏的海水,有一点晕眩的感觉。
脸颊被微微压着,转过头,连带着被压住的头发硬抽起的疼痛,微微的痛,却是入髓的甜蜜。枕边的睡脸安静沉稳,面无表情却又显出孩子气。
在那臂弯里翻一个身,完全相对的姿态,紧紧贴在一起的肌肤热烫的,却不难受,将室温维持在二十一度的空调整晚运转良好。
他轻轻地吻着他的下巴,眼看着他的反应。像是感觉到羽毛一样的轻拂,王烨动了动嘴巴,扭开了头,却用手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
“早——”迷迷糊糊的声音,眼看头一歪马上又要闭上的眼睛,江漓无奈地笑了,用手捏捏他的鼻子。
“还早什么?都中午了,起来了。”
“唔。”敷衍地答着,却跟着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江漓趴着撑起头探过去看他,说因为昨晚做太多累成这样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可是王烨不是那种无节制的人,他要做就是做到尽兴,但不会过头,所以会因为床上运动累倒的事情不太可能发生在他身上。应该说其实这段时间他都很忙,碰上销售旺季,工作上是一直都停不下来,所以连沈烟轻来了也会有没时间陪他吃饭的时候。加上这两天闹得一团乱,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终于能到了可以放松的时候却必须要借助激烈的体力消耗才能达到全身真正放松。
在他的颈后吻了两下,江漓自己起床了。先去洗了个澡,又煮了粥。再回到卧室的时候,王烨已经变成了完全趴着的睡姿。
他爬上床,坐在他的腰上,从颈椎开始为他按摩,一点一点慢慢地揉,再到肩膀,把那些因为长时间工作而变得僵硬的肌肉推开。
王烨舒服极了,轻轻笑起来,闭着眼睛很享受。
“我这样坐你会不会觉得重?”江漓用腿半跪着想分担一点自己重量,毕竟腰是脆弱的地方。或者向后移一点?他试着挪了一下。
王烨懒洋洋地说:“你哪有什么重量?别乱动了,我现在精神着呢。”
江漓顿时哑口无言傻在那儿。
起来吃了午饭,王烨又倒回床上去了,这下连江漓都觉得不可思议了。“工作很忙?”
“你不在我一直都没睡好。”他把头埋在枕头里,迷迷糊糊地说。
江漓伸手揉揉他的头发:“因为沙发哪怕做得再像床它还是沙发对吧?”
要是连着两个星期都得睡沙发,谁都不可能睡得好。沈烟轻倒是提过要跟他换,不过他再怎么也不可能自己去睡床让沈烟轻睡沙发,要真这样,恐怕他得更睡不好了。
王烨抓住他放在自己头上的手,一把把他拉倒在床上,手脚并用地抱着,像抱着个抱枕。“那陪我躺会儿。反正烟轻也走了,就咱俩。今天难得清闲,也没啥废事儿找我。”
“嗯。”只要是跟他在一起,让江漓干什么都愿意。
说实话他也有点累,昨天晚上给折腾惨了,虽然后来王烨都给弄干净了,可是后面隐隐还有些不舒服,只好侧躺着,也从他腋下伸过去抱住他,脸颊贴在他胸口上。当然疲累只有身体上的,精神上他是早就睡够了,在王烨怀里瞪着眼睛研究老旧的天花板上的水渍形状。
看了一会儿,太无聊了,又仔细看起王烨来。眼珠子转个不停,越看越喜欢。想着这人以后就真的归自己了,禁不住傻呵呵地笑。不敢笑出声来,偷偷地那么得意一下。
王烨闭着眼睛,忽然开口了:“睡不着就聊天吧,别看帅哥都看傻了。”
他笑出来:“美得你。沈先生那才是帅哥,你就免了。”
王烨也不在意,弯了弯嘴角,倒有点得意了:“他那是漂亮,说帅的话他弟弟倒挺帅的。”说着睁开眼,垂下来看他,“反正我也不靠脸吃饭,其他地方有看头就得了。”
江漓白他一眼:“流氓!”
王烨惯性地挑起眉睨他:“我又说什么了?你脑子里才色吧?我随便说什么都能往流氓上想,啧啧。”
江漓早就学乖了,不跟他在这种问题上争论。他无声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王烨探过头去:“生气了?”
“没有。”
王烨笑,他知道江漓不是小气的人,故意做出这种样子那只是不想接他话而已。他用鼻子尖蹭蹭他的脖子:“那说说你的初恋好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现在又不说我怀旧了?”
“不是你说的吗?喜欢一个人就会想了解他的全部。我们交换好了,你说完你的我就说我的。”
江漓想了想,点头:“好。”却停了很久才开始说,语速也不快,像在慢慢整理这些回忆。
“那年我读高二,我爸以前的学生结婚请我们去喝喜酒。因为我爸给招呼到主席去了,我就给丢到了次席,我们那桌基本上都是小孩,当时就我年纪最大。开席之后过了好一会儿,我旁边的空位忽然坐过来一个比我大一些的人,就是楼少瞳。他是新郎的朋友,来晚了没地方坐只好跟我们这些小孩凑一桌。”
“因为旁边都是小孩子,所以我们两个自然就凑成了一对聊伴。他的话很多,而我则相反。我从小就不习惯跟陌生人接触,只在必须回答的时候才会多说两个字。后来他说我那时候看起来饿极了,埋头只顾着吃根本没空搭理他。”
“本来在那种情况下他也没办法对我有什么想法,可是新郎新娘行完礼,请了我爸上台讲话,那个司仪好像是新娘的同学,对我家也熟得很,不知道忽然哪根筋搭错提议让我上台为新人演奏一曲。我当时正啃着块酱排骨,十指油汪汪,吃相奇难看,甚至根本没听到叫我呢,还是楼少瞳推了我问,才醒过来,扭过头去发现所有人都在看我,那样子真是蠢死了,擦手的纸巾还是楼少瞳临时塞给我的。跑去洗了手之后上去胡乱弹了支曲子,总算让我爸的脸色恢复正常了。回到座位,楼少瞳看我的眼神就不对了,兴致勃勃地跟我说话,还特别热情地讲笑话给我听。我当时也没多想,就觉得这人挺有趣的,而且好像什么都懂,连我弹的曲子都知道,虽然不是那么专业,但我已经挺佩服他了。
“那新人父母看我爸面子,从我弹了琴之后到吃完饭一路对我是赞不绝口,他开心得不得了,所以很难得地让我跟着新人去闹洞房。我以前也没闹过人家洞房,能去真的玩一次也挺新鲜的,于是就跟着去了。结果一点都不好玩,整个场面都乱七八糟闹哄哄的,我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偷偷地出来了。没想到走到汽车站才发现楼少瞳一直跟在我后面。我当时以为是凑巧呢。他跟我说,还有朋友叫他去唱歌,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说不去了,太晚了我得回家。他就笑,说我真是乖小孩,跟他弟弟一样,连样子都像,所以一见我就特别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