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清歌明天就会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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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这两天一直没有机会见到景飞岚,因为他所有时间都被景家人霸住了。
她只能慢慢收拾自己的行李,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数着。
看着自己生活的景家,在她眼中,一如既往的冷漠,没有人看得出她的失落,也没有人看得出她的难过,即使她马上离开,恐怕也没有人会注意到。
飞岚,希望在走之前还能见到你,好好和你说再见。
她手里握着他送的白玉辟邪,想起那天他救她的情景。
他说过会保护她,说一辈子都不让她受伤害。
可是,他不明白她心里的彷徨和无奈。
她是喜欢他,可是,她没有办法融入景家,也没有办法去面对他爹娘和姊姊。
十年了,第一次和景家人有这么亲近的接触,换来的却是难堪。
她没有办法站到他爹娘面前,请他们接纳她时,他爹娘问她是谁,那会让她难堪得抬不起头。
就像景飞云说的,在景家十年都没有办法让他们记住的人,又怎么会接受她呢?
所以她现在只想离开这个让她觉得陌生的地方,回到自己的家,就像从前一直希望的那样,离开景家,过自己的生活。
她走到窗边,看着深深黑沉的夜色和高高悬挂着的月,明天也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不告而别,对她和飞岚都比较好吧?如果面对他,不能狠心的说要离开,那么就一步也走不了了。
捂住嘴,蹲了下来,她靠在墙角无声地哭着。
她不想伤害飞岚,可也不想再待下去,又想见见飞岚再走,可是见了面怕走不掉,只会狠狠伤他的心……
她为什么要喜欢景飞岚呢?如果不曾喜欢的话,她现在大可以走得很潇洒……
身后突然传来无奈的叹息声,不知何时进入她房间的景飞岚,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清歌惊得瞪大了眼睛,抬头看他。
「清歌啊,你又偷偷在哭什么呢?」
听到这话,她不禁哽咽,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哭得更加伤心。
为什么这个时候要突然出现,为什么不让她自艾自怜呢?
为什么他总在她脆弱的时候出现?
飞岚,你要我该怎么办呢?
第八章
景飞岚拍拍清歌的背,故意打趣道:「才两天没见,小管家就这么想本少爷了吗?」
看她哭得这么伤心,他也只能半开玩笑安慰她,可是,她究竟是为什么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呢?
每次见她偷偷哭,他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因为她绝不说。
清歌把脸往他身上蹭,眼泪擦在他的衣服上,听到他的话,扯出一抹笑,可是心却越来越疼,拿起衣袖使劲地擦干眼泪,「谁叫这两天你都忙得见不到人……」
好像怨妇的埋怨啊……
他被老爷夫人拖住,而她这个小管家因为景飞云交代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无事可做,只能默默收拾着行李,也默默做好离开的心理准备。
在她最难过最难下决定的时候,飞岚又出现了,她承认在那一刻心中的坚强瞬间崩溃,她什么都不想,只想好好哭一场,发泄之后,就可以把心情收拾好,也许明天就可以笑着离开他。
「你啊,爹娘刚回来,好奇我的变化,就拉着我话家常嘛!放心,过几天就好了,这也值得你哭吗?」他松了一口气,「你不会是在吃他们的醋吧?」
「因为我们之前都在一起,突然见不到你,有点心慌慌的,才不是吃醋呢。」她紧紧抱着他,眼泪不知不觉又飙了出来。明天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想他的时候该怎么办呢?
「清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别哭,眼睛都这么红了,明天会肿的。」他伸手轻轻地擦去她的眼泪,「我还是喜欢嚣张的小管家,这样可不像我所熟悉的清歌哦!」
流泪的她,平添了一分楚楚可怜,让他更加心疼。不管爹娘属意的允贞小姐有多么优秀,也不能让他动一点心,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没见过面的人去伤害清歌呢?
他的清歌是那么可爱,充满了活力,像个女战士一样,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而她的眼泪更让他揪心,只能抱着她轻声安慰。
「飞岚,如果我们分开了,你会不会想我呢?」她可怜兮兮的问。现在,她只想赖在他的怀里,制造更多温暖的记忆,离开之后,想他的时候,她才不会觉得孤独。
除了爹娘,唯一抱过她的人是飞岚,她会永远记得他的怀抱,不管她走到哪里。
「不会。」他很干脆地摇头。
她愣了一下,冷意迅速窜遍全身,「那我也不会……」
他说的喜欢,就只限于在看得到她的时候吗?
「那是当然了,我们不会分开的,怎么会彼此想念呢?」他忍不住敲敲她的脑袋,「今天这里都装了什么呢?尽胡思乱想,真该打!」
如果他知道她的脑子里现在装的都是要离开的念头,会不会当场把她脑袋给劈开?
「你不要再打我的头了,我会被你打笨的。」她抗议,可是听在景飞岚的耳里就像是在撒娇。
「好了,别哭了,好好地睡一觉,明天还我正常的清歌。」他抱起她走向床杨,把她放下,还盖好了被子。
可是她的手却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裳,仿佛怕一放手他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清歌,怎么了?还要我给你唱摇篮曲吗?」他好笑地看着她,感觉她今天特别孩子气。
「好啊。」她毫无异议的点头,只想多把握时间和他在一起,不然,明天眼睛一睁,她就得离开了。
「嗯,那你让我想想——」景飞岚干脆坐在床沿,一手握着她的手,认真思考着,「清歌啊,我记不得我娘给我唱过的歌了,怎么办?」
「那念首诗来听听吧!」她把头枕在他的腿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点睡意都没有。
「这个不难……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赘其实,」景飞岚摇头晃脑,「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清歌越听越沉默,眼睑低垂,差不多都要闭上了。
「清歌,怎么了?」他轻抚着她的额头,「我念得不好吗?」
她今天真的很不对劲,可是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飞岚,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这是祝贺人家姑娘出嫁的吧?」她低声说,起身正视他,佯怒,「人家又没有要嫁人,干么念这个啊?你为什么不念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呢?」
她没有办法嫁给他了,可他还念这种诗……
「谁说你不嫁啊?我们不是说好最晚年底吗?你想反悔不成?」他点点她的鼻子,忍不住要逗她,「你不嫁我还能嫁谁啊?我们都有了那么多亲密的接触,你以为我会放你嫁给别人吗?」
她脸一红,「还不是因为你是大色狼,一见面就吃我豆腐。」
「不吃白不吃啊,面对喜欢的人,难道我还要当君子吗?」景飞岚诡笑,「这辈子,你注定是我的,让我当色狼又怎样?」
「又不是事事都能心想事成的。」她撇开头,低落道:「飞岚,光是喜欢是不够的。」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他按住她的肩膀,让她正视他,「只要我们彼此喜欢,就没有什么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