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你别再说了。”于楷伦不高兴地制止刘郁薇,然后小心地搀扶着程悠悠离开夜市。
刘郁薇嘴里虽嘟嘟囔囔,但还是跟着一块儿走了。
由于饭店已经退房,于楷伦就近在夜市附近找了间旅馆,向柜台要一间房让她休息。
“只是一点点不舒服,随便找个地方坐一下,没必要开房间浪费钱吧!”刘郁薇还在嘀咕。
于楷伦不理会她,迳自扶着程悠悠进电梯。
刘郁薇快气死了,但又不想让他们单独在一起,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上去。
进了房间,于楷伦立刻将程悠悠扶上床,让她躺下来,然后忙着倒水、拧湿毛巾替她擦脸、调整空调温度,服侍得妥妥贴贴,让刘郁薇瞧得心里更不是滋味。
躺了一会儿,程悠悠觉得好一些了,于楷伦知道她肚子饿,又赶着要出去替她买吃的填肚子。
“不用了,不是在夜市买了东西吗?我吃那些就好了。”她拉住他,不让他离开自己床边。
“可是,你吃得惯吗?”他担心地问。
“放心吧!我也不是靠山珍海味养大的,只要能吃、好吃的东西,我什么都能吃。”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她打开他递过来的袋子,拿出里头的珍珠烤玉米,大口咬了起来。
味道还不错,香Q有嚼劲,嘴里的玉米还没吞下肚,她又咬了一口。
“好吃吗?”凝视着她,他爱怜地问。
“好吃。”她用力点点头。
“这边还有烤翅膀和水煎包,饮料是珍珠奶茶。”
“好棒,我最喜欢珍珠奶茶了。”
于楷伦听了立刻替她把吸管插好,送到程悠悠嘴边。
她啜了口饮料,满足地笑眯了眼。“好好喝喔!”
于楷伦则爱怜地摸摸她的头,柔声说:“那多喝一点,嗯?”
“嗯。”程悠悠点点头,又咬了一口玉米,不过看见正冷眼看着她的刘郁薇,她突然感到心虚。
此刻正对自己关怀备至的男人,是她的男朋友耶!程悠悠心底立即浮现愧疚,有点讨好地对刘郁薇笑笑,她好声好气地问:“郁薇姊,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不用了,你程大小姐嘴边的东西,我怎么敢抢呢?哼!”刘郁薇扭头离开房间,用力甩上门。
“郁薇姊生气了……”程悠悠低下头,心里好难受。
也不能怪郁薇姊生她的气,是她自己不好,是她霸占了她的男朋友。
她好爱楷伦大哥,但是又不想伤害郁薇姊,她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呢?
于楷伦也知道今晚刘郁薇表现得简直像个妒妇,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假装没事地安慰道:“没事的!她只是心情不好,别想太多,快吃吧。”
程悠悠吃了点东西,稍微填饱肚子之后,于楷伦先让她睡一会儿,晚点再一起搭机回台北。
于楷伦关上门暂时离开房间,一眼就见到刘郁薇站在走廊上,神情怨嗔地瞪着他。
知道她很不高兴,他还是忍不住柔声责备道:“悠悠身体不舒服,你别用那种语气对她说话,行吗?”
虽然他的口气不算差,但是指责的意味是无庸置疑的,刘郁薇听了,隐忍许久的火山立即爆发了。
“悠悠!悠悠!你的心里只有程悠悠,那我呢?我刘郁薇在你心中,算是什么?”
