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碰着他的膝盖,她才停定裸足。
蓝馥阳袅袅站立在皇宇穹眼前,柔荑往前,摊开一双手心——
她交出她的离婚协议书——交出自由身证明。
皇宇穹收了,收了她的自由身,张臂让她投进他怀抱里。
“宇穹,”蓝馥阳轻唤他的名,躺在他臂弯,眯合眼眸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皇宇穹眸光熏染柔色,将她抱上床,俯低脸庞,吻她的唇。“就等你病好。”啄吻,转深吻,舌尖探入她嘴里,尝到莱姆香。
蓝馥阳扬起双臂,环抱他的脖颈,回吻他。
皇宇穹拨开她的睡袍衣襟,摸她柔腻的肌肤,病了三天,她腰身消瘦许多,仿佛轻易就能折断,他离开她的唇,垂眸细瞅她。
蓝馥阳张开眼睛,拉下他,吻他的耳畔、脸颊,纤指深入他丰厚黑亮的发丝中。
“我应该让你多休息……”他这么说,但做不到,长指扯松领带。
衣物、鞋子落了地,那带性感想象的闷响,敲在彼此心上。
他问她,饿不饿,她病了一场,醒来,应该先吃点清淡食物。
她吻他的唇,说饿,但想吃自己做的西班牙什锦饭。
“嗯,使用番红花……”他应着声
两人简单用餐、梳洗后,皇宇穹让蓝馥阳穿上一袭阳光色泽小礼服,外搭白色毛皮大衣,他则一贯西装笔挺,只是领带换成略显淡蓝的白领结,两人搭饭店准备的车,离开“等待太阳”。
应该是黄昏时刻,浓雾云层中藏有羞涩红彩,车子开在无国界的大河堤岸高速道路,过了一个检查哨,进入她不知其名的国家。
“这里是哪里?”蓝馥阳知道无国界是因为地处多国交界,难以划分归属,而成为不受任何国家管辖的无国界区域,但这周遭的国家,她一点也不清楚。
皇宇穹也只回答她。“这里是无国界旁边的小国。”
蓝馥阳颦眉,低语:“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此时,车子已驶入街区市镇,走上一条曲曲折折有点像Lombard Street的坡道。蓝馥阳看着窗外蒙一层薄雾的缤纷花坛,和那些一幢幢洁白朦胧的建筑。
“他们叫这儿‘新娘城’,这些建筑看起来像捧花的新娘——”
蓝馥阳蓦地回首,对上皇宇穹沉吟的俊脸。接着,他一笑,很清晰的笑,唇角弧纹与下巴那凹陷同等迷人。
“最上层有座教堂,听说是荆棘海一带最高、最接近太阳的地方,我想在那儿结婚——”
嗓音消失了,怀里的小女人吻住他,吻了好久,直到车子上了街顶广场——离太阳最近的教堂。
他说:“不后悔?”
她摇头,又肯定地点头。“不后悔。”
两人手牵手,走进教堂。
礼成后,他告诉她。“这个地方的婚姻法,无论国籍,只要在这儿结婚,就得被管束——他们规定——妻子是丈夫的财产。蓝馥阳小姐,你是我的了……”
喔——她就知道,知道他是有点坏的……
第七章
两人婚宴,在荆棘海无国界堤岸餐馆Eye contact里,他包下餐馆,让她使用设备齐全的厨房,为他烹煮Pcalla。
他计划了多久?
这家餐馆今晚没营业,人员撤光了,唯留烛火、香花、钢琴、一张铺垫柔和月晕色双层桌巾的情人座圆桌——他们将多余的桌椅都移走了。地毯洒有花办和糖果——berlingot金字塔型糖果。他到底策划谋略多久呢?
