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慢半拍反应过来的卉敏,听到自己今晚要住下来,诧愕地回头看身旁的毕崇琰。
无视家人的异议,毕国华交代完后从沙发上起身。
见他转身要回房,毕家四口虽然还想说什么,却因不清楚他心里的想法而没敢冲撞他。
年届八十的毕国华不单是前国会龙头,就是毕父目前担任的公职,跟毕崇民的立委竞选他也着力甚多,因此家人只能睁眼看着他进房,不敢有异议。
卉敏轻扯毕崇琰的衣服悄声问:“要住你家?”表情仍是不敢相信。
毕崇琰虽然也对他的用意感到质疑,还是决定观察下去,于是安抚她,“放心。”
卉敏心里是相信毕崇琰的,但听到他这么说还是苦下脸来,为今晚当真要在这里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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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她虽然一个人在里头,心情却怎地也无法平静。
突如其来被找来已经够叫她紧张,好不容易挨到饭局结束以为终于可以离开,结果竟然被留下来住。
她不明白,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尤其是毕崇琰爷爷的态度,比起毕家另外四人的直截了当,她反而更加觉得不安。而且她越看越觉得这位老人家非常面熟,可又不确定是不是在哪见过。脑中胡思乱想着,她下意识地望向跟毕崇琰房间相通的那一扇门。
卉敏走到门前敲了两下,隔壁房里没有人回应。
她放胆转开门锁,映入眼帘的是跟自己目前所在差不多大小的房间,所不同的只有摆饰。
房间里没看到毕崇琰的身影,她于是奇怪地走了进去。
听到有水声从一道门后传来,由于两间房的格局相同,她因而猜他应该是在浴室里。
“原来是在洗澡。”
卉敏看了浴室门一眼,原本要回房,转身时不经意瞥见另一头的书桌上,搁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那支钢笔。
卉敏直觉走了过去。
书桌上除了钢笔之外还有些毕崇琰的私人物品,出于对他的好奇,卉敏随手拿起上头的东西查看,看着看着更引起了兴趣,因为过于专注以致连浴室门被打开都没有察觉。
“过来找我?”
毕崇琰这一出声吓了她一跳,倏地回过头来。
只是她没有想到接踵而来的是二度惊吓,因为他全身上下只围了条浴巾。
卉敏抽了口气,根本没能答上话。
她的反应让毕崇琰扬起了嘴角。“是身材太过吓人,还是因为过于惊艳?”
她顿时一窘,也注意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明显,尴尬地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不是,是你突然出现在我背后……”
看出卉敏的言不由衷,毕崇琰也不拆穿她。“是吗?还以为你应该有听到开门的声音。”
他的话提醒了卉敏刚才的专注,因而顺势说起,“因为过来找你没有看到人,正好又看到钢笔放在这里,就好奇过来看看。”
“看到什么感兴趣的?”
“没什么,只是想多了解你。”
明知道她是认真的,毕崇琰一开口却故意逗她,“既然是这样,光看那些东西哪够?”
卉敏一时没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应该要从人本身开始了解才对。”
人本身?
她疑惑地听着这话,接着对上他赤裸的胸膛才猛然会意过来,倏地涨红了脸。
毕崇琰眼中的笑意更为明显,甚至进一步问:“不过来了解吗?”
卉敏慌忙婉拒,“不用了!我想睡了。”找了借口就要离开。
或许是因为慌乱的关系,她才移动脚步就被一旁的椅子绊到,整个人重心不稳往前摔。
看到这一幕的毕崇琰急忙要上前挽救,却还是晚了一步。
砰的一声,她双手向前摔趴在地上。
感到痛楚的同时,她注意到自己手上抓着条浴巾,本能的抬起头一看——
“啊——”下一秒,只听到她放声尖叫。
第十章
房间里,卉敏坐在床上,怀里抱了颗抱枕,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入神。
毕崇琰开门进来,就见到她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
“在想什么?”
卉敏吓了一跳抬起脸来,只见毕崇琰身上已经换上休闲服。
想起刚才在他房里发生的那一幕,她顿时又涨红了脸。
理解她的困窘,毕崇琰向前走了过来。“为什么不说话?”
见到他走过来,她紧张都来不及,哪里还说得出话,下意识地抱紧怀中的抱枕。
看到他要在床上坐下,卉敏脱口喊住他,“等一下!”
换来了毕崇琰疑惑的一眼。
她略带紧张的问:“有什么事吗?”
他不禁笑了。“你以为是为什么?”
“我……”她压根就没敢猜。
毕崇琰这才不再为难她,展示了手上的热毛巾。“眼角的淤青需要热敷。”
卉敏先是松了口气,跟着表示,“我自己来就好了。”伸手要接过他手上的毛巾。
毕崇琰却没有交给她。“你在紧张什么?”
卉敏被这么一问,装傻想要否认。“没有啊……”
他已经把热毛巾敷到她脸上,卉敏伸手要按住。
“我来——”毕崇琰一触及她伸过来要阻止的手,就见她触电似地收了回去。
他怔了下,笑容在脸上泛开,卉敏则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别乱动。”
他扶住她的脸制止她移开,两人的视线因此正面交会,让她再次红了脸。
“再这么下去我恐怕得叫医生。”
“什么?”冷不防听到这话的卉敏一楞,不认为自己脸上的淤青有严重到这个地步。
“检查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
她一听,两颊又要不争气地涨红。
毕崇琰是因为想让她放松心情,才故意逗她,但是这会见她非但没能放松反而变得更紧张,终于决定不再逗她,于是主动解释,“刚才的事——”
卉敏却像被针戳到似地反射性回答,“没有!我什么也没看到。”
下一秒,不等他搭话,她就因为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回答而涨红了脸。
要不是为了避免她更尴尬,毕崇琰当真要再笑出来。
没让笑意显露到脸上,他表情正常的道:“只是意外,不需要放在心上。”
发现会错意的卉敏虽然尴尬,不过因为毕崇琰并没有取笑她的意思,才不至于更加别扭。为免再闹出什么尴尬的事,她不再说话。
只是避得了口却避不了眼,两人还是无可避免地面对着彼此。
为了不让自己尴尬,卉敏试着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脑中想着别的事。
“在想什么?”
“刚才的事……”她话说出口又赶忙煞住,连忙改口更正,“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要不是决定停止逗她,毕崇琰倒想问她是怎么想的。
见他没有答腔,她才赶忙补充解释,“我是说以前好像也发生过刚才的事。”
前一秒还表情轻松的毕崇琰,听到她接下来的话,脸上瞬间变色。
“在公车上。”
“公车上?”
卉敏认真地看着他。“以前我是不是也在你面前摔倒过?”
刚从毕崇琰房里回来的时候,她因为太过羞涩,什么想法也没有,等到冷静下来才觉得情景似曾相识。
见他好像没有印象,她进一步补充,“我好像拉着你的裤子摔倒在公车上。”心里不能完全肯定。
他小心的探问:“你想起来了?”
卉敏一听,语气里有一丝惊喜。“是真的?!”
毕崇琰只是追问:“还有呢?”
她顿时泄下气来。“没有了。”
“没有?”
卉敏语带困窘地解释,“因为刚才……所以才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