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等她说完,庄子维惊叫。「求求妳不要报警。」
「可以。」袁媛点头。「反正办公室离这里也不远,我们不妨回去谈谈,你为什么要偷袭我?」
「一定要去办公室吗?」那里头有很多恐怖的东西,比如防狼喷雾器、电击棒、最先进的监视设备……全都是开征信社的郑士衷为了保护袁媛透过各种关系购买、安装的。他很清楚,进去那里,只要一句话惹得袁媛不开心,他会死得很难看。「我们可以找一家咖啡厅坐下来谈。」
「然后再给你偷袭我的机会?」袁媛用力再踹他一脚。「你只有两个选择,要嘛进警局,要嘛去办公室,开始选吧!思考时间三秒钟,一、二……」
「我去办公室。」
「那走吧!」袁媛先捡起公事包,再缩回脚,等他站起来。
庄子维看来摔得不轻,站得摇摇晃晃的。
「你先走。」袁媛催他。
「可是我的车……」难道要把车子丢在这里?
「牵到路边,违规停车自然有拖吊大队帮你处理它。」袁媛从后头踢他一脚,他差点又重新趴回地面去。「你别想牵着车走,我不会给你逃跑的机会。」
事情演变至此,他也没想要逃了,只是舍不得机车;毕竟也是四,五万块买的,只求拖吊业者小心点,别把车拖坏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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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士衷请老同事加紧检查第四个洋娃娃,确定了前两个洋娃娃是同一个人寄的,后两个则是另一人的杰作。
至此,同时有两个人在威胁袁媛的这项论点,得到了充分的证实。
当他从警局定出来时,天已经黑了,他上袁家找袁媛,差点被袁父一扫帚打中,相较起来,袁母对他的态度简直好到像蜜里调油,不止告诉他袁媛还没回家,还削了包水果、再送两罐啤酒给他。
他也很无奈,袁妈妈对他这么温柔,袁爸爸怎能不吃醋?
所以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但天生一双桃花眼也不是他自愿的啊!再说,袁家父母夫妻情深,那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的。
感受到袁妈妈对他的母性关怀,年前才丧母的他不禁想,如果有一天,袁妈妈真的成为他的「妈妈」,似乎也挺不错的……
他拿着水果走在路上,举手便招了计程车,前往袁媛的办公室。她既然没回家,应该就是还在工作。
来到公司门口,他一眼就看到办公室里灯火辉煌,瞄一下手表,快十一点了,她还不休息,也算是工作狂吧!
他走出电梯,举步正想进入办公室,两个交谈的声音令他顿住脚步。
「你居然敢偷袭我?」这是袁媛的声音。
「对不起,袁姊,我是无心的,我只是……」这是庄子维。
也就是说,威胁袁嫒的两个犯人中,有一个是庄子维。袁媛找到犯人了,为何不告诉他?竟私下审讯犯人?郑士衷疑惑地放轻了脚步,身形掩在墙边,耳朵则贴紧办公室的大门,方便他更清楚地倾听袁媛和庄子维的对话。
办公室里,庄子维坐在椅子上……他也不是自愿坐的,实在是他的脚摔伤了,又被逼着走一段路到办公室,现在疼得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袁媛则拿着一支球棒站在他面前,小心防范他可能做出的不轨行为。
庄子维有点想哭,在这间办公室里,比较危险的是他好不好?况且他还受伤了,他才要担心被痛揍一顿,至于她……她的安全系数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少废话,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不准耍花样。」袁媛挥舞着球棒。「你有没有寄过威胁信和破烂的洋娃娃给我?」
「有。」在球棒的威吓下,他很乖。
「你寄了几个洋娃娃?」
「我……那个……四……」
「说实话。」
庄子维闭上眼睛大喊。「四个。」
「你撒谎,今天收到的那个洋娃娃是谁寄的,警方报告还没出来,但前三个洋娃娃,已经确定是由两个不同的人所寄,你顶多就寄两个,不可能是四个,再不说实话,我马上报警……对了,你老婆也快生了,还是你很期待宝宝去给你探监……」
「我说,我说……」一提到太太,庄子维就崩溃了。「我只寄了两个。」
「那你为什么要说四个?」
「我……」庄子维一脸为难。
袁媛灵光一闪。「你想替人顶罪?」
庄子维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老半天,他推开椅子,叭一声跪下来了。「袁姊,妳原谅我老婆吧!她也是一时糊涂,她是无心的……」
那个泼尿人、事先被破坏的演讲台、掐得时机正好的威胁信……很多事情一点一点地被拼凑起来,构成一幅完整的拼图。
「前两个洋娃娃是你老婆寄的,也是她泼了我一身尿?」袁媛问。「为什么?我对你们夫妻有不好吗?」
事已至此,庄子雄也无可抵赖了。「是我不好,我在她怀孕最脆弱的时候跟妳……」
「等一下。」袁媛抢口道:「我们的婚礼并不成立,那时我们两个都是被逼的,这一点你难道没有跟你老婆解释过?」
「我说过啦!她也原谅我了,还跟我一起做袁姊的下线,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又开始嫉妒,那天我们从高雄回来,袁姊放我假,要我回家给她做泰式海鲜汤,我在厨房翻找调味料时,才偶然在柜子里发现几个没拆封的洋娃娃……我问她是不是寄威胁信给妳?她才承认原来她跟着我们去了高雄,她说妳带坏了我,我以前很踏实,认识妳之后脑袋里只剩下钱……我想赚钱也是想给她和孩子一个更好的环境啊!我不晓得她为什么会认为我是爱妳才进入公司?她说她不会原谅妳抢走我……我劝了她好久,还带她去看精神科医生。医生告诉我,女人有孩子的时候,内分泌会跟平常不同,更容易焦虑,要我小心照顾她……袁姊,她无心害妳的,妳相信我,她跟我发过誓,不会再威胁妳了,妳原谅她吧!」庄子维趴在地上哭。
袁媛有一种想撞墙的冲动。「你老婆焦虑,难道你脑子也被虫蛀光了?你叫你老婆别再威胁我,所以换你亲自动手?」
「不是的、不是的。」庄子维拚命挥手。「我只是想,先前那么激烈的威胁行动突然消失了,妳和郑先生会更怀疑,不会停止调查,万一查到我老婆身上……她就快生了,我怎么忍心让她去坐牢?所以我才会替她寄威胁信、洋娃娃和丢水球,我想让威胁行动变得自然淡化下来,希望时间一久,妳和郑先生会放弃调查,就算你们查到了结果……」
「我们最终只能查到你,然后你老婆就可以逃过去了?」他为了维护老婆也算用心良苦了,但她还是好想踹他两脚。「你为什么就没考虑过向我坦白?我会跟一个得了忧郁症的孕妇斤斤计较吗?」
「我当然相信袁姊,但我怕郑先生……」
「如果你希望这整件事渐渐淡化,你差不多快达到目的了,一个多礼拜没再收到洋娃娃,也没人朝我扔水球,基本上我已经要放弃调查,但何今天为什么又开始行动?」
「因为你们查出了威胁者其实有两个……」说到这里,庄子维用力抓着头皮。「明明我用的东西跟我老婆用的是同一批啊!为什么你们会知道寄的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