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人,他们居然跟一个住在破房子里,而且还要供养体弱多病的老父亲的女人拿钱?
为了身上这些“行头”,她已经穷得每天“厚颜无耻”地打包店里的伙食了,而这些人居然还要她“帮忙”?啐,她才是需要帮忙的人呢!
“我们没有钱。”她断然拒绝。
“别唬弄人了!”男人指着缩在一旁的美代说:“要是她没钱,我或许还相信,你会没钱?”
这时在她们身后的男人扯住她肩上的黑色手提包,“别以为我们出来混的就不懂什么是名牌。”说着,他嘿嘿一笑,“这只BOXCALF的手提包少说也要一二十万吧?”
陡地,奈奈情绪不觉紧张了起来。
该死!她居然遇到强盗,而且是非常识货的强盗。
“我真的没钱!”她身上穿戴的的确是名牌,但她身无分文却也是不争的事实。“不信你自己看!”说着,她打开皮包“展示”。
男人夺过她的皮包,详细地检视着。
面纸、小化妆包、纸笔、两张千元钞票、还有几个铜板……
“妈的!”男人失望地咒骂着,“什么都没有?”
他抽出里面的两千元,气极败坏地喝道,“你有没有藏在别的地方?!”
“没有啦!”她不耐地回应着,“不是告诉你们我没钱了吗?”
男人不屑地哼出鼻息,“亏你一身名牌,原来都是幌子。”
“搞不好她身上穿的都是假货!”另一人附和着。
“我看不是……”为首的男人捏起她骄傲的下巴,“你—定是那种在酒吧或舞厅里搞援交的粉领族,嘿嘿……睡你一次要花多少钱啊?”说着,他一脸邪狎地怪笑着。
被洗劫也就罢了,还出言讥讽她,甚至动手动脚地……她吉原奈奈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拿开你的脏手!”她猛地拨开他的手,大声谩骂着:“你们这些烂人,只会欺压我们这种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要钱的话不会去抢银行,干一票大票的吗?!没出息的东西!”
她的这一番话严重激怒了三人,“你说什么?你……你这个不知死活的笨女人!”
话罢,三人凶恶地对她动起手脚来,而惊吓过度的美代只傻愣在一旁。
就在奈奈以为自己即将“横死街头”的当下,突然传来一声低哑沉稳却又冰冷无情的声音。
那三名流氓回头一看,只见一名身着黑衣黑裤,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暗处。因为背光,没有任何人看得清他的脸孔。
“没有你的事!”为首的男人一喝。
“不想死的话就走开!”另一名流氓附和助势着。
黑衣黑裤的男人疾如闪电地出拳,让那名流氓根本来不及反应。
没一会儿,就看那些流氓们被打得东倒西歪,溃不成军。
就在他们缠斗在一起时,吓傻的美代突然清醒过来。
“前辈……”她拉住现在才吓傻的奈奈,“我们快走吧!”
“可是……”虽然看不清楚那黑衣男人的模样,但他利落的动作及鸶猛的男性气息却深深吸引了她。
不说别的,人家是为了她们而伸出援手,她们怎可以“趁乱脱逃”?
就在她看得出神之际,其中一名流氓突然向她扑了过来,“啊!”她尖叫一声,引来了那黑衣男人的注意。
那流氓拿出尖刀抵着她的脖子,威胁那名“骁勇善战”的黑衣男人。
“快住手,不然我就划花她的脸!”
一听对方要划花她的脸,奈奈是吓得花容失色。
开什么玩笑?这张脸及这副好身材可是她钓金龟的最佳利器,没有了美丽的脸蛋,光有好身材又有什么用?
“不要!”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叫了起来。
那黑衣男人果然停下手来,趋前一步乍现在水银灯下。
“我又不认识她,她脸花了关我什么事?”他冷冷地说道,唇边还带着一丝毫不在乎的笑意。
“既然你不认识她,那你管什么闲事?”流氓见他不受胁迫,不觉有点慌张。
黑衣男人哼地一笑,“我只是手痒想找人练拳头。”
话落,他一个箭步上前,吓得那流氓连忙推开“不构成威胁”的奈奈,全力地迎战黑衣男人。
那黑衣男人一拳甩开流氓,突然欺近傻愣站着的奈奈,“还不走?!”他沉声一喝。
被他这么一吼,她忽地醒了过来。要死了,这个男人长得真是——好!
除了好,她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他。
他有一张非常男性、线条也非常刚硬的脸孔,两道斜飞而浓黑的三角眉让他的脸部线条更为惊猛而强悍;他的眼睛像是养在海里的黑珍珠般炯亮,即使在这样的夜里,还是教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他身形高大、肩膀宽厚、双腿修长,动作却不因他的身形而显得迟缓,如果帮他配上一柄长刀,他简直就像是从历史课本里跳脱出来,活生生的战国时代武将。
倏地,她的心脏怦怦地急跳……
不,这是二十一世纪的日本,根本不会有什么“武将”,她摇晃着脑袋,眼睛不自觉地又看向了他。
为了自身安全,她应该马上离开这个“械斗现场”,但不知怎地,她就像是中了邪似的不肯离开,因话她突然想起他刚才说的那些话……
“唉!你刚才为什么说我脸花了不关你的事?”难道他出手相助不是因为“正义感”之类的东西,而只是他手痒想打人?
他一脸惊异地望着她,在那一瞬,他眼底出现了一抹对她很感兴趣的光芒……
“你……”他从没见过这种奇怪的女人,一般女人在这个时候不是该逃得远远的吗?她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还有心情问他这种问题?
趋近看她时,他发现她是个肌肤白皙,面容姣美的年轻女人。她身上带着一种天生的傲气,一种不愿向世俗、向命运、向传统低头的傲气。
她的眉毛虽然秀气,但给人一种娇悍的感觉;她的眼睛虽然圆大,却一点都不觉柔和怯懦;她的唇紧抿着,像是不容许任何人侵人她的领域……
那一秒钟,他心里涌现一股如万马奔腾般的急流,而那急流冲击了他的注意力及警觉——
说时迟,那时快,那名手持尖刀的流氓突然朝他背后一刺。“唔!”他闷哼一记,转身便给那流氓狠狠地、致命地一拳。“找死!”
那流氓被他打的倒地不起,其他两名流氓则夹尾而逃。
看见他腰后淌着血,奈奈和美代都吓得尖叫。
“前辈,走啦!”这会儿,美代也管不着她愿不愿硬是拖着她转身就跑。
“他……他受伤了……”被拖着跑的奈奈还不放心地低喃。
美代死命地拉住她,“他不会死的啦!”说着,美代扯着她坐上了一部刚刚驶到的计程车。
一开车门,美代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将她推上了车,然后自己也飞快跳上计程车。“请到法轮寺中岛公园谢谢。”
☆ ☆ ☆
虽然人已经坐在车上,奈奈的心思却还留在刚才的“凶杀地点”。
那个人为了她们而受伤,而她们竟在他受了伤的时候弃之不顾,这实在太没有道义了。“美代,”想着,她不觉怪起刚刚强拉她离开现场的美代,“我们不应该逃的。”
方才明明吓得腿软的美代竟在这时突然冷静起来,不,是“冷漠”、是“冷酷”起来。
“别傻了,前辈。”美代斜眼瞅着她,“像他们那种流氓,我们最好少理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