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她将手上一套淡紫色的女衫递给了翠河,「是大哥要我拿来给妳的,妳试试吧!」
知道是梵刚要她拿换洗的衣物给她,翠河不禁心中一悸。
看似冷酷的梵刚为什么总不期然地有一些贴心的举动,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她发现自己的心思被他牵扯住了,这是她第一次为了报仇之外的事情烦心……
「对了,俞姊姊,」好事的梵静一脸试探地欺近翠河,十分亲昵地,
「听说妳要大哥帮妳杀安阳太守江均?」
「嗯。」她点头。
「这价钱可不低,」她一险贼淄溜地睇着翠河,「俞姊姊一定给了不少银两吧?」
打从下午在寨子里儿到梵刚带着翠河回来,梵静就一直想知道她到底付了多少银两雇用梵刚替她杀人。
看她一副穷愁潦倒的模样,实在不像是能付出天价的人。可她大哥却说她给了「无价之宝」,那究竟是什么「无价之宝」呢?
她大哥那个人是个闷葫芦,口风又紧实得很,想从他那儿问到些什么,可真是比登天还难。
既然从他那儿得不到讯息,那么她就跟这位美丽的俞姊姊攀攀交情、套套关系,也许能议她问出个什么也说不定。
想起自己连一文钱都付不出来,翠河就觉得很窘。她低着头、纳纳地说:「我……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无价之宝。」
「咦?」梵静一怔。
因为同样都是女孩子,梵静又待她亲切和气,翠河也觉得没什么好对她隐瞒。反正,她将自己押给梵刚这件事,迟早会在寨子里传开的。
「其实我是将自己押给了梵刚。」说着,她满脸羞红,「如果他帮我报了仇,我就是他的,这辈子作牛作马任他差遣处置……」想起他可能要将自己送给梵九,她就觉得难过。
「妳将自己押给了大哥?!」梵静就像听到了什么荒谬的大事似的,瞪大了眼。
想她那冷酷没趣的大哥,这辈子活到现在也没听他说中意过哪家的姑娘,怎么却会答应俞姊姊的条件呢?
她大哥对女人根本就没兴趣,莫非——
哈!莫非她大哥对这位俞姊姊动了感情?有此可能唷!想他说什么「无价之宝」,指的根本就是俞姊姊嘛!
「俞姊姊,妳就是那个无价之宝呀!」梵静狡黠一笑。
翠河一愣,蹙眉苦笑。「才不是……」她幽幽地续道:「要真是无价,他也不会想把我送人。」
「送谁?」梵静眨眨那双好奇灵活的水眸,「大哥才舍不得把如花似玉的俞姊姊送人呢!」虽然她现在看起来还有点狼狈落魄,颊发也短得可怜,不过待她一打扮起来,定是位天香国色的美人。
因为面对的是梵九的女儿,翠河实在不好说些什么,只好无奈地一笑。
梵静亲密地牵着她的手,「大哥又还没成亲,要是俞姊姊以身相许,那就太好了!」
「梵姑娘,我……」
「哎,」梵静爽朗一笑,「叫我阿静吧!我们都快是一家人了。」
梵静也知道她这个亲攀得快了些,不过发现她大哥的「秘密」让她窃喜得禁不住想赶紧喊翠河一声「嫂嫂」。
翠河又是苦笑。
一家人?只可惜她要跟的不是梵刚,而是梵九。
要是梵静知道她大哥想把她送给梵九,不知心里又会怎么想?
「静妹,妳娘亲还在吗?」
「咦?」梵静愣了愣说:「我娘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
「噢,那么说……妳爹是孤家寡人?」难怪梵刚想把她送给梵九,真是「孝顺」儿子。
「是呀!」梵静讷讷地,「俞姊姊怎么这么问?」怪了、她为什么一直问她爹的事?
