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丑话先说在前头。”易伯伦双臂交叉在胸前,三角浓眉下的炯炯目光轮流看了每个女儿一眼。
惨了!
三个女儿心里同时闪过这个念头。当她们老爸双臂交叉,一本正经时,就代表他要下最后通牒了。
“在我明年六十岁生日之前,你们三个通通得给我找到对象,不然——”易伯伦悬疑地停住字尾。
“不然的话,怎么办?”易子衿习惯先知道最糟的结果。
“我就登报和你们脱离父女关系!”易伯伦铿锵有力地说道。
“爸!”
三个女儿惊呼出声,易伯伦则是头也不回地转身往前走。
“爸,结婚这事哪急得来!我才二十八岁啊!”易子衿第一个发飙,一想到结婚,她就头皮发麻。
“爸爸,就算我们不结婚,但是我们很会安排自己的生活,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啊。”易青青尝试着想和爸爸说道理。
“厚——”饿到没力气说话的易悠悠巴着老爸手臂,哀哀叫。
三个女儿前仆后继地跟上老爸,呱啦呱啦地试图地扭转老爸心意。
此时,那个已经失去了所有人注意的祈婚天灯,在经过缓慢升空期之后,开始一飞冲天,不过几个眨眼时间,便后来居上地飘得比其它天灯来得更高、更远了。
夜空里,但见——
“六十岁之前,嫁掉三个女儿。易伯伦。”几个大字在星光下闪烁着……
第一章
在巴里岛的四季饭店里,六月的阳光特别亮、蓝天特别蓝、空气特别清新、游泳池畔的水特别的清澈,就连女人都特别的养眼。
泳池边的男人,目光全被那位身穿热带花卉图案比基尼的高挑女子吸引去了。
女人太过骨感,缺了性感;太过丰满,则少了飘逸感。可他们眼前的尤物,那秾纤合度的身材,简直就像是老天爷针对男人心中的遐想而打造出来的人儿一般。
一对让人冲动的丰盈胸脯、妖娆的纤腰、及一双完美长腿。还有,那一身牛奶色嫩肌,让人情不自禁地想移动脚步走到她身边……
“抱歉,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易子衿拉下足以遮住半张脸孔的墨镜,用她的冷冷英语及面无表情,赶走第四个不识相的搭讪者。
再来一个搭讪的男人,她就回房间!
易子衿在墨镜下翻了个白眼,简直快抓狂。
烦死了!她并不是因为想要招蜂引蝶,才到公众泳池的啊。她只是喜欢在大空间里游泳,不然房间里就有游泳池了,就算她高兴裸泳,也不会有人对她流口水啊。
而她身穿比基尼,也不是因为想展露身材,纯粹是因为她喜欢水在身上流动的感觉。难道非得逼得她穿潜水衣游泳,才能挡去男人的视线吗?
身材好,莫非是她的错吗?
易子衿拿起防晒乳,泄愤似地往臂上、腿部猛搽。那一身细致肌肤和身旁想要晒黑肌肤的外国人相较之下,形成了鲜明的视觉对比。
她不爱晒黑,一来因为她爱美——阳光可是老化的最大杀手;二来则是因为她每回一晒黑,杏眸丰唇加上蜜色肌肤,模样就益发地野艳起来。
小妹对她晒黑的形容词是——“蜘蛛精”。
拜托!她哪有什么资格当蜘蛛精啊?
二十八岁的她,还是处女一名!
当全办公室同事都当她是恋爱教主般膜拜的同时,有谁知道她心里的苦闷啊?
那盏天灯升得那么高有什么用?都过半年了,她还在这边等待有缘人!
易子衿搽完防晒乳,哀怨地叹了口气。
可惜了,她这么娇滴滴的水嫩大美人一个,竟然只能靠着阅读女性杂志来增广亲密性爱见闻,而没法子亲身实验一番。
都是那些“臭”男人的错!
“哈啰……”一名穿着夏威夷衫的男子走到她旁边。
易子衿墨镜下的明眸,懒洋洋地瞄了一眼。
谁来救救她啊?第五个搭讪者,一样不及格!
都已经穿了衬衫,还让她看到那么多胸毛,简直恶心到极点!这样的人,教她怎么有法子和他交往?
“抱歉,我要回房了。”
易子衿觉得好无奈,她有气无力地从座位上起身,走过泳池边那些注目她的男性面前,飘往自己房间方向。
其实,她不是不能和男人交朋友,办公室的男同事全都是她的哥儿们。
只是,“男朋友”是要对她有亲密举动的人,她怎么有法子忍受他们身上有体香剂的味道、嘴巴有不洁气息、或者是长了让她浑身作呕的胸毛呢?
好吧!她承认,她就是龟毛。
她就是没法子忍受男人无法和女人一样地“干净”,所以才会至今还在纳闷“高潮”二字,是否只是一个被制造出来呼咔人的名词。
看样子,她砸了大钱只身来到巴里岛,想要来段异国艳遇,摆脱处女之身的期待,又要落空了。为什么那种一见钟情、石破天惊的爱恋,就是落不到她头上呢?
“NO……”
一道夹杂着哭声的微弱英语,从一道灌木丛之后传来。
易子衿皱起眉头,朝着哭声走近了一步,看见一个外国男人正在对一名娇小女子上下其手。女子急得掉泪,简单的英语和日语混杂在哭声里,听起来一点吓阻的作用都没有。
“你在做什么?”易子衿柳眉一拧,大声地斥喝。
外国男人一听到有人,马上停住所有动作。
日本女子乘机逃脱,立刻躲到易子衿身后。
外国男人一看到来人,眼睛一亮,马上用他的眼神不客气地吞食着眼前尤物。
“宝贝,有何指教?”外国男人涎着脸说道。
易子衿将墨镜往乌发上一推,露出熠熠生光的杏眸,狠狠地瞪人。
“你认识他吗?”易子衿回头,用简单日文问着那名女子。
“我们一起吃过一次午餐,他说要散步……”日本女子说话语气还在颤抖,又红了眼眶。
“原来如此。”
易子衿转身面对着外国男子,俏脸一沉,信手拈来一个假说词,以呛辣语气操着英文对外国男人说道:“我是她的律师,你如果再不为你的行为道歉,就等着接我们的律师信。还有,我们会请饭店柜台密切注意你的行为,若你再有任何不合宜行为,立刻就报警处理。”
“是她自愿的。”外国男人脸很臭,不快地辩解道。
“我看不出她哪里自愿了?你给我道歉,不然,法庭上见!”易子衿一手插腰,一手不客气地斥喝着人。
“抱歉!”外国男人咬牙切齿地扔下一句话,忿忿瞪了她们一眼,转身走人。
“强迫女性的男人,最不要脸。”
易子衿不客气地在他身后以英文大声说道,一对正巧经过的情侣不由得对外国男人扔去鄙视一眼,男人狼狈地开始快步离开。
“你听得懂英文吗?”易子衿问着日本女子。
对方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
易子衿叹了口气,决定用中文开讲——反正日本小姐一样听不懂,那她干脆骂得痛快一点。
“你脑子糊涂了吗?干么让他占便宜!不要就大声说‘不要’,最好再来几声尖叫,他才知道要害怕!你那种小猫叫声,只会让他以为你是在欲拒还迎!现在是白天,你都这么不争气,等到夜黑人静时,岂不是羊入虎口,直接被人吃干抹净吗?你这么姑息养奸,他反而会食髓知味,到时候受害的是广大女性同胞耶!”
易子衿说得慷慨激昂,姣好身材也随着气息激动而波涛汹涌着。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日本女子用中文回答道,并对她鞠了个九十度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