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萨孟仰之外,她想不出遗有什么男人会送她一只鞋。这会是他想要她去找他的方式吗?
包小星扫过她若有所思的脸庞,将头探进纸盒里,发现里面还放置了一张小巧的粉红色卡片,迳自取了出来。
“这里还有一张卡片,看看里头写了什么东西?”包小星好奇地贴近她的脸庞。
“我自己看就好,你不准看。”紫葵慌乱地抢过卡片,走到墙边,闪避她的窥视。
她一颗心悬得高高的,深呼吸了几次才翻开卡片——
你的吻,是爱神送给我最甜蜜的礼物。
灰姑娘遗失的舞鞋,将会把你引到我的身畔。
想念你,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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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掩上卡片,眸光激动,兴奋与忐忑同时滑过心底。看着上头不甚工整、太过孩子气的字迹,的确是出自于他的笔法,而且他还附上了他的手机号码。
萨孟仰还是来找她了……
但……她该去见他吗?见了他又该说什么呢?
在她的感情认知里,爱的极致才是性的开始,但是,她却在萨孟仰的引诱与酒精的催发下,违反了自己的恋爱条款。
她能像城市里吞咽速食爱情的男女般,毫不在乎后果、洒脱地玩着一夜情游戏吗?还是可以单纯地把他在床第之间的情话当成誓言,痴傻地相信着?
她迷惘地垂下眸,心中复杂的情绪酸涩难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包小星凑过身,俐落地抢过卡片,惊愕地瞠大圆滚滚的眼睛,被上面甜腻的情话给吓傻了。
“包小星!你生活礼仪实在有够差,小时候公民课一定没上好!”紫葵娇斥道。
“哇噻!不会吧?真的有人在追你,而且还是个浪漫多金的家伙耶!怪不得你最近变得特别妩媚、有女人味!”包小星啧啧称奇。
“你在胡说什么!”她嗔道,夺过卡片,小心翼翼地连同高跟鞋一并收进盒子里。
包小星用手肘顶顶她的臂膀,暧昧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好几回。
“以前我都认为什么风情万种、娇艳妩媚这些形容词放在一只蜜蜂身上,都比放在你身上适合,可是……”包小星啧声道:“可是你最近忽然变得十分有女人味,身上那股涩涩的书卷味都不见了……”
包小星好奇的目光恍若欲盯进她的心里,令紫葵心虚地别开脸,但是白皙的脸庞还是藏不住秘密地漫上一层淡淡的绋红。
“说!罪魁祸首是谁?该不会是你的皖军大哥吧?”包小星搔着下颚,猜测道。
“怎么可能,那家伙上星期向杂志社的公关小姐求婚了。”她马上与他撇清关系。
现在易皖军这个名字,在她心里已淡得就像一杯白开水,毫无滋味,甚至激不起任何涟漪了。
“研究室里那堆宅男你又看不上眼,那到底是谁在追求你呢?”包小星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八卦姿态,抓着紊乱鬈曲的短发,努力过滤可疑人士。
“懒得再跟你瞎扯下去,我要去弄明天研讨会的资料了。”紫葵中断她的话题。
她收拾桌上的资料,捧着鞋盒,跨离影印室,穿过长廊,伫足看着窗台上筛进的几道金色阳光,全副心思都缠绕在萨孟仰的身上。
她该拿他怎么办才好呢?
明明是很恼人的问题,怎么想起他的时候,她苦苦的心里会渗入一丝甜意呢?就像方才品尝的提拉米苏的味道一样,鲜奶油的甜香交揉着咖啡及酒的苦涩,迷惑了她的味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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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饭店
萨孟仰上完最后一个平面媒体专访的通告后,下了保母车,准备跨离车厢时,却被坐在前座的经纪人齐雅给唤住。
“孟仰,这是‘星颐电影公司’送来的剧本,你这几天准备一下,试镜的时间敲定之后,我会再打电话给你。”齐雅将剧本递给他。
他接过剧本后,跨离车厢,弯下腰贴近车窗说道:“谢谢你。”
萨孟仰大学毕业后曾加入英国的舞台剧团,接受严格又丰富的表演训练,其演技实力不容小觑,目前当模特儿单纯走秀或上平面媒体展现肢体美感,已经不能满足他的表演欲,他期待更宽广的舞台空间。
“对了,我已经在替你找寻合适的私人助理,这几天先委屈你了。”齐雅歉然道。
“没关系,这件事不急,反正我也习惯凡事自己来。”萨孟仰掩上车门。
此时,饭店前方马路的号志灯由红转绿,路上的车辆就像猛虎出柙般猛往前冲,后方的来车猛按喇叭,催促司机踩油门。
“绿灯了,你们先回公司吧,有任何问题我们再电话联络。”萨孟仰握着剧本朝齐雅挥挥手,目送他们离开。
转身,他踏上饭店所铺设的红毯,进入典雅气派的大厅,向柜台的服务人员颔首微笑后,直接走到电梯处,让服务生为他揿铃,等待电梯下来。
他单手插在西装口袋里,黑色皮鞋敲踏着光可监人的大理石地板,百无聊赖地盯着电梯的灯号。
已经十天了!
紫葵那丫头就像一个俏皮的小精灵般,闯入他的世界,拨乱他的生活节奏后,却又消失得无声无息。
当然,要打听到她的下落并不困难,只要拨一通电话请易皖军帮忙即可,但是他不想和对方有任何牵扯。
他透过网路的搜寻系统,输入她的姓名,剔除掉资料不符合的项目后,找到了她的研究室,并且送上高跟鞋,留下爱的密语,以为她会乖驯地前来见他。
然而,经过几天的等待,几乎要磨光了他的耐心,这小妮子就是不来见他。难道她还对易皖军余情未了?还是……那晚自己表现得太差了,所以她直接落跑,索性来个“谢谢,永不联络”?
他烦躁地蹙紧眉,目光扫过一旁的宴客厅,觉得自己好像在一群西装笔挺的男人里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娇俏身影飞快闪过。
“请问现在‘海乐厅’可以用餐吗?”萨孟仰转头询问一旁的服务生。
“今天‘海乐厅’被C大考古研究系的余教授订走了,做为招待外宾的场所,如果萨先生想用餐的话可能不太方便,但是我可以请主厨为您备妥同款菜色,送进您房里。”服务生说。
“那不用了,谢谢你。”他的眸心闪过一抹狡黠的凛光。C大考古系?那不正是紫葵的研究室吗?
现在,他很肯定方才鬼鬼祟祟地往偏厅走去的女人是她了!
当!
电梯的钢门滑开,服务生恭敬地弯下腰,说道:“萨先生,电梯到了。”
“抱歉,我突然想到还有些事没有处理,不上楼了,谢谢你。”他歉然道,转身走往长廊,准备去逮那个从他床上落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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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葵为了接待远从英国来的埃德蒙教授等人,特地一改平日随兴轻便的衣着,穿着一件白色荷叶滚边短袖衬衫,配上黑色合身窄裙及同色高跟鞋,衬托出她秀丽清雅的气质。
当她得知余教授订了“希尔饭店”的“海乐厅”做为招待外宾的餐宴场所时,复杂的心绪便一直缠绕住她。虽然经过了那么多天,但她还不晓得该怎么面对萨孟仰。
现在,重返“案发现场”让她格外的忐忑不安,深怕狭路相逢,被他逮个正着,偏偏她又把皮包遗落在车厢里,只好中途离席,独自前去停车场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