「没什么,」她撤唇一笑,「随口问问。」
思像力丰富的梵静一下子就把念头动到她爹身上。蓦地,她一震——
「俞姊姊、妳该不是……」她一脸惊恐地望着翠河。
翠河一愣,「是什么?」
「妳喜欢我阿爹?」梵静实在不愿意这么想,不过翠河一直探听她爹的事,让她起了疑。
翠河一听,急忙否认着:「不是、妳……妳怎么这么想?」真是冤枉!
「不然妳干嘛一直打听我阿爹的事啊?」梵静睇着她,还是有点怀疑。
看梵静一脸狐疑,好像她是什么要抢走她爹的狐狸精似的,翠河就忍不住紧张起来。
「静妹,我不是那个意思……」
梵静睇着她,没有讲话,可是脸上却摆出一个「那妳是什么意思」的表情。
看她对自己误解甚深,翠河也不得不说了。「其实是因为梵刚他……」
「大哥怎了?」梵静挑挑眉。
翠河头皮发麻,窘得她好想挖个洞将自己埋起来。「梵刚他……他想把我献给妳爹。」啊,她终于说出口了!
「啊?」梵静张大着嘴,傻了。
「是真的。」翠河有口难言,「今天他带我去见妳爹,妳爹还说什么,这姑娘我中意,所以……」
梵静皱起眉头,「怎么可能?我阿爹这辈子只爱我娘一个、他不会对其他女人有兴趣了!」
开什么玩笑!她阿爹做了半辈子的鳏夫,怎么可能到现在才晚节不保?
「但我是亲耳听见的。」翠河尴尬地说。
「不行!」梵静霍地站起,一脸严肃,「我找爹问去!」
「嗯,静妹……」翠河想拉住她,可是她却跑得比风还快。
梵静一打开门,迎面就撞上了正在门外的梵刚。
「唉唷!」她惊叫声。
「妳这冒失鬼!」梵刚皱起眉头睇着她,「我叫妳拿衣服来,妳怎么反倒在这儿黏住了?」
梵静瞪着他,一脸不悦,「大哥,我问你……」没问到她爹,问他也是可行的。
「什么?」见她一脸愠恼,他也觉讶异。
「你为什么要把俞姊姊送给爹?你想帮爹续弦?!」她质问他。
梵刚一怔,莫名其妙地,「妳从哪里听来的?」
「是俞姊姊说的!」梵静手儿一指就指向站在桌旁,百口莫辩的翠河。
他眉丘一隆,「没有的事,妳别瞎猜了。」
她眼睛一瞪,「可是俞……」梵静还想再说,梵刚却打断了她。
「行了,妳出去,我有话跟她说。」说着,他犀利的目光射向无辜的翠河。
梵静一顿,不甘心地,「你还没告诉人家……」
「我说了没有就没有。」他板起大哥威严的脸孔瞪着她,「先出去。」
梵静虽然平时在她三位义兄面前耍赖使诈惯了,但梵刚不像梵辛那么爽朗,也不像梵毅那般随性,他严谨、他内敛、他喜怒不形于色,感觉是威严多了。
见他真的板起脸孔,她低下头,「出去就出去!」她嘀嘀咕咕地踱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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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河惶恐地站在桌子旁,动都不敢动一下。
梵刚冷冷地、气恼地瞪着她,心里不知道在忖度着什么。
迎上他懊恼的、愠怒的、责怪的目光,她不由自主地垂下了头。
他生什么气?怪她把「实情」说出来?反正迟早要给人知道的事、他瞒有什么用?
是他要将她送给梵九、要说生气也设是她!
想着,她猛地抬头想跟他抗议两句!
「妳这该死的女人!」她刚抬头,梵刚就正好一个箭步欺近,毫无预警地攫起她的手腕。
他一扭她的手,她便疼得皱起了眉额,「啊……」忍着几乎要飙出来的泪、她不甘地瞪着他。
「妳是存心挑拨?!」他喝问。
「我……」她让他给扭住,疼得快说不出话来。「我……挑拨什么?」
他瞪住她,「是谁说要把妳献给我义父的?」寨子里谁不知道他义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