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了,桔湘一接听,便听到菲菲愉快的声音。「哈罗,桔湘,下班了吧?晚上大伙说要去跳舞,一起来吧!」
桔湘想婉拒。「我今天有点事,不过去了,你们玩得开心点。」
菲菲是她以前在时尚杂志社认识的模特儿,外型美艳,很爱玩,几乎天天泡夜店。桔湘跟她出去玩过几次就大呼吃不消,后来就比较少联络,不算很熟的朋友。
不过,这一阵子因为失恋,她下班后不想窝在家里对着四面墙发呆,前几天菲菲刚好又来电约她出去玩,桔湘便跟她们一起去跳舞,玩到快天亮才回家。
菲菲却娇滴滴地说:「唉呀,人家今天过生日耶,你不准缺席,不来就是不给我面子喔!说好啦,十点在上次的那间夜店碰头,我还要约其他人,掰掰~~」
「喂?菲菲、菲菲……」桔湘还想说什么,对方却已收线。
她无奈地切线,今天真的是菲菲的生日吗?算了,过去一下也好,送个礼物恭喜她,然后她想早点回家。毕竟,她明天还要上班,实在受不了夜夜笙歌的生活方式。
桔湘拿着包包走出公司,心想待会儿先去街上挑个礼物给菲菲,然后再回家换套衣服……
「钤铃~~」手机却又响了。
一看到来电显示,桔湘脸色一沉,直接把手机关了。
是谢伟升。
在饭店目睹那一幕后,向桔湘便铁了心要分手,谢伟升却拖拖拉拉地一直纠缠她,还一再强调那天他是鬼迷心窍,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女人,他只爱她一个。
谢伟升不断打电话给她,还到她的住处烦她。每见他一次,桔湘只觉得更加失望,她厌恶再听到他的满口谎言,厌恶再看到他可憎的嘴脸。
对于感情,桔湘拒绝模棱两可的模糊态度,一旦感情变质,她就不可能再回头,更讨厌死缠烂打的男人。
她觉得好烦,明明是谢伟升劈腿在先,她是受害者耶,她都不吵不闹主动放手了,他还来纠缠她做什么?交往三年了,难道他还不知道她的个性吗?她怎么可能接受劈腿的男人!
「真烦……」
百货公司到了,桔湘快步地走进去,什么都不再多想,先去挑个礼物给菲菲,然后,她会去夜店参加她的生日派对,至于那些恼人的事,通通抛到脑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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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十二点。
这个时间正是夜店最热闹的时刻,人声鼎沸,打扮得超HOT的型男型女们互相以眼神或肢体语言挑逗勾引,舞池里也挤满了人大秀舞技。
头好痛……桔湘和一群朋友坐在包厢内,无奈地看着他们疯狂地唱歌叫嚣,还拿菲菲的生日蛋糕互砸彼此……
其实她把礼物送来之后就想回去了,可菲菲就是不肯放她走,还大喊说谁不陪她玩到天亮就不是朋友。
桔湘悄悄挨近寿星。「非菲,我真的有点不舒服,我先告辞了。」
「啊?你说什么啊?」玩得正high的菲菲压根儿没听到,转头就把一杯香槟递给桔湘。「来来来,我今天好快乐啊,祝我二十二岁生日快乐!哈哈哈,喝啊!」
桔湘很为难,今天晚上她已经被灌很多杯了,又是香槟、又是调酒,一堆酒混在一起喝特别容易醉,她已经隐约感觉到晕眩。
「非菲,我不喝了,我还是先走好了。」
「来,干杯!」非菲却豪气万千地率先干杯,转头又跟一群模特儿大玩海带拳。「海带呀海带,海带呀海带~~哈哈哈,你输了,喝酒喝酒喝酒~~」
头好痛,胃也痛,旁边的人却叫嚣得更加疯狂,桔湘无奈地拿着包包起身,想到楼上透透气。
