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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4月25日 晴
自己越来越奇怪了,居然如此渴望和他在一起,每和他在一起便觉得开心。我特意赶完报告去教他跳舞,小奚,你不会怪我吧。我自己心里也清楚,我喜欢他想亲近他,只是因为他太像你了。其实光看五官我也不明白他哪里像你,可只要一看到他我就会想到你,有时居然会神情恍惚瞬息之间将他看成你。
他喜欢吃芹菜,而我的小奚却是极其讨厌芹菜的。这个小小的区别让我清醒地意识到他与你的不同,毕竟是不同的两个人。
那天在桥上差点就吻了他。可那一刻我脑中却只会出现你从桥上跳下的情景。小奚,我想我这生恐怕是不会再爱上人了。即使与你相像如他,我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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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8月13日 晴
今天是我二十岁的生日。我给他打了个电话,还给他弹了首小奚最爱听的曲子,当他在电话那头笑着称赞时,我有了个决定:要让自己喜欢上他。小奚,你是不是怕你的乐哥哥会寂寞孤独,所以让他出现在我身边?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怕寂寞的时候,可是小奚,没有了你,我真的好寂寞孤独。
我现在的心情很混乱,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渴望见他,甚至渴望吻他。老天,我几乎已经控制不了要接近他的自己了可事实上我却根本就不敢表露一丝一毫,只有逼迫自己不去看他离他远点。
他竟然交女朋友了!我现在这是什么心情?!
我真的想不顾一切拆散他和那女生,向他表白,可他家教那么严谨,人那么纯洁,若知道我对他有这种想法,恐怕会厌恶得对我退避三舍,连正眼也不肯瞧我一瞧了。
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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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9月20日 晴
我简直禽兽不如!昨晚差点就对他用强了。幸好他的哭求声向我快要被妒意烧坏的脑子猛泼了一瓢冷水。不然,我该怎么办!我怎么可能对我的小奚做这种事,我真他妈混帐透顶。可他为何要躲我?一连好几天我都看不到他人影,更不用提和他说话了。即使是晚上回寝室他也是对我视若无睹。
小奚,我的心很痛,他怎么可以对我这样冰冷而对其他的女人那么温柔。我知道自己很卑鄙,竟然装醉强吻他,还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想要在占有他的欲望。
我是真的想要他,小奚你能理解我吗?抱着他的感觉就像在抱着你,那份温暖馨香的气息让我迷恋不已。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我真的好想你。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只要看到他我不由自主地就会把他当成你,想吻他想抱他。
……
2003年10月2日 晴转多云
这两天对我来说,可谓是陷身地狱然后又置身天堂。
只要一想到那姓宁的畜生对他所做的事,我就想发狂杀了那畜生。可也是由于这个机会,我得以接近他。本以为他不可能接受被一个男人告白的事实。可当他靠进我怀中时,那种神情我知道他是喜欢我的。我真的高兴。小奚,我想我已经真的把他当你来爱了,我喜欢温柔地吻他,就像在品尝你唇齿的芬芳,你有没有发现,他带着羞怯的微笑像极了第一次战战兢兢向我告白的你。
你告诉我,他身上是不是也有你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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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12月8日 阴
那个宁欣真的讨厌、可恶!几次三番来找我纠缠不清,今天还去找小希,我得找个机会向她说清,免得他再做出什么事让小希生气。
小奚,他那个噘着嘴的样子真的太像你了。我自己已有些不确定,他身上某处是不是在真的有你的灵魂,所以才能如此吸引我。
今晚,心情真是乱极了,这半年来的相处让我越来越意识到小希与小奚之间的不同,可我还是阻止不了自己想要亲近他的那颗心。
小奚,他身上确实有很多与你不一样的东西。他看似柔顺,实则刚强,有时惹到了他,他也会像发毛的狮子会不分青红皂白,还很固执倔强,有时认准的东西任谁说也动不了分毫。不像你从内到外都是柔柔顺顺的,可爱乖巧,让人不得不爱,但他善良,还很有责任心,从不吝啬帮助别人,所以班上同学都很喜欢他。我还发觉隔壁寝室的那个萧大海很喜欢他,只是他在这方面太过迟钝,又都是男生,自己不知道罢了。若他知道萧大海喜欢他不知道要惊成什么模样。
小奚,你是个温柔善良的天使,所以要这么早离开我,而他却是解除我寂寞抚慰我心灵的人间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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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吻我的那夜叫的并不是我。
原来,那夜美丽的烛光并不是为我闪亮。
原来,这许久以来我一直都活在别人的爱情里。
我将寝室门轻轻合上。
门内,六张空空的床位记录着曾经的一室年轻的梦想和笑容,曾闪耀着星星点点的光亮。
门内,曾有过最美丽的绽放。
而如今花已凋零,门外的我又该怎样?
我关上门,也关上心里那道唯一敞开的窗。
世界在耳边坍塌,瞬间又变得无声。
然后,我有了一种绝望的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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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那天晚上,我早早洗好澡在床上等盛乐,主动替他解掉睡衣和他亲热。他有些讶异,我向来在这方面的需求并不强烈,但他马上变被动为主动。
“希希,你今天怎么这么主动?”激情褪却,盛乐拨弄我额前汗水濡湿的发丝。
我闭着眼喘气:“是吗,难道就许你主动不许我主动?”
他吻着我不知是被汗还是泪湿润的眼角,笑得帅气甜蜜:“当然不是,只是希希,这样主动的你实在太诱人了,我幸福得都觉得有些不真实了。”
我疲惫地笑了笑,他的吻已下移到我的颈、胸口,开始了又一轮激情。
“盛乐,你爱我吗?”密不透风的躯体纠缠中,我问盛乐。
“爱。”他在我身上喘着气回答。
“有多爱?”
“……希希……希希……我有多爱你,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爱你。”
一夜缠绵,第二日醒来时,已快到中午。盛乐留了张便条放在枕边,说早餐在厨房里热着,他外出有些事。
我花半小时便将自己的衣物行李整理好。
没有留言给盛乐。我不知道要写些什么。
我走得无声无息,一口旅行箱一个旅行袋,踏上了出省列车。
我几乎很少在下午炎日未尽时坐火车,每次回家总是在夜里,从来也不知道在列车窗口,而外面耀眼的阳光却原来是很少能透进来。
望了外面一会儿觉得头晕,我拉上窗帘将头后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可刚刚余留在眼中的那抹金黄却越来越明亮,好像是那天第一次全室出游时亮得格外耀眼的阳光,后来那抹明亮变得闪亮闪亮,又像极了某夜室中摇曳跳跃的烛光。
曾经有他就在那美丽不可方物的烛火中,俯下身来对我说“我喜欢你”。
星星点点的闪亮里,他温柔专注的凝视让我误以为那夜的美好是为我而绽放。
看着车内各色各样的人,像我一样他们也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或谈笑或闭目休息,或走亲或访友,或旅行或出差,不知其间有没有人像我这样,为了遗忘而出行。
可我心里清楚,不管走多远,我也永远忘不了曾经有个人在只有烛光的夜里坐在窄窄的单人床边,抱着吉他为我温柔地弹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