在这个网状砖墙围绕的室内,蓝馥阳端着煨炖多时的西班牙什锦饭,珊珊伫立于桌边,男人看过来的眼神,令她觉得自己真是坠入陷阱里的猎物——他的俘虏、他的大餐。她轻唤那弹琴的男人一声:“宇穹,我好了。”
琴音顿止,皇宇穹自白色平台钢琴前站起,走下表演台,视线始终定在她美颜。
桌上已经倒好两杯酒了,他接过她手中的餐食,摆定位,拿起一杯酒给她,自己拿另外一杯,碰她的杯,单手揽她的腰。“要不要跳舞?”他说,喝了口酒。
蓝馥阳也啜饮酒液,点了点头,柔荑往他腰杆圈,跟着他,移动起脚步。他们边跳舞边喝酒,酒液在杯里摇晃,完全没溅出来。她呵呵笑着,芙颊飘红,不时踩中他的脚。
“你醉了啊?”他干脆将她整个人抱起,坐回圆桌边。
“才没有,地上洒这么多糖,我很难跳嘛……”语气已是撒娇。出发去“新娘城”前,填饱过肚子,他才决定给她喝易醉的烈酒。
“那么,别跳了。”放好自己尚余六分满液体的酒杯,皇宇穹取走蓝馥阳手中的空酒杯,摆回桌畔,依然让她坐在腿上,说:“我们吃饭吧——”
“嗯。”像个乖女孩点头,两秒钟,又顽皮起来。“我喂你……”戴着戒指的左手拿起汤匙,略有笨拙地斜挖瓷盘中摆得美感十足、边缀切片草莓和莱姆的海鲜炖饭,一个兜旋,匙斗中堆尖的米饭——不是送进他嘴里——直凑了他直挺的鼻梁。“啊!”她叫了一声,呵呵笑起来。“对不起……我用左手不顺……”笑不停,醉态娇艳,贴近他,舔他俊颜上的饭粒。“对不起喔,宇穹……”
至少还认得他是谁。皇宇穹撇嘴,下巴微昂,唇贴上她扮演餐巾口布的小嘴。“你怎么就跟6655321一样——”
“嗯……所以,你刚刚才弹《Ode To Joy》吗?”回吻他,嘴里还有那炖饭米粒。
他尝到了——真正出于她的——Pealla滋味。“我弹那曲子,是因为我今天新婚,很快乐——”
“是吗……”蓝馥阳歪了歪头,美颜凝思——其实是醉态的呆傻——痴痴笑了。“我也是……很快乐!”红唇密贴他的嘴。
他的舌卷裹她的,抓着她持汤匙的左手,低语:“你用左手不顺,就用右手。”离开她的唇,他吃掉那口炖饭,又吻她。
“可是……我要喂你,就要用左手嘛……”醉得软绵绵了,松开汤匙。他接住,放回桌上。她抓起他的左手,说:“宇穹,我知道你用左手喔……你用左手摸我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当他的手是玩具,胡乱在她身上移动。
“你最喜欢用左手无名指摩我这里……”把他的指拉扣在右乳外侧,她抵着他的额,眼神蒙蒙,亲匿喃语:“我这里有一颗痣……你喜欢,对不对……”
皇宇穹没说话,吻吻她的眼,手开始轻轻摩,摩那微露在削肩小礼服布料外的痣。
“宇穹,”蓝馥阳将头靠在他右肩上,唇贴着他的颊,甜腻懒柔的嗓音继续说:“我做的Pealla好吃吗?”
“嗯。”皇宇穹只是轻应,想听她醉声醉调,说有趣的言辞。他想起,皇夏生和夏可虹刚交往时,皇夏生每带夏可虹回皇家吃饭,就要把她灌醉,夏可虹总是生气地说他是下流色胚,心图不轨。皇夏生则辩解,男人做这种事,真正目的是要看心爱女子喝醉的可爱模样……
是啊,他现在颇有同感。
蓝馥阳拍拍他摩动的左手。“我告诉你喔,宇穹——”拉长压低声调的嗓音,像要说一个重大秘密,她醉红的美颜正对他,然后眨眨眼。“命理面相资料说,胸部有痣的女人,上辈子是妓女。”这一刻,她看起来很清醒。
皇宇穹忍俊不禁,唇角划出弧纹,大掌揉揉她正经的脸。“你看什么命理面相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