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只有两个人的家里,完全私密的空间,会发生的事的期待,和这整一天的忍耐。
如今吃饱睡足,风尘涤去,精神奕奕,所有前提工作都已经做好。
那么,开始吧。
毛巾掉在地上,沙发一阵摇晃。
太窄了!太吵了!沈烟轻实在不能忍受这种实战环境,一个长吻之后,抄起遥控器就把电视里那对叽叽喳喳用绕口令吵架的情侣毙了,然后利落地起身,拉着沈雨浓回房。沿途还不忘把灯关了个齐全。
***
黑暗中只有半薄的窗帘隐约透进来的光,两个人跌在床上,眼睛都是晶亮,看得见彼此的轮廓。沈雨浓忽然一声轻笑,声音低低的,只有气声的耳语:“原来你喜欢黑着……”
“你不喜欢?”沈烟轻弯弯嘴角,说着就压下来,下死了劲吻他。用力地,粗暴地,像飓风席卷过海面,掀起一阵怒海狂涛。
“你喜欢的……我怎么会……不喜欢?”拼了命地回应。甜蜜的回答从唇齿间漫溢出来,沈雨浓捧着他的脸,吻像雨点一样,细密而深切,呼吸阵阵急促起来。虽然这样激烈地拥吻不是第一次了,可是他每次都觉得比上次更激动更兴奋更难以自已。身上压着的这个身体滚烫,热熨地贴着他的皮肤和心脏,有一种从很久以前就有的渴望像点着了引线又被浇上汽油,势不可挡地熊熊烧上来,如红莲之火,烈焰冲天,要焚毁一切。
光是吻,也是反反复复,从未有过的彻底和尽兴。沈烟轻喘着,停下来抬起头来凝视他的脸,修长的手指细细描摹过他的轮廓,仿佛昨天,仿佛今天,十七年的时光,仿佛一瞬,也仿佛已经沧海桑田。嫣红柔韧的舌就这样舔上了他的眉,麦色的眉毛,长翘的睫宇。濡湿而温暖的,温柔得如同天使的羽毛在他的眼上轻拂。
“知道吗?这双眼睛,我从小就一直想,为什么你就是有这么漂亮的眼睛?”他注视着它们,深深地看,轻轻地说,“害我妒嫉得不得了。‘世间何物比轻盈,碧玉盘中弄水晶’。这种东西竟然真的有……老天真不公平。”
直到那些细碎的吻和呼吸落在眼皮上,沈雨浓才反应过来刚才他哥说了什么,他觉得那把火一下烧到了他的脸上,火光熊熊,一片通红。他哥,他那个从来让他只能仰视的哥,竟然在对着他的眼睛念诗!老天爷!他哥浪漫起来他骑驴赶牛都追不上。
他连笑都笑不出来,鼻子酸酸的,竟然直想哭。眼睛也好,鼻子也好,哪怕是只对这张脸,或者他身上的任何一个地方能让他哥这么喜欢,他就没法不激动。至少,至少有一样,能让我留住他。
他激动得简直要哭出来。
“你想要吗?我们交换吧……”他在那些吻间,轻轻地抚摸着沈烟轻的头发,喃喃地说,“乌木的发,子夜的眼,我小时候的生日愿望……我一直都想要你有的东西……那才是真的漂亮。”
他哥一下停住了动作,只看着他虔诚的表情,失笑:“傻瓜。”
碧绿的水晶睁开来,微微笑着:“我傻一点有什么关系?我们两个里面,只要你不傻就行了,反正我什么都听你的。”
“是吗?”沈烟轻从耳侧拉下他的手,放在唇边一根根手指慢慢地吻,“都听我的?不管我说什么?”
