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慑看着手机,田甜居然要他骗人,这样不太好吧?
田蜜摇着他的手臂。“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谁打来的电话?唉呀,别管它了,继续讲故事啊!”
“讲故事”三个字坚定了柳慑落跑的念头。“是局里的紧急电话,临时有事,我要先走了,下次有空再讲故事给你听。”
“临时任务啊!一定很刺激,那你快去吧!下次再跟我说这个紧急任务。”现在换田蜜催他走了。
柳慑额上冒出冷汗,还要再讲啊!他喉咙好痛,可是看着田蜜期盼的表情,实在不忍心拒绝。“好吧,那就下次再说。”
“对了对了,先把时间定下来。”田蜜已经抛出记事本准备定下次的约会了。
“那……大后天怎么样?我休假。”他会准备更多润喉的东西再来赴约。
“一言为定。”田蜜对他绽开了一抹春风拂柳般的清新笑容。“大后天九点,还是在这里,不见不散。”
那笑容真清爽,让人看了就从头舒服到脚,以至于柳慑明知讲故事的辛苦,还是慨然允诺。“好,不见不散。”摆摆手,他走了出去。
田甜站在楼梯口对他眨眼,菱角小嘴低声的说:“做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是他自己找死喔!本来她打算下次约会彻底摆脱妹妹的,但他逞强嘛!大家只好继续三人行。
不过今天对他的耐性考验,她很满意,母亲没有介绍错,柳慑是个不错的对象,她决定要以结婚为前提跟他交往。
“你还说,这么晚才救我,我喉咙都哑了。”他学她低声说。
“你喉咙不哑,肯骗人脱身吗?”
呃!这个问题要想一下。似乎田甜是对的,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撒谎的。
“那下次还要不要我救你啊?”
想都不必想,他拚命点头。田蜜这种娇滴滴、让人骂不得、吼不得、又缠人的性子,没田甜帮忙顶着,他可撑不住。
“那就回头见啦!”她对他摆摆手。
“喂!”他很小声地说:“今天还是谢谢你。”
说完,他快步出了麦当劳。
田甜回到座位上,田蜜还没从那一个又一个刺激的故事中回过神。“姊,我突然觉得老妈为你安排这场相亲真是太好了,像柳慑这样的男人,如果可以做我姊夫,我简直幸福死……”
“小蜜,我们可还没有要结婚。”世事难料,田甜提醒她,事情未成定局前,别想得太美好。
“你也没反对啊!”田蜜睨她一眼。“从小到大你有哪一次反对过妈妈的安排?从穿衣、打扮、读书、工作……老妈说一,你也没有说二过。”
“那是因为老妈的安排正合我意。”就算有一点点出入,她也会自行调整,难道就因为这样,她就要被贴上一个“听话的呆小孩”标签?
“信你的是笨蛋。”田蜜撇撇嘴。“要不然来打赌,柳家如果上门提亲,老妈收了聘礼,你一定会乖乖进礼堂。赌一百块就好。”
“无聊。”但是嫁给柳慑……能被田蜜缠这么久而不发飙,她一个暗示,他又能马上了解,这样一个男人,她真的有一点动心,再认识深一点,也许她真的会想嫁给他也说不定。
第二章
田甜两指间转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的是柳慑的生辰八字。
实在是太爆笑了,她跟柳慑才认识三天,两位操心儿女婚事的母亲大人已经准备帮他们合八字了。
那是不是就一个月后订婚?三个月后结婚呢?
田家母亲大人是发下重话了,不准她挑三拣四,年纪老大不小了,再挑下去当心变成老姑婆。
她是可以不挑啦,但就算她肯嫁,他也不一定愿意娶啊!结婚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事,要男女双方都同意才行吧!
想到柳慑今天被缠着说了一天的故事说到喉咙沙哑她就想笑,他的耐性她很欣赏;今天她帮他买了八杯可乐,他全喝光了,但喝太多可乐对身体不好,不如下次冲点菊花蜜给他,既可以补充水分,又健康养生。
“姊!”砰!田甜的房门被田蜜撞开,小丫头像根爆竹一样射上她的床。
“喂,小心点。”田甜赶紧翻身保护手中的红纸,如果弄破了,老妈肯定会把她砍成十八段。
“什么东西?”田蜜探手抢红纸。
嘶!纸张裂成两截。
田甜呆住,手指点着田蜜的鼻子。“你完蛋了!”
“不过是一张红纸,有什么了不起?”田蜜毫不在乎地把姊姊手中的半截纸抢过来,拼合一看。“癸未年二月十九日,丑时……这不是生辰八字吗?要干么?打小人?”
“这是柳慑的生辰八字。”
田蜜手一松,红纸飘然落地。
“不会吧,老姊,你们这么快就合八字,坐火箭啊?现在是自由恋爱的二十一世纪,你怎么不跟老妈抗议?”
“抗议有用吗?”明知结果只是白费工夫,田甜也不想因此跟母亲大吵。
再说柳慑人那么好,她看他也很顺眼,何必为反对而反对。
“不管有没有用,你知不知道,老妈逼你嫁出去之后,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了;你的不反抗等于是推我进火坑。”所以她才会一直捣蛋直到现在。
“但柳慑对我而言不是火坑啊!在听了他一天的故事后,你应该也知道他其实人还不错。”
“呃……”田蜜无言了。是啦!今天跟柳慑玩得还满愉快的。“可是你跟柳慑才认识多久就要结婚,不怕婚后因为生活习惯不同、相处不来而闪电离婚?”
“相爱容易相处难,但是我不认为这个难题会因为认识时间的长短不同而有所改变,要克服相处的难关,需要的是包容、欣赏夫妻双方的各项优缺点。结论是,婚后的经营比婚前恋爱更重要。”
“救命啊!”田蜜瘫在床上。“姊,你好无趣、好沉闷、好八股你知不知道?”
“我可以把你的话当成是赞美吗?”田甜平和地把红纸捡起来,又从抽屉里翻出一只红包袋,裁出差不多的大小,照字迹模仿出一份完整的新资料。
造假完毕,她满意地看着两份生辰八字,一模一样。
“姊,你就这么怕老妈,还要特地抄一份骗她?”田蜜不屑地撇嘴。“撕破就撕破啦!叫对方重写一份就是了,有什么了不起?”
“说到你懂,我头发都白了。”从小到大,她没有少造假过,读书时不小心考坏了,模仿母亲的笔迹签上一个大名,可以少挨很多骂。至于盖章,那更方便啦,拿个萝卜、地瓜刻一刻,用力一盖,了事。
这是一门技术活,对于人生顺畅、耳根清静有无限助力。
“总之你就是要乖乖听话去嫁人就对了啦!”田蜜常常搞不懂这个姊姊,一个人怎么可以“乖”到这种程度?“我只能告诉你,我反对这种包办婚姻,所以你结婚,我不会给你祝福。”说完,气冲冲准备走人。
田甜叹口气。“唉,小蜜,你又想太多了,我肯嫁,也要对方肯娶啊!柳慑都还没有回应,你操什么心?”
“对喔!柳慑不会像你这么没主见,他一定会反抗的。”田蜜又笑着跳回来了,拉住田甜的手。“姊,今天柳慑说了好多有趣的故事,你说那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叽哩呱啦、叽哩呱啦。
这下子换田甜呆滞了。田蜜的理解能力真是有待加强,她只说柳慑还没有回应,没说他肯定不娶吧?
耳朵听着田蜜复述今天听到的故事,田甜打个哈欠,在心里补充:“你说错了,他是打了三发子弹,不是两发。这里也不对,他最长跟监时数四十五小时,不是四十三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