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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走了?”冯达朗问。

  蓝馥阳点点头。“嗯,走了。”她淡言,走往卧房。

  “他是谁?”冯达朗跟着她。

  蓝馥阳走到窗边,关音响,碰错触控板,灯大亮,她又碰了几次,才做对。房里总算光线微晕,气氛宁谧,冯达朗重问:“那男人是谁?”



  蓝馥阳偏首,皱眉看着近在身旁的冯达朗。

  冯达朗马上退一步,有些激动地说:“我不是要干涉你的隐私。”攒紧了两道浓眉。就只有在拿起相机时,她才会让他接近她、碰触她。“算了……”这就够了,他又退一步,看向窗。

  窗外的雪停了,浓雾罩窗,不见夜海孤岛,好时光已被破坏。

  “我回房睡了,晚——”凌晨时分,不知该说晚安,还是道早安——心烦——干脆道别。“Bye——”

  男人走出房门,传来关门闷响。

  蓝馥阳躺回床上,无法再入睡。真的好热。



  “Freeze——”她轻语,脱掉睡袍,摸到沁汗的肌肤,身体湿成一片。这种感觉好可怕,她几乎要举手投降了—— 

  他说“2319”,是吧……

  蓝馥阳悠然起身,下床走进衣物间,选了红色晨衣式长裙穿上,对着镜子,化好淡妆,然后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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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楼十九号房……

  还是,二十三点十九分?早过了,不是吗?

  站在二十三楼十九号房门前,蓝馥阳觉得皇宇穹真是个擅长谋略的男人,他让自己处在最得利的位置。他可能设了陷阱,等人坠入,也许要看她出糗、看她手足无措,明知如此,她仍是心旌神摇,想起他蓝紫闪熠的黑眸、想起他下巴小小的凹陷,还有她刚刚发现他左手中指第一指节右侧的习惯茧……

  明知如此,她仍是心旌神摇,按下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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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是前脚刚到,电铃即响,皇宇穹尚未离开玄关,手里也还提着公事包。那声响,与他稍早在她房门前按下的门铃,传递一样的频率。

  皇宇穹将公事包放在玄关桌上,回身去开门。他知道来人是谁,根本不用透过小萤幕做确认。开门后,他退一步,让她进门。两人目光交凝,她先垂下脸庞,移开身子,走过他身旁,他看着她婉柔姝丽的背影,听见她说:“可以喝水吗?”

  室温有点高,像炎夏午后,吹拂海沙滩棕榈林里缱绻人影的南风。

  蓝馥阳没听见任何答允,双脚依然走往客厅小吧台。那儿有个冰箱,里头应该有冰凉的矿泉水。

  这旅店的供暖设备真的过分了,玄关闷烘一股热意,客厅也热。她一身火红衬艳雪白肌肤,尤其长发全往前拨了,细致的后颈早沁凝一层晶莹薄汗。

  “Freeze。”疏离淡漠的嗓音突袭耳后。

  蓝馥阳一顿,停住步伐。

  一只握着领带的手自她腰侧绕至胸腹,接着,另一只大掌从右边拦紧她,然后,热源贴近。她坠入男人硬实灼热的胸怀,听见他说:“不要动。”

  这次,她举高了双手。他抛开领带,拉解她腰间系带,手掌探进她晨衣装里,由下往上抚,扣住她美丽的下巴。她闭上双眼,依顺他的手劲,脸庞微微朝后,被夺了吻。

  第二章

  “这算照长辈当初安排那样见一面吗?”她问他。

  他没回答,她心里已有答案——当初若有赴约,最后的结果,应该也是如此——所以,她选择穿上红色晨衣式长裙,像穿和服一样,绑腰带。那是漂亮而繁复的蝴蝶结,她一个步骤一个步骤花时间完成的,然后呢,不消一秒,他轻轻一扯,犹似划火柴的瞬间,点燃了热情。

  衣物早在还没走到床边,就被丢至于房门旁,他们赤裸拥吻,撞着床架,才像天空落日坠海似的,遍洒鲜艳绮彩,汹涌翻腾地卷入欲望波浪里。

   流汗的程度是相同的,他是北国人,怕热,却舍不得放开她热得出水的娇嫩胴体——

  她不是北国人,是否适应得了寒冽气候?