“还用……问吗?啊……”他眼看着那美丽的唇一点点把他细长的中指吞进去,柔软的舌在里面搅动着纠缠上它,像在炙热的炉膛里,指尖传来灼烫的热度。艰难地挤出这些字,就再也说不出多的话来了。指根被牙齿轻轻咬住,一点点地吮吸。这种感觉……他全副心思一下都放在这根手指上,热烫的口腔包裹,润滑的唾液漫过,再被滑软温热的舌反复舔拭,从指尖到指缝间细嫩的皮肤,柔润细腻,十指连心,手指本来就代表了极其敏感的触觉,一种莫名的热切奇异地被传导到身体里,蔓延开来,电流一样地冲向那个地方,呼吸一滞,顿时全给打乱了。他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是压抑的呻吟。
沈烟轻摆弄着他的手指,眼角斜飞的丹凤眼也不看他,自顾地垂着,听到他的声音,才小小地笑起来,眉角轻轻一挑,眼光仍是不经意似的对他扫了一眼,微颤的蝶翼般的长睫很快又垂下去。这一挑一瞥一垂间,竟好似有种出人意表的妩媚,他看得心跳都快停摆了,呼吸却急促得要化成尖叫才好。第一次觉得,“风情万种”这个词原来是可以男女通用的。呆呆地望着他的动作,一时间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所有可能充血的地方涌去。
沈烟轻吃完了他的手指,重又贴上来,顺着唇角吻过去,从下巴到耳垂,贴在他的颊边舔他的耳朵。手顺着胸膛下滑,把他的睡衣不着痕迹地扯开。沈雨浓早已被弄得七荤八素,迷离的眼神,干热的喉咙,那把火在两副躯体之间烧着,连喷出来的气息都是滚烫灼人的。
有人说,爱情就像一场无药可救的重感冒,烧昏了头丢了命,都是正常。他现在发烧的症状已经十分明显,他哥要是心狠一点,要当场结果了他都是轻而易举。
沈烟轻刚洗完澡,穿的是浴袍,本来就只是松松地系着带子,压在他身上时,带子早就被扯开了,完全地敞着,半跪地伏趴着的身体自然什么都没穿。开始沈雨浓的感觉还只是他哥身体的重量和热量,现在肌肤相亲,感觉越发的敏锐。本来他贴着他就容易有反应,更何况还被这样挑逗,完全的贴合……自然之力是不可抗拒的。
指节纤长的手情不自禁地顺着沈烟轻宽厚的脊背抚摸而下,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肌肉,如丝棉般顺滑的手感,怎么摸都舒服。此时的体温也是高得吓人,暴露在冬夜的空气中,更像一个熊熊的火炉。沈烟轻虽然也高,可是骨架略小,看起来便是南方人典型的偏瘦型,因此更显得身形秀挺,四肢修长。
他的手来到纤细的腰肢便不由停住了,是时沈烟轻正用牙一点一点细细地轻轻厮磨着他的下颌。沈雨浓有个极完美的脸型,特别是下巴的线条,柔美到极致,所以每次笑起来微微地一扬头,没有观众能心跳不加快的。沈烟轻爱死他这样的笑,这条完美的弧线借此机会少不得要来啃一啃。
“继续。”在他耳根和下颌的交界处,那个人模糊地说。喘息着烈焰。
“……嗯?”沈烟轻一手在抚弄他,一手在他的发间,还有那磨人的齿,他的神志早已经被搅得不清了,不敢肯定是不是真的听到了什么。
“不想要么?”沈烟轻抬起头来,注视着他眼睛,低低地问,吐纳流转似烟。说着又抵在他的唇上,眼睛和眼睛贴得更近了,就这样看着他。翠色琉璃。玄玉玛瑙。两双绝色的眼。
“嗯……想……”意志早就脱离了掌握,不由自主地哼出这个字,气息急促地喷进他哥的嘴里。
沈烟轻手底一紧,厮咬住他的唇:“那就继续。”左手从他发间抽出来,抓着他那只被他含过手指的手顺着刚才的轨迹往自己腰下带。“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了吧?”
沈雨浓疯狂地回吻他,掌心抚过翘挺的臀,手指沿着沟缝往下探,嘴里却还说着:“……你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