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年男子说得理所当然,高大男子却担忧道:“太师为何如此肯定?”
“皇上一直厌恶那个左将军,这些年频频令他带兵打仗,如今又有战事,十之八九是他了。”想起左将军战绩赫赫却一直不受皇上喜欢,太师就咄咄发笑。
“如果事有突然怎么办?”虽然的确有听过传闻,但高大男子还是生怕万一。
“放心,到时我会使计让皇上派他去的。”被这么一说,太师也觉得有可能,心里做好准备。
“如此,那就先谢过太师大人了。”端起酒怀,“他日金葵攻下苍穆后,定有太师的好处。”之所以那么想那个左将军死,也是因为他的确很有能力,不早日除去他,对为今后攻下苍穆是个极大的障碍。
“呵呵……那也先谢过大人了。”举起酒杯,与对方的碰杯,目光对视,在彼此眼中看出贪婪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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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泛滥,民不聊生,望皇上尽早派大臣前往察看解决。”
“朕知道了,会早日派钦差大臣去的。”林浠忍住打呵欠的冲动,对于左丞相过于夸张的说辞厌倦不已,黄河一带几乎每年出现洪水,早就想过预防措施,连粮食都准备好了,这个左丞相实在小题大做了点:“不知诸位卿家还有何事启奏?”
“臣有本启奏?”留着山羊胡子,瘦弱的中年男子走出人群。
“是齐太师,有何事启奏?”
“臣得到消息,北部又开始有金葵军队驻扎,大有进攻之势,臣恐边疆百性又将遭受战祸,望陛下及早采取良策应付。”
“怎么又有战事了?”林浠记得前不久才打完一场大仗,逸岚得以回来,如今金葵兵再次出现,恐怕不是轻易能够解决的了,“他们有多少兵马?将领何人?”
“三十万兵马,将领金绝。”
太师的话让林浠久久不语,记得金绝是金葵国的一个传奇,传说他带的三十万兵马从未输过,金葵国得以一再扩大领土,有一半是他的功劳。
“皇上,不知是否仍旧让左将军出征?”太师小心翼翼提示。
林浠第一想到的人选也是他,毕竟朝中能担当大任的除了他似乎没人了,但对手是金绝的话,他犹豫了,金绝人如其名,做事决绝,心狠手辣,和他交战过的兵马,无论是战虏还是败兵,都命丧在他手下。
“此事,容朕稍后……”
林浠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皇上,此事不能再拖了。边疆百姓就等着皇上派兵啊。”太师说得很动容,但林浠却不为所动。
“放肆,朕的话你还敢质疑,朕说稍后再商议就稍后商议。”正要宣布退朝时,有人站出来说话了。
“臣斗胆推举一人。”是左丞相。
“朕说了稍后再议,难道朕说的话你们一个个都当耳旁风吗?”林浠震怒,这个左丞相实在糊涂,难道他就没听说过金绝的威名吗?
“臣不敢,但是正如齐太师所言,北部战事一日未平,边疆百姓一日不得安宁,皇上应该早日做决定,而最适合此次挂帅的就非左将军莫属,所以臣斗胆也要举荐。”左丞相虽也知道那金绝的厉害,但对于举荐逸岚却也有邀功之意,可一想到如果这次战事能取胜的话,那逸岚很可能就被皇上重用,为了儿子的将来,他甘愿一试。
“你……”林浠正要驳回左丞相的举荐,太师又开口了。
“皇上,丞相说的极是,如果大军晚一日到达北部,那边百姓就早一日受到战祸的苦难,而左将军是这次挂帅的最佳人选,还望皇上现在就下令,命左将军及早出发,振我苍穆威严。”
“是啊,皇上……”
“皇上请下令……”两位朝廷重臣那么一说,其他大臣纷纷响应,向皇上谏言。
林浠坐着一言不发,双眼冷冷看向下面一干跪地的臣子,许久才开口:“既然众卿家极力举荐左将军,那朕就依你们,宣朕旨意,因北部再起祸乱,命左将军率八十万大军前往击退敌军,翌日出发,不得有误。”传完旨意,对于底下一片赞誉充耳不闻,继续说道:“既然如你们所愿,今日早朝就此,退朝。”随后,不再留恋,林浠匆匆离开朝堂。
“恭喜左丞相,看来左将军又会为苍穆立下大功啊。”
“多亏了齐太师今日向皇上享告了这么重大的消息,不然也不知那边百姓要受多大的苦难。”左丞相表情是掩不住的得意。
“怎么会……”其他大臣纷纷靠上前,向他致贺。
“哼!”一旁齐太师冷眼看着,倒也多亏了左丞相,不然他的计谋早就行不通了,看来皇上还是有点头脑的,丞相啊丞相,现在你高兴,等你接到你儿子死讯时,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再看了眼人群,齐太师一甩衣摆离开朝堂。
***
走在设计精美古朴的走廊上,林浠心中的怒气久久不散,左丞相老糊涂了,连儿子的性命安全都不顾了,难道他就那么想他死在沙场上吗?
林浠停了下来,叹口气,转而走向慈天宫。
“皇上?”见到林浠出现在自己的寝宫,逸虹惊讶不已,记得自那天皇上派了几名宫女太监来伺候她后就一直没出现,此次来不知所为何事。
“皇后。”林浠不知如何跟她说今日早朝的事,看了眼不明所以的逸虹说道:“今日朕特准你出宫,回娘家一天,明日再回宫。”
“皇上?”逸虹被林浠这么一说,更加不明白为何了。
“今日早朝,有人禀告朕,北部再起祸乱,要朕派兵击退敌军,而最佳人选便是左将军,丞相也极力举荐。”背对着逸虹,林浠多少希望逸回娘家能改变左丞相的想法,虽然知道是绝不可能的。
“什么?”哥哥不是才刚回来吗?“那不知敌军挂帅的是何人?”逸虹心不停狂跳着,期盼从林浠口中听到的是不值一谈的小人物。
“是金葵的金绝。”林浠不用解释,就知道逸虹一定听过此人。
“不可能的。”瘫坐在地,脸色煞白,逸虹口中不断喃喃,“父亲、父亲怎么那么糊涂,哥哥,哥哥……”仿佛才回神,逸虹看着林浠带着恳求,“皇上!”
“你可以马上出宫。”说完就离开了慈天宫。
逸虹颤颤巍巍,叫着宫女立刻给他收拾行装,她要马上见到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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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左夫人听到相公跟她说了早朝之事,脸色铁青,“你是不是想害儿子啊,竟然叫他送死!你这没心没肺的!你……”扑到左丞相怀中不断敲打。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被夫人的举动吓到,左丞相立刻伸手阻止。
“你难道……”话没说完,就有下人通报皇后娘娘到,“什么?快请。”想到女儿可能收到消息,赶来一同规劝,左夫人心稍稍定。
“爹,娘。”虽然左夫妇的确可以按时进宫见女儿,但回到自幼长大的娘家,逸虹还是忍不住流下眼泪。
“皇后娘娘,您来做什么?得到皇上许可了吗?”见到女儿时的喜悦被礼数取代,左丞相不满的说。
“是皇上特准臣妾出宫一日的,父亲,你怎么那么糊涂,那金绝可不是什么善类,如果哥哥被他俘虏,那……”逸虹倏地住口,想象不到如果将来真的发生的话会是什么样子。
“皇后娘娘,此事皇上在朝堂已经商议完毕,不劳娘娘再费心,更何况后宫一向是不得干政的。”被女儿这么一说,左丞相有些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