  船艇午夜靠岸,天空飘起雪,气温比平常更低,他的座车行过码头街道,车窗外晃荡几个穿斗篷、手持番红花的影子,怪异的景象教他心一动,合上眸,脑海浮起问题,不是刻意去想,而是莫名冒出——突如其来的乱七八糟欲望,像是诺瓦利斯的蓝花。

  大抵是行程表以外的“冲动”,他决定去看看她。

  只是想看看她,如果她还没睡,也许谈个正事。他刚处理完她的离婚事,在这一个飘雪低温的日子——

  才离婚,即有男人;哪需要什么情感空窗期,她是真真正正最懂得享受人生美好的女性!

  “你也怕热,是吗?”皇宇穹抚开蓝馥阳胸前汗湿的发,大掌停在她丰腴的乳房,一双黑眸沉沉凝视着表情晕迷的绝艳脸蛋。

  不得不承认,当她浑身香汗淋漓,未着衣物,肌肤莹莹,长发掩体,站在门框中,恍若美术馆珍藏、雅贼想劫夺的名画时,她触引了他躁动的欲望。尤其看见她房里还有个男人,他知道他想要她,刻不容缓!

  “拜托……”蓝馥阳呻吟地低语,柔荑抓着皇宇穹的大掌,抚过自己汗湿的肌肤。

  皇宇穹反掌握住她。她的手指很漂亮细致,一根一根似象牙雕磨而成,指甲闪着淡淡的樱花色泽,事实上,她全身上下,由外至里——真正的“里”——无可挑剔的美。这样的女人让她成为妻子,太可惜,只当情妇,又太贬抑。她的嗜好使她不可能安分持家、不可能规矩,当她的丈夫,若没有过人的自信,必得时时刻刻在忧忿猜忌中度过。

  “你很会折磨男人……”他吻咬她的指,嵌在她长腿间的男性腰臀又挺动起来。

  空气里有番红花香味,很不合理,这儿是寒冷的荆棘海,不是阳光充足的番红花产地,怎会有那浓郁芬芳?

  高潮的狂喜,像泉水旁圆形花坛中的番红花,花瓣大绽,露出蕊芯柱头,香气喷涌。

  啊!他们一起叫出声,想起这儿有个没规没矩的无疆界学园——他们的农学部,就是有办法让植物没规没矩地长在不该长的地方,让有的没的事不照常规发生……

  “这算照长辈当初安排那样见一面吗?”

  午夜过后很久了,两相交叠的时针分针拉得老开,他们的肢体在落地大钟发出六声抗议后,犹有不舍地分离,各据一颗枕头,侧卧在四柱大床挑高的床架下,互相凝视着。

  鬈翘的浓密睫毛眨了眨,彻夜无眠,她的精神似乎更好,美眸水亮水亮地,雪白肌肤布了一层粉红,高潮的余彩未褪,还热着。

  “要喝水吗?”他看着她许久,终于开口,却不是回答她在意着的问题。

  蓝馥阳摇摇头,盯着皇宇穹的眼睛,那幽瞳底的两抹蓝紫仍如文火微燃,毫无疲态,且是暗暗诱引。她拉低暖被,移动身躯,直到一对柔腻凝乳碰着他硬实的胸膛,芙颊与他同靠一颗枕头,她吻他,贴着他的唇,又问一次——

  “这算照长辈当初安排那样见一面吗?”这回,她说得极慢,语调带着柔细缠绵的喘息。

  皇宇穹封住她的嘴,探舌缠吻着,嗓音沈缓传出。“长辈应该不希望我们一夜情——”

  蓝馥阳顿住,拾眸,下巴微昂,想说话。皇宇穹又吻了上来,大掌往被子里窜,拨弄她腿间湿润的嫩办。他问她痛不痛。她不由自主地夹紧膝盖,他的指已经顺势滑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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