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镜璇平日生活紧凑,从来不懂什么叫无聊、发呆,可是,在蓝宇光身边,却是她最舒服,最放松的时候。
“阿婆,为什么你只捡那么小张的纸,铝罐不要吗?”一路上,蓝宇光推着推车,只见老婆婆下时弯身捡拾小纸片,除了纸张,更值钱的铝罐、纸箱却又不捡,这令他纳闷。
“我下班了,那些可以赚钱的留给别人捡,不过,这写字的纸看到一定要捡起来。”
“为什么?有什么差别?”梁镜璇也很好奇,特别是老婆婆居然说自己“下班了”,好可爱喔!
“我们小时候要有钱人家的囡仔才能读册,我不识字,对读册人金尊重,我阿爸告诉我,要敬老尊贤,这有写字的纸乱丢就是对圣贤不敬,为什么我们说‘捡字纸’,这就是谦虚,就是有教养。”
“喔……”遵听教诲的两个人同时发出明了的呼声,对老婆婆的喜爱与敬重又加添了一分。
“我也来捡。”蓝宇光将推车交给梁镜璇,也边走边捡路边的纸屑。
只是……
“镜璇,你看……还好没让阿婆捡到。”他递给她好几张名片大小,印有清凉图片的纸张。
“阿婆可能会边捡边念阿弥陀佛。”她哈哈大笑。
一个不在行程内的规划,却让她有了全新的体会,也难怪蓝宇光老是要她走慢点,别急,别把生活排得密不透气。
她不禁也开始想象,自己退休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老婆婆的儿子原来是国际级连锁饭店的大厨,一顿丰盛精致的晚餐,把蓝宇光和梁镜璇喂得动弹不得,龟速步行回到停车的地方,肚子才勉强有些空间能弯身把自己塞进车座椅里。
回到家,洗完澡,梁镜璇继续在客厅里散步,消化晚餐。
“好饱……饱到睡不着。”她定进书房,趴在蓝宇光背上磨蹭,盯着他眼前的电脑萤幕。“很多人留言吗?”
蓝宇光上到他的部落格,他世界各地的朋友习惯在这上面留言,联系感情,也好知道他又流浪到哪里。
“我小时候的保母托我寄中国草药给她。”他指着萤幕上一则长长的留言。
“南非那个?。”
“嗯,去年我回去看她,带了些用来料理用的中药材给她,她说让她在教会的手工皂义卖上大大出风头,要我再寄紫草根、檀香粉、没药、艾草……”他盯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英文药名。“谁知道她上哪里查到这些中药名。”
“中药为什么跟手工皂扯上关系?”
“他们教会每年都会举办一个义卖活动,义卖所得用在救济一些家境贫困无法就学的学童,她好可爱,居然把我送去的药材加入手工皂里,据说大受欢迎,最早卖光,还有人跟她预定。”
“无法想象。”她皱皱鼻子,中药肥皂?
“西方国家对中国草药的神秘爱得很,我让她寄一些过来让你试试,她的手工皂真的很棒。”
“还真矛盾,台湾风靡西方花草精油,他们却对我们的草药感兴趣。”
“这就是距离带来的美感。”他啪啦啪啦地在留言版上输入一串英文字。
“就是啊……有的人眼睛有问题,只看见远方的欧巴桑,却没注意到身旁有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她以鼻尖磨着他耳后的肌肤,吃味了,因为她瞄到部落格里有几则火辣辣的热情留言。
人家常说“出门像不见,回来当捡到的”,完全确实地描写梁镜璇对蓝宇光的心境。他交游广阔,不论肤色、不论国籍、不论男女老少,就连他人在台湾的时间,她也得跟好多人分享他的关心。
她从不会,或者说不敢奢望独占他,但,她不是肚量大,也不是真的无所谓,爱一个人,哪有不希望对方心里只有自己,她只是懂得自我调节,既然绑不住他,又何必搞到恶脸相向。
聪明的女人是要了解如何抓住男人的心,而不是让他吓得落荒而逃。
“现在还很饱吗?”他回复完留言,转过身亲吻她的唇。
“嗯啊……”她努努嘴。
“要不要来个睡前运动?”他促狭问道。
“不然你以为我赖在这里做什么?”她娇笑睇他一眼。
“抱歉、抱歉,让你久等了。”他笑着关掉电脑,起身将她横抱起,一路低头轻吻她的鼻尖、眉眼、红唇,走向卧室。
她穿着粉紫色丝质性感睡衣,蜷在他怀里,慵懒迷人。
他爱死了她的风情万种,可以强悍可以柔情似水,充满自信又聪明得懂得做适时的让步。
两人跌进柔软的床垫里,他执起她的手,落下细碎如羽绒般温柔的吻,沿着手臂,吻向她的肩颈,吸取她发梢、双峰间淡淡的玫瑰香气。
他是个体贴的情人,即使美艳的她绝对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引发他的情欲,但他总是按捺着冲动,让她在欢爱前享受他的百般呵护与宠爱。
她匀称的双腿勾上他的腰,两手紧紧揪着他隆起的背肌,香汗淋漓。
“爱你……被你迷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压抑已快到极限。
“我也爱你……只爱你……嗯——”
两人情欲高涨、昏天暗地,埋在心底下轻易吐露的爱意在此时忘情地自唇中逸出,增添了情趣也紧紧掳获彼此的心。
厮缠的身体,谴蜷难分,漫着熏香的幽暗房间里,只剩两人交叠的喘息声……
翻云覆雨过后,他由背后环抱着她,轻抚着她如丝绸般柔嫩的皮肤,不时低吻她的颈背。
狂乱如风暴的高潮仍在她体内冲撞着,性爱结束之后,被爱人拥着的感觉格外幸福。
她静静地感受着他的温柔,感受苦自己对他已经无法再淡而处之的浓烈情感。
如果缠绵时的爱是高昂的激情,那么此时的爱便如热融的巧克力,裹覆着胸口,浓得让人连呼吸都感到紧窒。
“镜璇……”他缩了缩臂膀,将睑颊贴在她柔软的发丝问。
“嗯?”她半眯着眼,像只舒服到频频打盹的猫,昏昏欲睡。
“昨天,我进公司前先去找莫礼拿那枚戒指,发现他对现在这个助理很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我跟他聊天时,他很不专心,眼角一直溜到那个助理身上,好像就连她去泡他也担心她会不见。”
“呵、呵……”她笑了起来,很坏心地笑。“那不是他的助理,是他的心头肉,好不容易大老远追回来的,当然怕她又不见。”
“喔?”蓝宇光好奇了。“听起来不像我认识的莫礼。”
“我生平最大的喜好就是收集美女”,这句话莫礼老是挂在嘴边,这样的男人居然也会演出为爱走天涯的戏码?
“一物降一物,映冰就是他的克星,老实说,我也很意外。”
“嗯……”他沉吟片刻。“我一直以为莫礼是喜欢你的。”
“他喜欢我?”她噗哧笑出声。“你该听听莫礼在背后怎么形容我,他最受不了我这种‘张扬跋扈’的女人,还怕我缠着他咧!”
“是这样吗?”他思忖。“我记得在公司成立之前,他曾问过我们的关系,我还以为……”
“那件事我后来问过他了,你知道他有多恶劣,”她翻过身来告状。“他居然说得先确定你有能力喂饱我,免得我对他下手,他会很为难。”
“噗——”蓝宇光喷笑。“真的很过分。”
“喂,你的表情怎么跟你说的话不太搭啊!”她槌他。
“没有,我是笑他低估我的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