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把宫钰与‘日月寨’的纠葛查得一清二楚。”龙壑不否认他的说法。至于是谁告诉尹留志这段往事?想当然耳,自然是白戏墙。
尹留志觑了眼薛又星,这女子是龙壑的什么人?怎么会一直待在龙壑身边?而且似乎十分受到龙壑的重视。
蓦地,他眼露奇光。这女子是否能让龙壑受制于他?
龙壑冷冷一瞥,立刻看透了尹留志的想法,手臂直接搂住薛又星的纤腰。
“你要做什么?”薛又星吓一跳。不愧是贼首,见多了血腥,在肃杀的气氛之下,依旧可以对她调情。“放开我!在官爷受难的此刻,你不思救他性命,抱住我做什么?快为他解毒吧!”
“我们走。”确定官钰所中之毒是何物,也了解白戏墙的动向,足够了。
“你不救官钰?!”她大惊。
“不必我救,御医自会出手。”
“你们休想逃!”尹留志大喝一声,窗外倏地跳进数个黑衣人。
他们并非捕快装扮,个个蒙着脸,持着寒光尽露的剑,挥剑相向。
“走!”龙壑轻蔑一笑,拥住薛又星灵巧地闪身,避过一次又一次的剑气。
“哪里走!杀!”蒙面人手段凶狠,完全不似官府之人,倒像是江湖黑帮之上。
“小心!”县太爷抱头鼠窜,怕自己被砍到。
“抓住他!”
砰砰砰砰……
桌倒、椅飞,不识武之人一个个地逃窜出了房门外,而房内厮杀虽然激烈,但身手矫捷的龙壑却是占了上风。
“不要动!乖乖束手就擒!”
被护在臂弯里的薛又星不知该配合龙壑,又或者绊住龙壑,让尹留志抓住他?
“走。”龙壑搂住她要离开客栈。
“不能走,你要给交代!”薛又星决定硬下心肠,不动不移。看到官钰受此毒手,她不能走。再说,她的身子也变得没啥力气,脑袋更是昏昏沉沈的。
龙壑口气沉了,挥开逼来的剑,掳着她往门前一跃。“你选择相信他的话?”
“快抓人!给我抓住他们!”尹留志指挥手下抓人!
她脑子沉甸甸的,再道:“我无法饶恕下毒的狠心人,官钰太可怜了。你放开我,也留下来接受调查。”
“走。”
“不要!”
“由不得你。”
“这是畏罪潜逃!”她低嚷。
龙壑以不凡的身手躲过咄咄逼人的利剑。
“不能走——”
砰!
他带着薛又星破窗而出。
龙壑硬是抓着薛又星离开厮杀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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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又星感觉自己像是在飞翔,一起一落、一起一落,蒙眬的视线让她无法确定自己身在何处,只有听觉告诉她,她暂远离了吵嚷厮杀的风暴地带。
忽然,她脚踏实地了。
又一会儿,龙壑将她带进一间民宅中。
“这是哪里?”天已大亮,民宅内的住民呢?屋子里意外的安静。“主人家呢?怎么没看见人?你该不会把他们也杀了吧?”
“先休息一下,喘口气。”龙壑不慌不忙地指示道。
“为什么不敢回答我?你把主人家弄到哪儿去了?”她四处张望,心惊胆颤,怕是见着尸体被埋在后院土里。“珍贵的人命你总是轻贱视之,你究竟能嗜血到何种程度?”
“你以为我很喜欢杀人?”他看着她。
“你都畏罪潜逃了,证明你是心虚的。”她声音喑哑,甩了下晕沈的脑袋,深吸口气,再道:“你若无罪,又何必走?”
“若是被强行入罪,也要傻呼呼地等死吗?”他轻声反问。
她头更晕了,官钰痛苦的模样让她无法想太多。“你是该死、该死……”
他伸手扣住她的皓腕,一拉,她低呼一声,跌进他怀里。
“你就这么厌恶我,厌恶到将我视为杀人狂魔?”他掬起她的下颚,问道。
薛又星的郁闷堆积到了临界点。他是杀人狂魔没有错,她脑子里都是他毒杀对手的画面。跟这种视人命如蔽屣的狂傲之徒相处,可预见未来只会看见血腥,只会置身在风暴中,但她并不想让自己一直看见灾难、痛苦。
“你若觉得我的话不中听,那就杀了我吧。”既然逃不了,眼不见为净是最好的结局。
“你好凶悍。你对我总是不客气,从来无视男尊女卑的真理,而且不断不断地挑衅着我的底限。”但,却是令他激赏不已。
“所以我死了,就不会再带给你任何的不悦了。”
“不,我不会杀你,而这屋子里的主人也没死。是屋主主动借屋给我的,所以你又要失望一次了,我不是你以为的魔。”
“真的吗?”她努力睇着他,身子却愈来愈燥热,头也愈来愈痛,气力像要消失了一般。
龙壑眉心一蹙,发觉到她的异样,道:“你的脸好红,身子也在发烫,不舒服吗?”怀里娇躯的热度不断地升高,她病了。
“还有,你不要以为……以为藏身在民宅里就不会……”呼息愈来愈浓厚。“……不会被抓住……”
“别再说话了。”他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勾了张凳子,坐下,看着她,道:“你在发烧了。”这段时间的逆变以及奔波,身子会承受不住也很正常,她毕竟是个娇弱的姑娘。
她的呼息愈来愈浓厚,道:“我是病了,在这风声鹤唳的时候病了,这会阻碍你逃跑的计划,你要不要丢下我?”
龙壑伸出食指,指腹轻轻地碰触她的淡粉色脸颊,又如蝶翼般地滑过她的眉、她的鼻,最后落在她的唇办上。“我怎么可能丢下你。”
“我希望你丢下我。”她不在乎触怒他。
他的脸俯近她,一字一宇道:“可惜,你休想如愿。”
“你又想做什么?”薛又星惊愕地瞠着杏眸,他的俊容靠得她好近。
“没什么,就想吻你。”语毕,他倾身,将唇印在她的红唇上,软软的唇片、软软的触感,让他心躁且难耐,贪心地将舌尖探进她唇内翻搅、逗弄,她的躯体对他总有十足的引诱能力。
她傻了!这种非常时期他还吻她,充满占有欲望地吻着她,而且她的理智完全淹没在他炽热的狂吻里,没有推开他或者是拒绝他。
半晌后,她气喘吁吁,道:“我……我病了……你还亲吻我……这生死交关的重要时刻,你只想吻我……”她全身没了力气。
“把你的不舒服吮渡到我的身上来吧,还你健壮的身子。”他柔声道。
“什么……用吻,我的病就可以传给你?”
“我想代你受过。”他回道。
闻言,她的心狠狠—震,心海掀起万丈波澜,好一会儿过后,她才道:“你病了也不错,若病了,官府要缉拿你就会变得筒单许多。”
“放心,谁都抓不到我的。”龙壑没被她的恐吓气着,反而坐起身,微笑道:“不过我还是得去找大夫前来诊治你,可容不得出现闪失。”站起。
她倏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你要去找大夫?”
他看着被抓住的手腕,眼波漾出奇异光彩。“怎么了?”
“你出去……妥当吗?”薛又星无法控制担心他的思绪。“可以想见到处都布满了围捕你的衙役,你出去不会被抓吗?”
“你可以相信我的本事,倒是你……”他深深地凝睇她,轻柔道:“你不要乱动,乖乖躺着,等我回来,否则病况加剧,受苦的是你自己。”
她沉默了,心思一片紊乱,她到底是要护卫龙壑还是要制裁龙壑?