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稳定啊!”这年头稳定的生活很难得。
他点头,顺便举杯邀她共饮。
几杯醇酒下肚,话匣子全开,他们开始天南地北无所不聊,直到酒尽盘空为止,不过两人也因而微醺。
谷月岑讲话开始变得有些大舌头,顾不得什么忠孝仁爱礼义廉耻的,刷完牙,爬上床倒头就睡。
狄雨勋做完简单的梳洗后,也躺到另一边。
刚开始两人还各据一方,几乎都是贴着边缘睡,但也不知谁先起的头,两人最后抱缠在一起变成麻花卷。
要两个孤男寡女抱在一起而不发生任何事情是不可能的。
刚开始狄雨勋只是试探性的轻吻她,在她没挑明拒绝的情况下,他是一口接一口,打算采蚕食鲸吞的攻势。
没多久,他们就裸裎相见,测量巫山的高度去啦!
嗯,月岑挑的内衣款式……他很满意!
第五章
短短三天,不,是两天半,就让谷月岑的人生从单调的黑白变彩色。
出发时两人总是一前一后分开走,就算并肩定也会保持点距离;回来时可完全不一样了,手牵手、肩并肩外加“心连心”,高调到连航空站的警犬都知道他们是一对恋人。
但是——回到公司上班后,他们又很有默契的保持距离,上班时间维持淡淡的关系,只有在眼波流转间可以看出一点端倪,也就是大家俗称的“眉来眼去”。
为了避免克制不住,狄雨勋尽量减少进工作室的时间,以免上班不专心,加上他想小心保护和谷月岑的这段情,所以他暂时不想让其它人知道他们交往的事。
毕竟知道的人越多,流言也会越多、越夸张——虽然他相信雷楠宫他们实际上并不是嘴碎的人,但还是得提防其它有心人。
当然,下班后的约会还是一定要的啦!
谷月岑刚开始也觉得他们这样比较好,不会影响工作又可以交往,但随着狄雨勋越来越少出现在工作室内,她越想越觉得不对,感觉好像是乞丐赶庙公,因为她的关系而让他有工作室却进不得。
接近下班时间,狄雨勋终于来到工作室。
最近他都是这个时间进来,通常先处理谷月岑放他桌上的待决策事项,然后和她相偕下班吃饭。
“这什么?”狄雨勋审核过医院要申请专利的案子“立即CALL”后,拿起写着“辞呈”两个字的信封问她。
“我的辞呈。”谷月岑淡淡说道。
“为什么?”这封辞呈让他很错愕,一切不是都很好吗?
“想换个环境。”才怪!谁都不会舍得离开这个环境的。
狄雨勋眉头打了好几个结,他不接受这个答案。“说实话。”
“就是想换环境。”谷月岑仍旧淡淡的,仅睐他一眼就又将注意力调回书上,但是目光始终停留在同一页同一行上。
可能那一行比较艰深,所以要花三十分钟理解。
“啐!谁信?”他带着嘲讽的口吻与表情。
截至目前为止,他始终不愿将她和那种没事就哭闹一下的女人画上等号。
“随你。”她耸肩。
“如果你的态度一直这样,不管谈多久都不会有交集。”他烦躁的拿出烟叼着却没点上。“有什么不爽就说出来,公事、私事都可以。”
“没有。”她能说是因为他都不进工作室的关系吗?
他已经很多天没坐到绘图台前面了,这样对吗?
他的财源不都从那张绘图台来的吗?如果他都不动,那她岂可继续装傻,领高薪吃他的老本?!
狄雨勋起身走到她桌前,双手重重压在她的桌面,倾身向前逼她与他四目相对。“不要对我说谎。”
她才不会因为他这样就害怕咧!“你什么时候才要坐到绘图台前?今天我拉掉下少蜘蛛丝。”
“不要扯其它的,这跟你要辞职无关。”他维持相同的姿势。
“有关,如果我的存在让你感到压力,不如自动离开,让你可以专心工作。”她可是理直气壮。
他紧紧瞅着她,大概有十秒钟的停顿。“就为了这个要辞职?”
“嗯。”这很严重吧!
抬起手故意揉乱她的头发。“想太多。”他走回自己的位子上,将辞呈直接丢人桌旁的碎纸机中。
“整天坐在这里看书,然后坐拥高薪的事我做不来。”每个月领这么多钱她会心虚的。
“整天看书?!那这些文件和合约怎么来的?‘立即CALL’的专利怎么通过?环境怎么这么整洁?每天怎么都有香浓好喝的咖啡喝?难道一切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这女人有时候实在太死脑筋了,就是这点不好。
“那花不了多少时间。”拜托,她只做这些事的事情千万不能说出去,免得被笑死。
对面雷楠宫和唐苓芝的助理,可是天天忙到翻,连倒水、上厕所的时间都分秒必争,有谁像她可以慢步去洗手间,想待多久就待多久,时间甚至多到可以随时为大家各冲泡一杯滤滴式咖啡?
干脆让她在外面搞个咖啡厅好了。
“但一定要有人做才行。”他反驳。
“不一定要是我。”这种工作任谁都可以胜任。
“只有你做得好。”这是实话。
“递辞呈不是要听你的赞美。”她不爱听奉承话。
他勾起嘴角微笑。“我知道,是担心影响我的工作。”
她不语,算是默认。
“要是你走了,才真的会影响我的一切。”这女人怎么都没考虑到以后?“新助理肯定不会比你好,而且我们还要继续交往吧?”她该不会天真的想递了辞呈,就连女朋友的身分也辞了吧?
“嗯。”当然要公私分明,没事干么分手?
“那就请你留下,不要增加我的麻烦。”
“终于承认我是你的麻烦了。”她的表情扭曲。
他轻斥。“想太多。”
“你一天不坐回绘图台前,我就一天不能安心。”若说是混,他也未免混太久了。
“我接多少CASE你也很清楚,不用替我担心。”成立工作室以来,他手中的CASE没断过。
“就是这样才担心,一点进度也没有,到时客户要求赔违约金怎么办?”
“设计不一定得在绘图台上才行,有些简易的小专案随时都可以进行。最近我都在做医院另一个案子,只要几张简单的单线图即可搞定,所以就近在家进行。”他本来就是一个随兴的人,在哪都可以工作,加上不愿干扰她看书,所以才会比较少进来。
“那也是因为我,才逼得你在家里工作。”从花莲回来后,他就很少进来,反应再慢也知道一定跟她有关。
“是没错。”
自己贬低身分是一回事,可是对方也承认的话就让她感到错愕了,所以她瞠大双眼转头看他。
他微笑起身向前倾,毫无预警的亲啄一下她微张的唇,表情像偷吃到奶酪的老鼠般愉快。“这就是我不敢常来的原因。”
“什么?”她一脸茫然。
“我怕上班不专心,整天只想偷袭你!反正在哪工作都一样,但是如果整天在这里,要我如何不动心?”如果他对她不会动心的话,那才真的是该坐下来好好检讨检讨。
他的话让她涩然低下头。“也不能因此本末倒置吧?”
“是啊!”尤其现在她都呛声要辞职了。“所以我决定从明天起,天天都进工作室。”
她点头表示赞同。
“但是我不保证能维持君子风度。”丑话先说在前头。
“嗄?!”他这样说,要她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