这家夜店总共包括一楼和B1两层,桔湘他们的包厢在B1,此刻她沿着楼梯拾级而上,想到一楼呼吸一点新鲜空气,让脑袋清醒点。
没想到,她刚到一楼,却被一个褐发的男人拉住。
「哈罗,小姐,你好漂亮喔!我刚刚来台湾,朋友不多,可不可以跟你做朋友?」
桔湘皱眉,用力甩开对方的手,她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到处乱把妹的老外。「抱歉,我还有事,请让开。」
「不要这样嘛!」男人热情地看着桔湘,眸底满是惊艳。「大家都说台北的女孩又漂亮又大方,来嘛,我请你喝一杯酒嘛!你真的好漂亮喔!」
趁着醉意,男人的手又搂住桔湘的纤腰,另一只手则环住她的肩。「嘻嘻,来嘛!」
桔湘大怒,该死的臭老外,居然敢对她毛手毛脚!「放开你的手!」
眼看对方非但不松手,反而更嘻皮笑脸地想亲她的脸,桔湘愤怒地推开他,挥手就狠狠地赏他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老外愣住了,下一秒则恼羞成怒地怒吼,咒骂出一连串脏话。「Shit!XXXXXX……」
老外也挥手想打桔湘,被她机灵地闪过,不过,却没闪过他泼出来的一杯啤酒,啤酒当头浇下,她整张脸和头发都湿透了。
老外的朋友眼见他酒醉闹事,赶紧过来打圆场。「彼得,你别闹了!这位小姐对不起啊,我朋友喝醉了,我代他向你道歉,抱歉抱歉~~」
桔湘认识的女服务生也赶紧过来。「向小姐,你还好吧?来,我陪你去洗个脸。」
老外被朋友拉开,桔湘则被服务生拉进化妆室。「向小姐,你的朋友是不是在B1包厢啊?我陪你回包厢吧!」
「不用了,谢谢你的帮忙,你去忙吧!」
「喔,好,有什么需要再跟我说啊!」服务生看了她一眼后,退出化妆室。
桔湘打开水龙头,开始拚命洗脸,想洗掉脸上的酒味,可头发却不断滴下啤酒,滴滴答答的,她越洗脸,头发就越湿,好—会儿后,她呆呆地停下手,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清楚地看到两行清泪盘据脸庞。
她命令自己不要哭,但滚烫的热泪却像断线珍珠般不断坠下……
心好烦好闷好痛,人生怎么这么黑暗,不,是比黑暗更无法忍受的晦暗,无边无际的黑笼罩住她的世界,看不到半点光亮……
她不想这样的,不知道为何自己的人生会变得这么混乱?爱情惨遭劈腿,事业也没什么成就,今天还莫名其妙地被老外骚扰,甚至被泼酒!
一切都好乱好乱,她真的好衰!好倒霉!
「呜呜呜、呜呜……」她趴在洗手台前痛哭,起先是小声地啜泣,后来,像是体内某个平衡点被引爆,她肆无忌惮地放声痛哭。
哭吧!哭吧!任泪水尽情奔流吧!跟谢伟升分手后,除了在窦志潍家痛哭过一次外,她都是怔怔地看着墙壁发呆,迄今未再痛哭过,今天就彻彻底底地释放泪水,也释放所有的痛苦吧……
她哭到声嘶力竭,哭到柔肠寸断,突然很想找人说说话。
掏出手机,她一时不知要打电话给谁,给姐妹淘羽音或是玮玮?不,有一个人的脸庞突然闪过脑海,还来不及厘清自己想做什么,手指已经有了先一步的动作。
她打给窦志潍。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起。
「喂?」
嗓音带着一丝火气,半夜十二点多了,这个时间他很可能正在写稿;或是正窝在豪华视听室内享受气势磅礴的交响乐;也有可能正上床准备睡觉,突然被电话打扰,当然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