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而不见地望着窗外。“艾柏顿宫就位于后方大约两英里的地方。”
“老天爷。”她坐起身子,睡意全消。“这里是你的家?”
“我在这里出生和成长。我的家在威尔斯。”
“你在那家店买糖果吗?”她问道。
“不错。”
他的语气僵硬,好像在承认杀人。因为他不想讨论过去,所以可玲审视着小村庄,尝试想像小麦格在街上跑来跑去的情景。然后她皱起眉头。“许多门上都系着黑色缎带。”
“艾柏顿公爵在昨天去世。”
她瞪着他,确定她一定听错了。“你父亲在昨天去世,你却只字未提?”
“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仍然瞪着窗外,脸孔僵硬如花岗岩。
她回忆他在布鲁塞尔时对他家人的评语,忍不住为他感觉心痛。他的手用力按住他们之间的座位,她用手掌包住他紧握的拳头。“在这种时候,你仍然慷慨地协助我,令我更加感激。”
他没有望着她,但是翻转手心,用力握住她的。“正好相反,我才是应该感激的人。”
虽然他们俩都没有再开口,他们的手仍然交握许久。
第十章
他们到完全天黑时才停下,投宿在一家小客栈里。有雨个空房间,令可玲深感庆幸。梳洗之后,他们在小房间里用餐,两人都放松下来上 享受着美味的食物和一瓶好酒。
侍者收走最后一个盘子后,麦格取出一本小书。“我在书店里找到一本介绍西部各郡的书籍,里面也提及史廓两岛。我们来发现正在等候我们的事物吧?”
“拜托你了。我几乎是一无所知。”
他翻到正确的那一页。“岛宽雨英里、长三英里,分为大史廓尔和小史廓尔,几乎是完全分隔的雨座岛屿,由一条称为颈项的自然堤道连接。作者强烈暗示访客不应该在夜间试图穿过堤道,国为害怕长有利齿的可怕岩石会从两百英尺下的海面突然冒出。”
她啜饮一回酒,愉快地聆听他低沉的声音。“我会牢记在心。”
“大约有五百个居民,和作者不愿意想数目的海鸥,”他继续念着。“捕鱼和耕作是主要
的行业。从‘太古时代’就有人居住在那里,而且‘融合了居尔特、盎格鲁——撒克逊、维京和诺曼文化’,也是西欧洲少数几个仍然实行封建制度的地方。”
她用手托住下巴,欣赏着烛光麦格的脸上跳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希望你会喜欢鸽子派,领主是唯一可以拥有鸽舍的人。”
可玲大笑。“这就是封建制度的最大特权?我真是大失所望。”
他看着那本书。“呃,领主必须向英格兰国王宣誓效忠,依目前而言相当罕见。”他扫视下一页。“应该还有更多,但是作者比较乐于介绍宏伟的悬崖和海洞。我决定让你自己看细节。”
“谢谢你。”他把书递给她,他的指尖拂过她的。她的肌肤敏锐地刺痛起来。在决定请他帮忙时,她就是害怕今晚这种视呢的气氛。太亲密了,引发太多渴望。
她一口喝完她的酒,站起身子。“我现在要告退了。今天是漫长的一天。”
他也喝完他的酒。“明天会更漫长。”
他们上楼时,他自在地挽着她的手臂,就像任何丈夫。但是,如果他们真的是夫妻,她就会习惯他雄壮的男子气概,而不会像现在这般心慌意乱,仿佛十六岁的小姑娘。
他们抵达她的寝室,麦格打开房门,往后退开,让她可以进去。她望进他的眼眸,知道她不 应该喝第二杯酒。她没有醉,只是太放松了。她几乎仰起脸,准备接受一个罩纯而友善的晚安吻。啊,他的手臂环住她会带来多么美妙的感觉。
她辨认出欲望正在体内流窜,甜蜜而炽热,是她最可恨的敌人。她费力地吞咽。“晚安,麦格。”她匆匆地貌道。
他用手指碰触她的唇警告她。“不要用我的真实姓名,”他轻声说道。“我知道会很困难,但是,你必须认为我是克林。”
她犹豫地说道:“用某个昵称称呼你会比较顺口” 以安全地表达出她隐藏的渴望。“祝你有个美梦,亲爱的。”
他把房间钥匙放进她手中,这一次,他的碰触不只带来刺痛,而是燃烧的感觉。
她关上房门并锁上,然后仆倒在床上,伸舌碰触他的手指会轻轻触的部位。虽然她可以隐藏她的爱,却很潍压抑外在肉体反应。
她紧紧握住双手,想着她为什么必须抗拒欲望的理由。 因为麦格认为她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已婚妇人。
因为那位在公园里的美丽女孩,她带给麦格欢笑。
最主要的是,因为她自己无法忍受激情必然会带来的后果。
这么多好理由。但为什么无法冷却在她血液中沸腾的熟力?她为什么仍然整夜辗转反侧?
他们直接驶向码头。可玲爬下马车,连续两天兼程赶路,她已全身疼痛。
码头上停泊着十数艘渔船,但是,只看得到一个正在抽烟斗的粗壮男人。他们一起走向他。
“对不起,先生,”麦格说道。“我们想去史廓尔。你知道有谁可以带我们去那里吗?”
那个男人转过身子,他的视线越过麦格,停留在可玲脸上。“你一定是领主的孙女。”
她惊讶地眨眨眼睛。“你怎么知道?”
“岛眼,”他简洁地说道。“今天早上有消息从伦敦传来,说你会很快抵达这里。领主派我 来等候你们。你们来得好快。”他站起身子。“我是范乔治。我会带你们过去。”
可玲和麦格对看一眼。律师一点也没有浪费时间,立刻就通知了领主。从现在开始,将会有人一观感察他们了。
行李搬进范乔治的船,马车驶走。他们启航,在陆地完全消失之后不久,船长指向西南方。
“史廓尔 。”
可玲审视地平线上的黑暗地形。太阳已经西沉,无法看清楚细微之处。悬崖和小丘逐渐浮现,海鸟在空中盘旋与哀鸣,偶尔会有一双笔直地冲向海中的猎物。
他们绕着小岛航行,确实有许多壮观的风景。可玲发现她很难想像这个荒凉的地方有可能成为她的家。
麦格的手臂温暖的环住她。她不知道他是在回应气温,或者她的紧张。不论是什么,她都非常感激。
她屏住呼吸注视他们穿过礁岩,驶向一处港湾。在黑夜或暴风雨中,都会是危险的航程。
他们靠岸之后,一部由小马拉动的低矮马车驶近。车门打开,一个满脸皱纹的高瘦男人爬下 车,从容不迫地走向他们停泊的码头。麦格跳上码头,然后转身握住可玲的手协助她下船。可玲勉强地放开他,转向走近的男人。
他大约三十五岁,穿着随便,看起来比较像个办事员,神态却流露出威严。
他偏起头。“你应该是孟太太吧?”
她张开嘴巴准备回答,却又倏地停住,注意到他清澄的蓝绿色眼眸。她只见过她的父母和女儿有这种眼眸。她伸出手。“我是。看着你的眼睛,使我了解伦敦的何律师和范乔治为什么一眼就可以辨认出我。”
他含笑地握住她的手。“你会逐渐习惯。这里的半敷居民都有岛眼、我是潘大维,史廓尔的治安官。我会带领你们前往领主的家。”
“潘大维,”她很有兴趣地说道。“你和我有亲戚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