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让我父亲死得不明不白。”她神情坚毅。
从她纤细的模样,实在很难想象她竟是如此刚毅坚强。光是这样,他就打从心底佩服起她。
“你真了不起。”他笑叹着:“不过要是被发现,双川会会放过你吗?”
“要是怕,我就不来了。”说完,她淡然一笑,“我走了。”
“嗯,小心。”他不放心地望着她的背影,不禁沉沉一叹。
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居然就这么被糟蹋了—一
条地,他又想起他恋慕的对象天羽真绪,也就是他上司的女儿。
双川会的泽川英作,不只对他心目中的公主死缠不放,甚至还对她做了非常可恶的事。她也是一个被“恶鬼”缠上的女人啊!
※※※
小舞神憎郁郁寡欢地步出警署,然后沿着警署外头的砖道走着。
她应该立刻找台录音机来,听听着录音带里究竟录了些什么,但是—一她却无由地恐慌着。
她期待录音带里有她想要的结果,可也怕在里面听到她不愿意听见的事实。
曾几何时,她已经爱京介爱得这么深了?
假如里面真是记录着京介的罪行,那她该怎么做呢?父亲的不白之冤不能不洗刷,但那同时也表示她的爱情也要随之葬送。
曾经,她是那么坚定地认为自己可以抛开爱情,将他绳之以法,而今她犹豫了,也怀疑了。
爸爸,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她在心里向天上的父亲求援,虽然她知道他无法回答她。
“柳生小朋?”突然,一辆车靠近了她,从后座车窗里探出头的竟是池田光森。“真的是你?”
小舞微微露出惊讶之情,“池田先生?”自从上次跟他在帝国饭店吃过饭后,已经过了好一段时日,不过她也没健忘到将他的脸忘记,毕竟她曾从他口中套出不少事情。
“上车吧!我送你。”他才说完,他的司机已经下车为她开了车门,让她想拒绝都显得有点不近人情。
她讷讷地道,“那麻烦你了。”她上了后座,坐在他身边。
车子一开动,池田光森就有意无意地瞄着她手上的手提包,“我看柳生小组好像是刚从警署出来?”
“噢,”虽然她不觉得他对她有什么危险性,但他毕竟还是双川会的人,她总不能说自已到警署去是为了揪出双川会里害死她父亲的人,“我在餐厅里丢了手机,所以去备案。”
“是吗?”池田光森撇唇一笑,“铃木刚什么时候降级来处理失窃案了?”
听到他提及铃木刚,小舞不觉一震。
他怎么知道她见了铃木刚,难道他一直在监视她?如果他真是在监视她,那么又是为了什么?是京介要他来监视地的一举一动的吗?
胰着她惊愕的表情,他哼地一笑,“别吃惊,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柳生芳夫的女儿。”
“你!”她陵地一震,惊恐地望着他。
他怎么知道她是柳生芳夫的女儿?他对她的事为何能了若指掌?事情似乎有些奇怪,她不应该上他的车……
有着这个想法的同时,她欲开门跳车——
“休想!”池田光森猛地攫住她,将她硬是扯了回来。
他以手臂扼住她的颈部,让她难以发出声音,也几乎无法呼吸。“你要是想活命,最好乖乖地听我的话!”
“你—一你想怎样?”她困难地发出质问。
“哼哼—一”他将嘴巴靠近她的耳际,阴沉地发出教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你父亲是我杀的。”
小舞心底一凉,如遭电极般地瞪视着他。
“你杀了我爸爸?”虽说他已亲口承认,但她还是有点难以置信,因为他看起来实在很温和。
“你父亲是个化学狂,只可惜没有金主资助他的研究,在这个时候,我提供了他所需要的金钱—一”到了这种地步,他也没必要骗她什么,“我给钱,而他则帮我提炼出高纯度的海洛英。”
“你说谎!”她大叫:“我爸爸才不会碰毒品!”
“为了他热爱的化学,他什么都肯。”他哈哈一笑,“说到底,他是被他所喜欢的化学害死的。”
“你—一”她气愤得颤抖起来,“你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他不肯再合作,而且还企图搜证举发我……”他又一次靠近她的耳边,“他不乖,我只好让他死。”说完,他伸出舌头舔了她耳垂一下。
“别碰我!”小舞羞愤地拿手提包朝他的脸打去。
被打中脸部的池田光森恼火地扬起手来,恶狠狠地刮了她一耳光。
禁不住他的劲道,她整个人趴在座位上疼得发抖。
“你最好给我乖乖地听话,不然我让你陪你老头去!”地撂下狠话。
小舞趴在座位上,动也不动。
因为父亲手札上提及冰川,因此她一直在追查克介,但她却料不到真正的凶手竟是——池田光森。
他杀害她父亲这件事,京介知情吗?
如果她父亲是池田光森杀的?那是不是能代表这一切都不关京介的事呢?
她的心好乱,而当下更可怕的是——她落入了杀父仇人的手里。
第十章
东梅田 曾根崎警察署
警署内,铃木刚正将拷贝的录音带交给大羽,并与天羽一起听着录音的内容。
在录音带中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在他们彼此的称谓中,可以得知一个一柳生芳夫,而另一个是冰川京介。
铃木刚只在照片上看过冰川京介,但从来没有碰过他的人,更没听过的声音。不过天羽不同,他在大阪警署已经几十年,所有叫得出名字的黑道头目,他几乎都见过,而其中当然也包括汉川会的前两位老会长,及现任的两位年轻会长。
听了几分钟后,他纠起有点灰白的粗粗浓眉,“不是他。”
“咦?”铃木刚一怔。
“这声音不是冰川的。”他说。
铃木则怔愣了一会儿,疑感地道:“署长的意思是……”
“有人以冰川的名义威胁柳生帮他搞毒品。”他摩挲着下巴,“看来……冰川确实跟毒品案无关。”
“如果这声音不是他的,那会是谁!”铃木刚紧锁眉心,一脸困惑。
天羽沉吟片刻,然后一声不吭地拿起桌上的电话,快速投了一组电活号码。
“真绪,是爸爸。”他打给在医院里当班的宝贝女儿天羽真绪,“帮我联络绎川那小子,就说爸爸要找他,叫他找个时间到警署来见我。”
就在他跟真绪这么交代的同时,铃木刚也正一脸惊愕地望着他——
※※※
两天后,英作出现在警署,并被天羽差人直接请人署长室去。
一进入天羽的办公室,英作就笑睨着端坐在办公桌后严肃的天羽。“署长怎么突然想见我?想通了要把女儿嫁给我吗?”
天羽白了他一记,“你就是没正经,我才特别讨厌你。”
英作也没恼,只是径自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他对面,“有何指教?”
“我要你听一卷录音带。”他说。
英作挑挑眉头,笑问:“英文教学?”
他就是喜欢跟天羽抬杠,虽然天羽反对他接近真绪,但他感觉得出来天羽是个好汉,而且天羽并不如他自己所说的那么讨厌他。
天羽又给了他一记卫生眼,索性不搭理他地按下桌上录音机的Play键,“你仔细听听。”
看天羽一脸认真,英作也不觉严肃了起来。听了几段,英作面露惊讶之情,“这是哪来的?”
“是柳生芳夫的女儿给的。”天羽说,“我要你听听这录音带里的声音,究竟是谁?他为什么假冒冰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