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因为她什么都不能想,也什么都不想想,她只是一直麻木的走着,不管她衣裙全湿透了,也不管低跟鞋已经磨破她的脚皮了,当她看到人烟和车子时,夜色已经深沉了。
“小姐,这附近很难叫车哦,你都淋湿了耶,要不要坐车啊?”一部计程车好心的停下来问她。
她眨了眨眼,突然觉得好累,于是想也不想的上了车。
安危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她整颗心都已被掏空,就算这个计程车司机是坏人她也不怕,因为她情愿死掉。
为什么?为什么才一天而已,她的世界就整个变调了?
她根本不想承认她所看到、听到的,她把自己冰封起来,这样才不会崩溃,她不要想,不然她会哭。
“小姐,你要去哪里?”司机问道。
“三芝。”她机械化的答。
计程车在夜幕中行驶,雨越下越大。
怎么还没到呢?她的心好痛。
他真就这样不管她了吗?真的一点也不会担心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乱闯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
昨天一切还好好的,但是今天一切都不对劲了,就算他突然爱上别人,要分手也不必用这种方法啊,她会接受他的选择,但不可以用这种方法,说她只是普通朋友,对她冷漠,她真的受不了这个。
“小姐,恰仁安养院到了。”目的地已经到了,但见她迟迟不下车,司机只好回头提醒她。
“哦!”符采有如大梦初醒,她拿出皮夹付了车资,一下车就打了个冷颤。
她的衣服都湿透了,好冷。
这么晚来,别人会觉得很奇怪吧?
但她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她只有爷爷而已,纵然爷爷不会明白她的痛,但她想见爷爷一面,因为,或许她再也见不到爷爷了……
“符小姐?”认识她的看护果然对她的出现很惊讶。
“我来看一下我爷爷。”她知道自己看起来很狼狈也很怪异,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哦——”中年看护拉长音,表情怪怪的。“可是,符老先生已经睡了耶。”
“没关系,我看看就走。”为了避免看护再问下去,符采连忙打开房门,一溜烟的进入房里。
关上房门,在没有人打扰的空间里,总算可以喘口气了。
她觉得好累好累,从心里到肉体,她已经撑下住了。
床上,她爷爷正熟睡着。
她走过去,凝视着老人家布满风霜的脸,眼泪一滴滴的掉下来。“爷爷……”
看见亲人,她压抑好几个小时的眼泪终于决堤。
想到萧狼看她的冷漠眼神,想到他怀抱着“未婚妻”,她心脏一阵难受的收缩,连胃也感觉疼了。
她猛然记起,她今天没有吃任何东西,早上本来买了包子和鲜奶,可是她因为紧张而吃不下,后来就没有再进食了。
天啊,她没吃东西,她肚子里的宝宝一定也饿坏了吧?
但萧狼要跟别人结婚,孩子已经下代表任何意义了。
她不该生下孩子,孩子会变成一个没有父亲的人,她没有勇气独立扶养孩子,因为看到孩子就会想到萧狼,这个孩子会让她心碎而死。
那她该怎么办呢?
“爷爷,您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我也不会那么傻把孩子生下来,我会拿掉孩子,辞掉工作,然后找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等到我安顿好了,我再来看您,孙女不孝,没办法在您身边照顾您,您要好好保重身体。”
她失魂落魄的离开安养院,外头还下着毛毛细雨,已经干了的衣衫又被雨淋湿了,她放弃撑伞,希望雨水能把她打醒。
她现在要去哪里呢?她没有地方可去了。
原本住的地方已经退租了,萧狼的公寓她又不想回去,视线所及没有半部计程车,因为是乡下地方,不到十二点,家家户户的大门都紧闭着,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全世界遗弃了。
她抬头仰望着穹苍,除了雨丝不停打在她脸上,什么也看不见。
“哥,我好想你,你在哪里?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好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不要我了,我怎么办……”
她漫无目的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桥上。
她停了下来,双眸空洞地看着桥下的洪水。
她已经举目无亲了,这个世界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了……
她纵身一跳,什么也不必再想,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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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葵躲在黑厉身后,让老公替她挡住那匹快疯掉的“萧狼”。
“她又不是故意的,把气出在她身上也于事无补,已经动员所有兄弟去找,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你就稍微静一下吧。”黑厉说道。
萧狼紧蹙着浓眉,脸色阴沉明确写着生人勿近。
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有白葵一个人因为到纽约去参观国际花艺展不知道,偏偏那么巧,唯一一个不知道来龙去脉的人就把符采载到了这里,撞见他跟蓓蓓的“好事”!
现在符采完全失联了!他回过公寓,她手机放在家里没带走,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竹莹的。
他问过,竹莹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但她却丢给他一个天大的炸弹——符采怀孕了。
她说,早上符采急着找他,要她表弟帮忙找玄武堂的位置,她回消息给符采时,符采正在家里自行验孕,所以把好消息第一个告诉她。
如果符采没有来过这里,没有看见他和蓓蓓在一起,那么这确实是天大的好消息,但她现在一定心碎得快死掉了,如果她去做傻事,那就是一尸两命……
“不要乱想啦!”封步昂索性重拍萧狼的后肩一下。“你这样一直想是诅咒哦,好的不灵坏的灵……”
“天啊,你还是不要说比较好!”段丝彤连忙捂住封步昂的嘴。
沉闷的气氛笼罩着“举贤厅”,写着“气盖山河”四个大字的厚重牌匾抬首可见,唉,配合外头的狂风暴雨和萧狼铁青的脸色,她觉得应该改成“山雨欲来”才对。
符采已经失踪六个小时了,丁盼蕾也下令,动员所有帮众全力搜寻,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点消息都没有。
其实她懂那种感觉,当年杰克卷走她所有金钱,丢下她和小克一走了之时,她抱着小克万念俱灰,也曾有寻短的念头。
如今符采肚子里怀着孩子,又亲耳听见萧狼要跟别的女人结婚,她觉得事情并不乐观。
符采可能已经在某间小旅馆仰药自尽了,但她不敢把这种可能说出来,因为她觉得萧狼会疯掉……虽然,其实她觉得萧狼现在已经跟疯掉差不多了。
“找到了、找到了。!”小斗鱼飞奔进来。
“在哪里?”萧狼抓住小斗鱼的衣襟,他呼吸急促、神情激动的把小斗鱼给提起来。
小斗鱼挣扎着。“萧堂、堂主,你这样……我不能呼吸了……”
萧狼松了手,神情仍旧激动。“人在哪里?”
“咳咳!”小斗鱼定定神。“在医院,听说……是跳水自杀,因为遇到大雨,水流太急了,现在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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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采昏迷了一天一夜才清醒,看到她睁开眼睛的刹那,萧狼浑身的细胞才活了过来,他好怕她会永远不醒,幸好她醒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平安无事。
看见她眨动着睫毛,他一下捉住她未打点滴的那只手,紧紧握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