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突然……僵,宁静紧抓住他强健的手臂。「我说过不要承诺,这……是我的选择。」
其实是口是心非啊!但她不想让他知道,她不要溥君颉觉得自己是个负担、是个想圈住他的普通女子。
「妳有过机会的。」他别有深意地说。
「我们早就协议好了,或许只有三个月的缘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强求?」她紧紧地抱住他的身躯,让他的灼热更加深入自己。
就这样吧!如果注定她只能得到这些,那么就让她多沉醉一秒吧:
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抱着精心炖制的汤品,宁静匆匆往特等病房而去。
她的手艺不算挺好,只有熬汤还算差强人意。溥君颉筋骨受伤,她特地请药膳老师配了药方,熬汤给溥君颉补身子。
才一转身,忽然迎面袭来一阵香风,接着一抹疾步而去的人影差点撞上了她。宁静机警地闪身,才没让对方将汤给泼翻。
对方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往前走去,态度十分跋扈嚣张。宁静原本不以为意,但对方遗落的物品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小苍兰?溥君颉病房里的花!
这是他每天指定要更换的花朵。小苍兰并不特殊,但也不是很常见,一般探病送的花束几乎用不上。
宁静抬眼一看,赫然发现离去的身影是何丽莎!
她是来看溥君颉的吗?
小小的疑惑涌上心头,宁静望着她的背影。
窈窕、修长、身段丰满,服装又相当大胆前卫。无话可说,何丽莎确实是个很能吸引男人目光的女子。
博君颉不可能不动情的,尤其当年他俩曾经那么热烈地柚爱。
宁静清楚地记得,高中时代的两人,是多么地被所有人羡慕、祝褵,何丽莎是如何地张扬着自己的幸裨与快乐。
怎么可能说变就变呢?除非说,博君颉利用自己来气何丽莎。
这个可怕的念头引上心头后,便像毒蛊似地在她脑海中蒙上阴影,让她的思绪开始混乱起来。
是呀!为什么不可能,事实上这再清楚不过了!他们中间一定曾发生过某些误会,以至于溥君颉远走美国。
多年后,何丽莎想重修旧好却被溥君颉拒绝,为了避免她继续纠缠,因此溥君颉便顺势利用自己当挡箭牌。
一切都合情合理,这也解释了博君颉为何会选择自己的原因。
闷闷地打开门,宁静已经没有来时那么地愉快了,望着溥君颉神清气爽的脸,她心中浮现一丝怅然。
旧情人见面,有那么开心吗?脸上满是笑意,连嘴角眉梢都充满喜悦。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屈就自己跟她在一起?
「妳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溥君颉注意到她苍白的神色。
「没有,可能是刚走楼梯上来,有点喘。我不要紧的,你过来尝尝我今天熬的汤。」宁静微微一笑,将汤装好送到溥君颉手上,再习惯性地更换床头的瓶花。
在新鲜未凋的花束里,她发现小苍兰很明显地少了一节梗子。
宁静心口……窒,表面却仍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问道:「今天有谁来过吗?」
很明显的,她看见溥君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接着若无其事地说:「没有,妳是第一个来的。」一股酸意直冲眼眶,宁静别开脸去,不让他发现自己的异状。采
「喔!是吗?」
「为什么问?」溥君颉的神情警戒,像一只戒备中的猫儿。
「只是随口问问。」不需要再多说了。他的样子已经很明显地告诉她,他在说谎!
她知道自己是没资格多置喙的,谁教自己不要承诺、不要婚姻、不要约束,这些东西他都曾给过机会要赠与。
是她亲手推开了他,所以现在,她只能保持沉默。
「宁静 」溥君颉忽然唤她。「我不舒服……」
即使心里伤悲、情绪低落,可是一听到他不舒服,宁静还是本能地转身探视。
「怎么了,哪里不舒……」
话还没说完,身子已被他环住,然后大力压倒在床上。灼热而熟悉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与嘴唇,迅速钻人她的鼻端之中。
「妳有心事,告诉我!」他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丝毫不放松。
「没有。」宁静气息不稳地回道。
「妳有!我看得出来。」溥君颉固执地捏住她巧致的下巴。
「没,真的没有!」她怎能承认,一个不要承诺、婚姻的女人,竟然吃他前女友的醋。
「既然没有,妳为什么要哭?」
哭?她哭了吗?一直到现在,宁静才发现自己满脸是泪。
怎么这么没用?竟然轻易就在他面前泄露了自己的情绪。但是她好辛苦啊!终日压抑自己、想爱而不能爱,还要装作很不在乎。
这种心情比单恋更难受。
她想要一个答案,不管事实有多伤人,她还是想亲口听他说。
「君颉……」考虑了很久,宁静终于决定将事情问清楚,她微微颤抖、小小声地问:「为什么你会选择我?」
溥君颉一愣,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凝视了她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因为我觉得妳适合我。」
「适合你?」宁静露出一抹凄楚的微笑。「我不懂。」
「只要我懂就好了,妳无须想太多。」溥君颉拨开黏在她脸上、被泪浸湿的发丝。「妳要相信我,无论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背弃妳,除非……」
他停了下来,目光是温柔而抱歉的。「除非缘分尽了。若真的走到那个地步,我会提早告诉妳的。」
巨大的痛楚如潮水般,将宁静的心整个淹没,她痛得说不出话、难受得流不出眼泪。
然而,在这么无奈的时刻,她却只能在心底默默地说:谢谢……
第八章
「CrOn;」班尼顿自门外跑进来,老脸上满是不高兴。「你知不知道第二场表演赛的对手换人了?」
溥君颉扬起一道眉。「不知道,怎么啦?」
「因为你第二场赛事延期,所以原定的对手无法等待,出发去参加其它的国际比赛了。」
「那又如何?反正第二埸可打可不打,你又何必紧张?」溥君颉仍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嘴巴上虽然说得好听,什么自己出身台湾、以生为台湾人为荣之类云云,可事实上,他并不把台湾选手放在眼中。
他们之中,有些人或许天资聪颖、努力不懈,但后天的环境与培养却更重要。传统父母不懂得启发孩子的天分,只一味地追求学业上的杰出,自然会抹杀不少杰出的运动人才。
溥君颉很庆幸自己的父母没有如此短视,虽然他到现在还没原谅自己的父亲。因此即使回台湾这么久,他依旧不曾和父亲连络过。
像这种把脑筋动到儿子女友身上的人,配做一个父亲吗?
幸好自从他踏入网坛后,名利接踵而来,才使他无须为生活折服在溥父脚下,做一个没志气的纨裤子弟。
挥开心中的不快,博君颉问道:「但台湾这边不是坚持我得做完三场表演?」
「没错!所以他们决定阵前换将,派出台湾「前排名第一」的选手来跟你好好较量。」班尼顿一脸不屑的模样,似乎相当不耻对方的身分。
「哦!对手是谁?」溥君颉颇为好奇。
「就是那个体协接待——柯绍元!」说起柯绍元,班尼顿心中不禁有气,他还没忘掉上次与他争吵的事情。「拜托!他算什么东西,什么『台湾前排名第一』?别笑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