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纪境纶露出惊喜神情。“那我可要省着点喝。”
爱茶之人总是对好茶特别宝贝,对他们来说,品茗就是享受,尤其是珍贵的冠军茶。
“冠军茶?不容易买得到哩,小屈这礼物可是下重成本哦!”纪睦然向屈劭泽挑眉调侃,像是颇能认同他用心的表现。
在他看来,博取女友家人们的认同和欢心,其实是很聪明的做法,这会让他们的感情路更加顺遂。
“没有啦,向认识的人买,价格比较实在,重点是伯父喜欢。”屈劭泽含蓄的笑了笑。
“喜欢喜欢,你们用心准备的东西我都喜欢。”纪境纶脸上扬起慈蔼微笑,伸手拍了拍屈劭泽的肩膀。
听到父亲的认同,纪庭然比屈劭泽本人还开心,紧紧的挽住他的臂膀,笑得灿烂如花。
“爸,美国集团那儿派了人来向你祝寿……”新上任的董事长纪鸿然迈步而来,低声通知父亲。
新世代之前是和全球知名广告集团合资开设的,近年才慢慢将股份收购回来,变成完全独立,不过即使没再继续合作,还是维持着良好的关系,因此在这七十大寿且正式宣布退休交棒的日子,还特地越洋派员来祝贺。
“好,你们聊,我过去打个招呼。”纪境纶朝这一隅的人群们颔首,随即在大儿子的引领下走开。
少了灵魂人物,大伙儿也慢慢的解散,各自品尝美食、跳舞,或再另聚一个聊天的小圆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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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劭泽,这个烟熏鲑鱼很好吃,你多拿两个。”走在菜色丰富的长型餐台旁,纪庭然忙着挟菜放进屈劭泽的餐盘里。
见她殷勤的替他张罗,屈劭泽心里充满了暖意,嘴角扬起宠爱的笑容,以实际行动回应她的体贴。
“既然好吃,你也多吃一点。”他直接用签子拿起一块,送到她嘴边,这样的动作对于热恋中的他们来说是习以为常。
纪庭然一口吃下,眼角眉梢全是幸福娇羞,两人互视的目光中传递着浓得化不开的甜蜜,没想到看在旁人眼里,却引来了不堪的评论。
当他们拿完菜,找了位置落坐,耳边开始飘进一些不知是故意还是不经意的刻薄批评。
“早就知道今天是老董事长的寿辰,还故意加班,骗谁啊?未免太假仙了吧”
“呿,你懂什么,就是加班给别人看啊!表面功夫做得好,可以少奋斗好几年啊!你没看见他对小公主那么殷勤吗?”
“何止对小公主殷勤,你刚没听到,他特地去找冠军茶来送老董事长哩,真是为了巴结,不惜大手笔投资啊!”
听见这些声浪,屈劭泽和纪庭然的心里都打了个突。
公司同事们私底下都称纪庭然是纪家的小公主;方才加班再赶来、还拿冠军茶当贺礼的,除了屈劭泽没有别人,所以他们就是目前正被谈论的对象,而内容对屈劭泽相当低贬。
屈劭泽拿着银叉的手不着痕迹的微微一僵,原本空腹的饥饿感突然消失,进食的动作缓了下来,不由自主的拉长耳朵继续细听那些谈话。
气氛起了变化,愉快变得沉甸甸。
纪庭然悄悄侧头看向谈话声浪的来源处,对方正好背对着他们,浑然不知当事人正好听见,她再偷偷用眼角觑看男友,不确定他是否也听到了,只好佯装自己没听见,以免尴尬。
“……人家厉害的就是眼光长远,现在投资慷慨一点没关系,以后的回收才多啊!”
“其实只要哄得小公主开心,公司一票大头就会重视他,自然也就能够平步青云了,哪用得着再浪费钱,假装尽职努力……”
“这年头,学历不是重点,女人要懂得钓金龟婿,男人就要懂得怎么泡富家女喽!”
“哈哈哈……对,娶到富家女,胜过傻傻奋斗二十年。”
“唉……我怎么就把不到千金小姐呢?”
“你干脆改天去请教他好了!”
“嗟,说说罢了,我才不屑做这种事呢!”
“呵,瞧你酸的咧,嫉妒厚?”
对方转移了话题,影响却在屈劭泽和纪庭然两人之间酦酵。
他食不知味的缓缓吃着,被别人这样批评蔑视,脸色阴郁得就像是地狱来的使者。
纪庭然也不能再装作若无其事了,毕竟两人并肩坐在一起,那音量已经让她听得清清楚楚,屈劭泽的听力没有任何问题,不可能没听见。
沉默在犹豫中拉长了时间,她愈想愈气愤,冲动得想去骂那两个爱讲是非的无聊人士。
干么把劭泽说得是为了攀名附利才和她交往?
才不是这样呢!他们的感情好得很,她相信就算自己不是纪家的女儿,劭泽也一样爱她的!
再说,他会辞去饭店工作,进入新世代,并不是他先主动,而是她一直鼓吹游说的。
“我去骂他们!”她双手撑着桌子,霍地起身。
他的动作跟她一样快,在她起身的同时,他的大掌已经扣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的行径。
她反射的低头看他,娇俏的脸蛋因恼怒而胀红着。
“他们在讲你坏话。”她不容许别人这样贬低他,那感觉上就像自己被批评一样。
“坐下。”他嗓音冷硬的命令,她却没有马上动作,于是他又更冷肃的重复,并略加使劲将她拉下。“好好坐着。”
她忿忿不平的一屁股坐下,小嘴嘟得可以挂上三斤猪肉。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怎么样,凭什么批评得那么不堪?”她低声地怒道。
“嘴巴是人家的,高兴怎么讲,我们哪里管得着。你要是去骂了他们,只是表面的制止,也不能消灭他们先入为主的想法,反而还会让他们更加有理由加油添醋的批评。算了吧,就当作没听到!”他反过来劝阻她。
这话听似泰然,其实他也只能这样做,才能下得了台,否则闹开、闹僵,最难堪的人是他。
“你不介意吗?”她微讶地问。
不想开口否认,他摇了下头,唯有眼瞳中变得黯淡的眸光透露着心情的沮丧和愤懑。
度量怎么这么大?她怔怔的瞅着他。
不过,她很快便从那紧绷的脸色看出他其实是忍气吞声,为了压抑怒意,手上的青筋浮起,泄忿似的用力叉起盘中的食物。
再持续这个话题,只会让他更加的不开心吧?
“既然你不介意,那我就不用跟他们计较了。”她伸手端起桌上的鸡尾酒,闷闷的啜饮,不再提及这恼人的话题。
屈劭泽闷闷的吃着盘里的东西,思绪被笼罩在阴郁之中百转千回。
就算他介意又能如何呢?
之前他就隐约听过一些耳语,只不过不像这次这么直接,因此被刺伤的感觉也最强烈。
可是这种偏见是争辩也没有用的,因为那是酸葡萄心理,如果多数人都有这种交到富家千金女友,就代表踏上青云之路的想法,那么他和庭然在一起就永远无法摆脱被人鄙夷的命运。除非,他一开始就是和她门当户对。
可偏偏他不是,他没有优渥家世,没有特殊背景,他家只是在中部山区经营小吃店维生的普通人家,再平凡不过。
而他踏入社会工作,仔细算也才不过三年半,根本没啥成就可搬得上台面,顶多在饭店工作时曾升职到领班阶级,但后来进入新世代,完全是凭着一股冲劲和企图心,全部重新学起。
因为没有优良的先天条件,就不能称为配得上纪庭然的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