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怀着成为台湾首富梦想的父亲,认为这是老天爷送给他的礼物,在狠揍了最后一任老板之后,隔天,他便带着妻小,约了他的两个小弟,一起踏上寻宝之旅。
寻宝之旅并不顺利,没有太多盘缠,他们一行人,三个大男人,一个小男孩,在异乡干尽了偷拐抢骗之事,才勉强填饱肚子。
至于他母亲,他父亲对她保护至极,除了洗衣、煮饭之外,他不让她跟着他们一起做“匪类”。
偶尔,他会听到骆叔、冷叔私下偷偷埋怨,为什么只有他们一家人可以一起来,离家很久的他们很想孩子,有时甚至想放弃寻宝回台湾去。但在父亲面前,他们一个屁也不敢放。
总之,半年后,他们总算顺利来到藏宝地点。
他们在深山里搭起帐棚,当了一个多月的野人,每天就是一找到可疑地点,三个大男人,一个小男孩就埋头猛挖,他还有一个任务,在他不想帮忙挖宝时,他就得去抓野鸟、野兔回来烤,和母亲一起张罗三餐。
有一天骆叔和冷叔决定放弃异想天开的挖宝梦,但父亲坚决不放弃,就在他们离开的第二天,父亲真的挖到黄金宝藏,而离开的两人因为迷路又绕回原处。
找到宝藏,三人高兴得不得了,父亲拿了一条金块叫冷叔买了一艘船,此刻,他们一行人正在回航的路上。
父亲告诉他,他要买一大片土地,盖一座欧式城堡,他们一家三口就是城堡里的国王、王后,还有小王子。
但父亲也说,日后,他即将成为台湾首富之子,除了等着当好命小王子之外,他必须要有过人的胆识和魄力,才能接下他的财产……
所以,此刻,他傲然站立在甲板上,不畏狂风巨浪。
突然,船舱里传来一阵惊叫声,他听的不是很清楚,但确定是个女人的声音——船上,只有他母亲是女的。
“妈妈——”
下意识的奔回船舱,急急的推开半掩的房门,映人眼里的血红画面,让他惊恐的尖叫——
“爸爸……妈妈——”
他父亲躺在床上,上半身全是血,眼睛瞪的好大,脸上是怒极、狰狞的表情,而他母亲倒在地上,胸口还插了一把刀。
“爸爸、妈妈——”
他过去摇他们,尚有一丝气息的母亲,摸着他的手,想对他说什么,却无力,眼一合,手滑下,断了气。
“妈妈,你不要死,妈妈……”他惊恐的大哭着,心想,一定是有海盗跑上船来。
转身,他急忙想通知两位叔叔。“骆叔,冷叔,有海盗……海盗杀死我爸爸妈妈……呜……骆叔……你们在哪里……”
他在另一间房找不到他们,心里更惊惶,害怕他们也被海盗杀了。
看到另一间放着几箱黄金的房间,稍早父亲才去巡视过并上了锁,但现在门却是开着……一定是海盗!
浑身发抖的他,犹豫着该逃跑还是豁出去,和海盗拚个死活之际,突然听见骆叔和冷叔的声音从里头传出——
“现在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们两个发大财了——”
“可是还有冷岳……”
“那小鬼——”
里头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冷岳未多想,冲进去喊着:“骆叔、冷叔,我在这里,有海盗,海盗杀死我爸妈……”
一进入,他便看见两人蹲在装黄金的箱子旁,手上全是血,衣服也有——
“骆叔、冷叔,你们……”
两人怔愣住,金永健回过神,猛点头。“是啊,是有海盗,是海盗杀死你父母的,不过你别怕,海盗已经被我们赶走了。”
骆英明错愕的看了金永健一眼,旋即点头。“对,没错。”
“海盗……”
冷岳发现了不对劲。他们身上没有伤,论身手,父亲比他们厉害,如果父亲死于海盗手里,没道理他们两人还能存活,甚至一点伤都没有……而且,他也没有看到海盗上船来。
他只是猜测有可能是海盗上船来杀了他父母,但如果不是海盗,那就是——
方才他听到他们说“发财了”,还依稀听到金叔喊他“小鬼”……在父亲面前,他们可不敢这么喊他。
“是你们杀了我爸妈?”他们手上的血,是他爸妈的血。
“小岳,不……不是,是海盗……”骆英明抖着双手想解释。
“算了,何必跟一个小鬼解释这么多。没错,你爸妈是我们杀的。”金永健把手上的刀插在箱子上。“再瞪,我马上就送你去跟你父母做伴。”
听到他们承认是杀他父母的凶手,冷岳狠瞪着他们,旋即发狂的冲上前想拔箱子上的刀,却反被金永健抓住。
“放开我!你们这两个坏人!”冷岳死命的挣扎。
“你还发什么愣?快拔起刀子杀了他。”金永健对发呆的骆英明吼着。
“你要杀他?他还是小孩子。”
“不杀他,难不成你要收养他?你是不是疯了!”
“我……可是,也用不着杀他……我们都是有孩子的人,我……我下不了手……”
两人争执了许久,最后决定把他丢入海中,任他自生自灭。
冷岳全身被绳索捆绑着,被两人合力抬到甲板上。
“杀了我,有种你们就把我杀了!”他声嘶力竭的喊:“如果我没死,总有一天,我会以我父亲之名回来复仇!”
原本该是童真无邪的双眼,此刻却充满怨恨,狠狠瞪着两个急于想解决手中烫手山芋的大人。
两个大人被一个十岁孩子瞪得心口震骇,不想多留他,两人合力将他拾起,使劲将他抛向海面——
狂风依旧呼呼作响,巨浪依旧怒涛翻涌,先前站在甲板上挑战自己的小男孩,此刻已沉入海底,挑战的不再是自己,而是命运之神——
第4章(1)
冷嵬岳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根烟,低头沉思。
穿着一袭蓝色雪纺纱的金晓丹,从楼上走下来,看到他独自在大厅中,脚步顿停住,犹豫着该不该下楼。
似乎发现有人在看他,他抬眼望向她,她心口一怔,但仍选择往下走,她有好多事想问他。
“我准你下来?”黑眸冷睨着宛若雪般轻盈的她。
脚步顿停一秒,她依旧朝他坐的位子走去。他穿着一身黑,黑色丝质衬衫的领口敞露,健壮的胸肌若隐若现。
在离他三步远的沙发旁站定,她开口回应他方才的话:“你没有告诉我,不准离开房间。”
“所以你就当自己可以自由走动?”眼神透露不悦,他不喜欢不乖又爱自作聪明的女人,即使是让他感到特别的女人,也不能例外。
“我只是下楼来。”
她的意思是——她没错
眨眼间,他来到她面前,反抓着她的手。“不要故意想挑衅我,你没有自己想像中的聪明。”
细眉紧蹙,她的手被抓得好痛。“我、我从不觉得自己聪明。”
如果她够聪明,她就不会对养父说的话百依百顺,她会一脚把他踢开,选择性的忘记是谁把她养大;如果她够聪明,那天他上船掳走她时,她就会大叫,不会一声也不吭,乖乖的跟他走——
某些时候,她会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笨的女人,纵使从小到大,每个认识她的长辈,都称赞她聪明伶俐,又懂得进退。
凝睇她水漾般的眼眸,想将她融入体内的欲望,陡地升起。
放掉她的手,他将如雪般轻盈的身子,紧紧禁锢在他的怀中,低首,狂吻她美丽性感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