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有害怕的权利,」他平静地说道。即使没有妳父母的悲剧剧,也有太多妇女遭遇妳先前的意外而死亡或重伤。
「真的要感谢你制止这种情况发生。」她往后靠向椅背,用一根手指摩挲猫的下巴。
火光照亮麦格的头发,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发现他英俊的容貌令人不安,也令她联想起天生的勇士。她非常迅速地发觉他的幽默,然后又在千钧一发之际辨识他的仁慈。她不知道她的酒杯已空,他站起身子,为他们俩又倒了一些酒。她怀疑地望着那杯白兰地。「你会把我灌醉。」
「或许吧,但是,妳或许可以沉沉入睡。」
她想起她在双亲去世后的那些噩梦,深深地吞咽一下,决定聊一些比较安全的话题。「莫查理提过你属于一个叫做堕落天使的团体。那是一个俱乐部吗?」
「那只是一种愚蠢的封号,用来形容我们四个从伊顿持续至今的奸朋友。起源是因为我们之中有两个人有大天使的名字,其余两个人则有路西弗和老尼克的邪恶绰号。」她微微一笑。「这些年来,我认识许多年轻军官。根据我的观察,我敢打赌你们一定非常喜欢拥有这种魔鬼的封号。」
笑意荡漾在他眼中。
「我们以前确实是,不过,现在我是受人尊重的成年人,下再想承认这点了。」
「你们都还是好朋友吗?」
「非常要好的朋友。」他苦笑一下。 「尼克的妻子可芮说我们相互认养,因为我们的家庭都不圆满。我怀疑她说得对。她通常都是对的。」
可玲猜想麦格究竟拥有什么样的家庭,不过,他倒是非常符合堕落天使的封号,既英俊又危险。「你的朋友都是什么样的人呢?」
他微微一笑。想象有一座巨大的长墙挡住去路,如果是尼克碰到它,他会耸耸肩,决定他
不是真的需要走那条路;瑞夫会找出负责管理那堵墙的人,说服他让他过去;洛恩会偷偷摸摸找一条秘道,神不知鬼下觉地通过。」
「你呢?」
他的笑容变得悲伤。 「我会像疯的公羊般用我的头去撞墙,直到它倒下。」她大笑。「军人的最大优点。」
「其实,这是我第三次入伍。我在二十一岁第一次入伍,但是,军队的情况令人非常沮丧,所以我在一、两年后除役。」她在心中回忆他告诉过她的战役经验。 「你一定是在威灵顿前往潘尼苏拉俊再次入伍。」他点点头。 「为了对抗拿破仑,军队终于有了真正的改善,非常吸引我。」他的神情改变。「沓有。。。。。。其它原因。」
根据他的神情判断,必然是一些痛苦的原因。「所以,你在拿破仑战败后徐役,然后又再次返回。」她偏起头。 「男人为什么如此好战呢?」
他觉得有趣地瞥视她一眼。「你这辈子一直与军人为伍,当然知道答案。」
「不见得。」
「对贵族而言,军队是光荣的事业,尤其是像我这种需要设法远离麻烦的小儿子。」「对,但是,这并不能解释为什么有许多男人从这么可怕的事情中获得愉悦。」她回想她工作的那些军医院,忍不住颤抖着。 「我认识的绝大多数军人都在期盼另一次被炸得血肉模糊的机会。」
他晃动白兰地。 「没有比战争更恐怖的事物,但是,在这同时,也令人感觉前所未有的活力。战争提供刺激的人生,协助逃避乏味的生活,能够令人像吸食毒品般上瘾。」
「你上瘾了吗?」
「没有,但是有那种危险存在,所以我才会离开军队。」他的神情改变。 「我为什么提起这种话题?妳一定快无聊死了。」
一点也不。你让我学到许多,远远超过我这辈子所学。」她叹口气。 「你的回答解释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男人渴望战争,即使必须面对死亡的风险。」
沉默降临,她把头靠向高高的椅背,懒洋洋地审视麦格的五官。他真的非常迷人,全身都是结实的肌肉,没有一丝赘肉。她可以连续注视他好几个小时,牢牢记下他闪亮的绿眸和白衬衫下宽阔的肩膀与胸膛,还有那修长的古铜色手指,她猜想它们爱抚她时会是什么。。。。。
她震惊地了解欲望正在佣懒地融化她的四肢。她早已忘记欲望的滋味了。
幸好她并没有热情的天性。即使在十六岁时,在她以为她爱上克林时,她都一直坚定地控制住她的行为。婚后,她了解热情是一个邪恶的陷阱,从来不曾受到诱惑并回应那些想要诱惑她不贞的男人。
她从早以前就知道她的容貌能够引发男人白痴般的行为,不但令人尴尬,更潜藏着危险。克林曾经两次挑战调戏他妻子的男人,幸好那些男人立刻道歉,不曾引起决斗,但是,这件事情教导她了解她必须设法让男人守住规炬。
十九岁时,她找到了方法,一方面建立起绝对忠贞的名声,另一方面则保持姊妹般的态度,从不和男人打情骂俏。一旦了解永远不可能成为她的爱人时,男人就会放弃,或者成为朋友和保护者。她已经许多年不曾遭遇真正的麻烦,而且麦格是一位道地的绅士,绝对不会改变现状。
她想要再次听到他低沉的声音。 「你提过你的堕落天使朋友有一个结婚了。其它人也都有妻子了吗?」
「洛恩在去年的圣诞夜结婚。」麦格绽开喜爱的笑容。「他的妻子凯蒂仿佛一只羚羊,拥有修长的双腿和羞涩的眼眸,不过,她也拥有灵敏的头脑和狮子般的勇气。我不知道瑞夫是否会结婚,我认为他比较喜欢目前的生活。」
「你呢?」开口之后,她立刻后悔失言,而且只能归咎于白兰地。
麦格一点也不以为忤。「我原本打算利用这个春天造访伦敦的婚姻市场,但是,拿破仑突然跑回来,破坏我的整个计划。」
「他破坏许多人的计划。」
麦格耸耸肩膀。 「还会有其它社交季。」
想象麦格在众美女之中寻找妻子时,她感觉一股奇异的悔恨。她在父母去世之前不久认识克林,在丧礼之后一个月嫁给他,以为他的力量和爱会支持她度过哀伤。她很快就了解他的感情不深,而且在许多方面,她都比他坚强许多。
她没有权利抱怨——但是,有时候她会渴望可以依赖某个人。她本能地知道如果她嫁的是麦格这样的男人,就会有一个与她分担人生重担的丈夫——一个在她疲惫时支撑她的男人。
她知道她绝对不能有这种想法,连忙站起身子,轻轻放下那只猫。 「我最好趁我还能爬上楼梯时赶快上床。」
她前进一步,身子摇晃,头脑旋转。
麦格立刻站起来稳住她,她靠向他的肩膀,直到她的头脑厘清。 「对不起,」她喃喃说道。「我不太习惯白兰地。」
他用一手托住她的手肘,带领她走向楼梯。「我才是必须道歉的人,我不应该让妳喝那么多烈酒。」
他的碰触突然唤起鲜明的回忆,仿佛再次置身他的怀抱里。她怎么可能在哭泣时还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呢?
她设法用轻快的语气说道:「胡说八道。你知道,他们称我为圣女可玲,酒精根本无法腐蚀我。」
他绽开赞赏的笑容,绿眸闪闪发亮,差点再次击倒她。她感觉她的心往下坠,了解她从未碰过如此吸引她的男人,即使克林都比下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