“郁薇──”
“你说啊!”她咄咄逼人。
“在我的心目中,你一直是妹妹。”他无可奈何答道。
“妹妹?呵!”刘郁薇不能接受这样的说法。“我不要当你的妹妹,我是你的女朋友──”
“你明明知道我们之间不是那样的关系。”于楷伦温和又坚定地提醒道。
“我以为你的想法会改变……”刘郁薇伤心地摇头。
“不,我的想法始终如一,从来没有改变。”他坚定地道。
“那么你答应我父亲的事呢?你答应他会好好照顾我,你忘了吗?”她尖锐地质问。
“我没忘。对你父亲的允诺,我永远不会忘记,我既然答应会好好地照顾你,就一定会做到,这辈子你永远都是我的责任。但是……”轻叹口气,于楷伦放柔语调说:“那不包括婚姻。所谓的照顾,并不能以自己终身幸福作为条件。”
听到这里,刘郁薇掩着脸,绝望地哭了。
于楷伦立刻上前抱住她的肩安慰道:“别这样!乖,你别哭了……”
他们身后原本开启一小条缝的房门,悄悄地掩上了。
程悠悠浑浑噩噩地回到床上,脑子里满是于楷伦拥抱刘郁薇的画面。
乖,你别哭了……
对你父亲的允诺,我永远不会忘记,我既然答应会好好地照顾你,就一定会做到,这辈子你永远都是我的责任。
我的责任……
我的责任……
捣着嘴,程悠悠无声地啜泣起来。
终究,她能得到的只有一点点仁慈的抚慰,那个宽大温暖的胸膛,并不是属于她的。
从来不是!
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卑鄙无耻的窃贼,总在不经意间,偷偷汲取不属于自己的温暖,霸占久了,还以为那就该是自己的……
她早该醒悟,她只是窃用了别人的权利,那个给她许多安全感的胸膛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她没有资格占据。
根本没有资格……
热闹的宴会里笑语不断,衣香鬓影,珠光宝气,豪贵名流穿梭其间,骄傲地层示自己身上的新行头。
宴会的角落,程悠悠单手端着酒杯,恍然失神地伫立着,怔愣地望着面前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她身上穿着一袭粉红色的香奈儿窄版曳地礼服,微露酥胸的设计,让她跳脱了稚气,挽起的优雅发髻,更让她增添几许成熟性感之美。
“悠悠,今晚的宴会很成功,辛苦了。”
身穿一袭亮紫色性感礼服的慕怡璇袅娜走来,微笑道声辛苦了。
今日是程悠悠一位世伯过六十大寿,他委托心桥公关公司代办寿宴,而程悠悠居中连络,帮了不少忙。
“一切顺利落幕,我就满足了。”程悠悠朝她笑笑,看见她后方那张熟悉的刚毅面孔,讶异地问:“靳达夫也来了吗?”
“是啊!那家伙不知道从哪弄来了邀请函,一进来就像怕什么宝贝给人偷走似的,亦步亦趋地跟着我,只要有男人靠近我,他就用那双牛眼瞪人家,想跟我说话的男人都给他吓跑了啦!”
慕怡璇懊恼地转头用一双明媚大眼反瞪回去,却换来对方一记无赖的微笑。
“他也是在乎你呀。”程悠悠知道慕怡璇只是嘴上抱怨,其实心里甜蜜得很。
哪像她呢?想到自己,程悠悠不禁更加黯然。
“呵,慕小姐你好。”程悠悠的父亲程天义带着朋友走过来。
“程伯父,您好。”与程父等人打过招呼后,慕怡璇转头对程悠悠笑着说:“你们聊,我去那头看看情况。”
“嗯,麻烦你了。”
慕怡璇离开后,程天义替女儿介绍自己带来的朋友。“悠悠,你还记得吕伯父吗?在你小的时候,他们举家移民到美国去了,最近刚回国来拓展业务。”
“我当然记得吕伯父。吕伯父您好!”程悠悠得体地回应。
其实她对父亲的这位朋友根本已经没有印象,不过这三年来的职场训练,让她知道在什么场合该说什么,以及什么才是别人真正想听的话。
“还有这一位是你吕伯父的公子治彦,小时候他也跟着爸爸来我们家里玩过几次。治彦是个很诚恳的青年,年轻有为,将来吕氏通运台湾地区的业务,都将交由他打理,未来吕氏通运也会和我们程氏企业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