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宗毅,你要不要和她说话?我把电话给她。”关爱的人,在我心里,我真正的亲人只有奶奶和雅雅他们一家。”
“那我们呢?我们又算什么?!”真不敢相信!
“你们可能是和我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陌生人?!你真狠,真无情!竟然将我们这么归类!”梅尔文一脸深受打击的表情望着他。“你要将我们置于何地?”
“二十多年来,你们不是都以为我死了吗?那么就继续这么认为吧!”
“亚德里恩!”
“我姓屈,叫屈宗毅。”
“你……简直是气死人了!”梅尔文怒吼,一拳击向他的下巴。
砰的一声,他跌到沙发上,向后翻倒在地上,嘴角破皮,溢出一丝血丝。
屈宗毅缓缓坐起,仰头望着气愤的他。
“希望这一拳能让你快活一点。”他不怒不气。
“啊!可恶!”梅尔文暴怒大吼,“随便你,我不管了,你如果坚持这样,就自己去对母亲解释!你就去伤透她的心,看你会不会快活一点!”
屈宗毅抹掉嘴角的血,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衣服,拿起公文包,转身就准备离开。
“你真懂得如何伤人的心。”梅尔文在他身后低喃。
握着门把的手一紧,屈宗毅闭了闭眼,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开门离去。
“可恶!”门里传来一声怒吼,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脸色变得苍白,轻轻的将门关上。
“经理。”杨玉茹看见他出来,立即从等待区的沙发起身。
“你们还在。”屈宗毅压下翻腾的情绪,看着上前的张家昆和她,冷漠的说:“不是请你们先回饭店吗?”
“因为整个会议中,我觉得经理的脸色都不太好,我不放心。”杨玉茹上前。“你的脸色好苍白,刚刚听到迪布勒伊先生的怒吼……你受伤了!”接近之后,终于看见他红肿下巴和受伤的嘴角,她惊呼的抬起手就要抚上。
屈宗毅撇开头,退后一步,避开她意图碰触的举动。
“没事,走吧!”越过她,他率先离开。
“不,不用了!”他急急的拒绝。
莉蒂亚似乎猜到她和谁在通话,表情变得有些渴望地望着她。
林雅暗暗一叹。这样下去,他们双方都痛苦啊!
她可以理解屈宗毅以奶奶为优先的顾虑,但是她觉得,事情可以不用搞得这么极端。
“屈宗毅,今天晚上我们请她一起吃晚餐吧!”她突然决定。
“咦?雅雅,这样不好……”
“没有什么不好,就这么决定了。不,还是由你亲自来邀请她吧!我把电话给她。”说完,不等他反应,就将手机交给迪布勒伊夫人。“是亚德里恩。”
莉蒂亚有些激动的接过手机。
“雅雅?不要,雅雅……”屈宗毅在那头焦急的喊。
“Hello?”莉蒂亚有些颤抖的开口。
屈宗毅倏地闭上嘴,握着话筒的手轻颤着,想到梅尔文在办公室告诉他的事,他的心抽痛了起来。就算以为他死了,她还是年年陪他过生日……
“Hello?亚德里恩?”
“我在。”他声音沙哑地开口,立即听到迪布勒伊夫人松了口气的声音,心头更是愧疚不已。“今天晚上……你愿意和我们共进晚餐吗?”
莉蒂亚怔住,眼眶瞬间泛红,热泪滑落。
“好,好,当然,我愿意,我愿意……”她拼命的点头,似乎忘了他们是在讲电话,而非面对面,屈宗毅根本看不见。
但是,她强烈的情绪还是藉由激动的声音表情传送给了屈宗毅,让他忍下住哽咽。
“迪布勒伊夫人,要不要请两位迪布勒伊先生一起来呢?”林雅故意在一旁询问。
“可……可以吗?”她问着电话里的屈宗毅。
他闭了闭眼。他知道雅雅的用意,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嗯,如果他们愿意的话。”最后他只能这么说。
“愿意,他们一定愿意!”
“那……晚上见?”
“好,好,晚上见。”莉蒂亚拼命的点头。犹豫了一下,才依依下舍的将电话还给林雅。
“嗨,屈宗毅。”她轻快的说。
“雅雅,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屈宗毅,你不要顾虑太多,今天晚上,好好的告诉他们你的苦衷和顾虑,他们会体谅的。”
“我今天已经和梅尔文谈过了,他……很生气。”糟糕!他忘了自己被梅尔文揍了一拳,如果被雅雅看见他的伤,梅尔文一定会很惨,怎么办?
“你有好好的说吗?还是你用你那张骗人的脸去误导了他?让他以为你不在乎他们?”
“哦……”屈宗毅无言。
“我就知道。”林雅一副果然如此的语调。“晚上好好的和他们谈,不要再用那张虚有其表的脸耍酷了,那是诈欺,懂吗?”
“可是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们。”好无奈,人家就是长这样啊!
“你只要想他们是你的父母、你的弟弟,是你这世上仅剩的血缘亲人,你就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了。”
“我不能冒险,雅雅,你该知道的。”
“我当然了解,你可以不用开口称呼他们与你之间应有的称谓,但是你可以用行动表示,这不会有冲突的。”
“是吗?”
“相信我吧!”林雅轻笑,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道:“信我者,得永生。”
“呵……”屈宗毅失笑,心情总算放开了一点。“我知道了,我会试试。”
放下电话,他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打电话给梅尔文,请他今天晚上不要出现好了,免得挨雅雅的拳头。
拨了梅尔文的电话,贝蒂小姐接的,听了一阵音乐之后,传来贝蒂小姐很抱歉的转达。
“屈先生很抱歉,总经理命令我将他的回答一字不漏的转述给您,他说:‘告诉那家伙,我现在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屈宗毅没有生气,反而忍下住笑了。
“没关系,贝蒂小姐,我了解,谢谢。”他笑着放下电话。
反正他已经仁至义尽,是梅尔文自己不接电话,到时候遭殃就不能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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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怎么回事?”屈宗毅错愕的将林雅拉到一旁,指着两名服务生推上来的两辆行李车,上头放着满满的购物袋。
“呵呵,这是一个母亲亟欲将所有一切都奉送出来的表现。”她一边指挥服务生将东西放在哪里,一边回答。
“这些全部都是……她买的?”他看得咋舌。
“对啊!而且都是给你的。”林雅点头,给了服务生小费之后,终于望向屈宗毅,瞧他背对着她,看着几乎堆满饭店起居室的东西。
“给我的?我记得我只有两只手,两只脚,一个头和一个身体……”心发热着,不是因为这些昂贵的礼物,而是如同雅雅说的,这是一个亟欲将所有一切都奉献出来的母亲的表现。
“呵呵,如果不是我,你可能会看到整间Bergdorf Goodman的东西都空运到你家去。”林雅打趣,走到他身边。“很吓人吧,本来她还打算买一辆全球限量的法拉利跑车送你,说车子是迪布勒伊家的孩子满二十岁的生日礼物,是我极力阻止,说你不喜欢这样,她才打消念头的,否则……那是什么?!”平稳带笑的叙述瞬间变成修罗咆吼——虽然嗓音依然软嫩好听,因为她看见他下巴的红肿和唇角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