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她柔声问。
“是婚戒的事。我想问问你。。。你喜欢这样的戒指吗?” 他边说,边摊开手掌。
看到他手掌中沉甸甸的金色戒指时,塔西娅惊叹地瞪大了眼睛。她小心地拿起,浏览着戒面上玫瑰花和叶的雕刻图案。戒指上还带着他的余温。
“这是家族戒指,” 他解释,“代代相传,保存完好。” 他看着她将戒指戴上手指并注视着闪亮的金色指环。.她以指尖轻触上面的玫瑰刻纹。“在英国,” 他继续,“玫瑰象征着保密。远古的时候,有人会把玫瑰悬挂在房间顶上,这样在场的人所说的话都会保密。”
塔西娅脑中突然浮现出一副画面,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躺在床上,女人伸直手指关节,指上的戒指闪闪发光。男子有着浓密的黑发和胡子。。。他的眼睛是蓝色。画面消失了, 塔西娅知道这对情侣是什么人,她困惑地看着卢克,“你的祖辈William把这枚戒指给了他的情妇,是吗?”
他露出的微笑柔化了刚硬的脸部线条,“据说他对她一见钟情,至死不渝,” 他爱抚地扫视她的全身,“如果你喜欢其他的款式也可以,比如珍贵宝石镶嵌的款。这枚戒指毕竟款式比较老——”
“不用,我就喜欢这个,” 塔西娅手掌合上,包住戒指,“它实在太完美了。”
“你喜欢就好,” 卢克靠过来,只手放到她的椅背上,两人面面相近。“原谅我昨晚说的话。因为这实在是太难了,这么接近你却不能带你上床,简直是折磨。”
塔西娅害羞地垂下睫毛,“我的心里也倍受煎熬。” 她突然涌上一股冲动,更靠近他,双唇渴望地分开。昨晚小吵之后,她整晚也没睡好。孤孤单单地躺在空空的床上,满脑子想念的都是他的热吻和躯体的温暖。
卢克绽开笑容,在她的唇快要碰上他时退后,“等一下,甜蜜的小东西。还有件事我没做完。”他站起来,自她手中把戒指拿起,半威胁地开口,“你要知道,一旦我把戒指戴上你的手,我可就彻底拥有你了—”
爱玛为塔西娅挑选的客方是圣盖特里最为漂亮的其中之一,床上装饰着桃红色丝绸床幔和厚厚的金色流苏。爱玛席地而坐,手里端着从厨房偷来的盛满糕点的托盘,犒劳自己和 山森。狗狗懒洋洋地躺在她旁边,狼吞虎咽后满足地舔着嘴巴。
塔西娅坐在椅子上做缝补衣服的活,看到爱玛和山森吃的一脸狼狈样,忍不住笑出声。“你非得喂它那么多甜点吗?” 她疑问,“就事论事而言,这可对它没有好处—对你也一样。”
“我老是觉得肚子饿。我长得越快,需要的营养就越多。”爱玛交叉双腿,叹息,“到现在还在长高,唉,希望我以后要嫁的那个外国人也是个高个子。否则的话要低头看着自己的丈夫真是太累了。”
“无论他是高是矮,他肯定和你很登对。” 塔西娅回答。
爱玛无聊地翻阅着淑女杂志,上面登的都是当季秋天的最流行款式。“今年流行铜色。” 她回答,停到这页转给塔西娅看,“.布琳斯小姐,你必须要做件像这样的裙子,你看,下摆是贝壳状的,腰上还有蝴蝶结。再配上浅铜色的靴子!”
“不知道铜色是否适合我。”
“哦,肯定合适,” 爱玛热切地给出建议,“因为,你穿了那么长时间的黑色和灰色,无论换哪个颜色肯定都会比以前好看。”
她的意见引起塔西娅对杂志的关注,她也开始翻阅,“我看到后一页有件衣服。。。这件做晚会装会很——” 爱玛突然停下,睁大眼睛看着她。
“怎么了?” 塔西娅问。
“我只是在想。。我该怎么称呼您呢?您不再是布琳斯小姐。如果叫您‘继母’那太恐怖了。可是你年纪又那么轻,不像是我的妈妈,而且我觉得也不太合适称呼您为。。。您觉得呢?”
塔西娅放下手边的针线活,开始明白孩子内心的忧虑,“是的,” 她放柔声音,“玛丽是你的妈妈,即使她身在天堂,也永远都是你的妈妈。你的父亲不会忘记她,我也不会。虽然我即将成为他的新妻子,但我取代不了她。每人的心中都有她的位置,就像也有我的位置一样。”
爱玛点点头,看上去安心了很多。她转回坐上椅子,继续缝补膝上和衬衣上的破洞。爱玛抬起酷似父亲的蓝色双眼,与塔西娅的眼光相碰,“我一个人待的时候,常在想她也许躲在云层后面偷偷看我。你觉得他们有可能在天上照看着我们吗?”
“当然,我相信。” 塔西娅认真地回答,“如果天堂是块完美的圣地,他们当然会照看我们。我在想,你妈妈不能亲自看到你的安然无恙,肯定会感到很遗憾。”
“我觉得她知道你和我们在一起。我还觉得她很高兴,布琳斯小姐。也许是她把你带到我们身边的。她不希望爸爸一辈子都孤零零的。” 爱玛看到塔西娅别开脸,犹豫地问,“.布琳斯小姐,我的话惹你生气了吗?”
塔西娅露出安抚的微笑,“没有,我只是有点想哭,” 她边说,以袖子拭掉脸上的泪水。她靠近爱玛,“我有话要对你说,爱玛,我的真名不是.布琳斯小姐。”
爱玛了解地点头,“我知道,你叫塔西娅。”
“天,你怎么会知道的?” 塔西娅惊讶地问。
“有天晚饭后我离开房间的时候听见爸爸这么叫你的。我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因为我早就觉得你一点也不像个家庭教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一切了吧—你到底是谁呀?”
塔西娅无奈地摇摇头,看着爱玛因好奇而闪闪发亮的眼睛,“我的真名叫安娜斯塔西娅,” 她慢慢地解释,“我出生在俄过。因为有了麻烦,所以不得不离开家乡,来到英国。”
“你做错了什么事了吗?”爱玛疑惑地发问。
“我也不知道,” 塔西娅轻轻地回答,“一切都扑朔迷离,我甚至都记不太清。我想最好还是别说太细了,只能说那段时间是我一生里最糟糕的时光。。。但是是你父亲说服我,不该再回首过去,而应该展望未来。”
爱玛长长的手指握住她,“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你已经帮我了,” 塔西娅翻转手掌,诚挚地握紧女孩的手,“你和你的父亲,把我带进了这个温暖的家。这是其他任何人都做不到的创举。”
爱玛笑了,“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
“叫我贝拉米尔如何?” 她建议,“这是法语中‘继母’的意思。”
“贝拉的意思是美丽,是吗?” 爱玛愉快地问道,“太好了,这个名字真好听。”
“如果有时间就可以认真做件象样的婚纱了,” 艾丽西娅惋惜地说,边帮塔西娅完成最后的造型,“ 这样你就可以穿件自己的新衣服了,而不用穿我的这件旧衣裳。” 她们从艾丽西娅的衣橱里仔细找到一件象牙色的夏日长裙,但这件似乎并不是十分完美,“至少你得穿纯白的衣服呀。”
“严格说来,白色也不合适,” 塔西娅开口,“如果是红色的裙子就最好了,深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